「韓編劇。」
「呦，張編劇。」
「來跟華子。」
「你不是不抽煙嗎？」
「呵呵~剛會~」
「送你煙之後會的？我造孽了。」
「哈哈，韓編劇，做人要厚道。」
你別說，韓錯和張繼不說成為朋友了，但卻見面開始笑呵呵的。不是虛與委蛇，張繼也明白劉總這些投資方突然對自己態度轉變的原因。所以沒說感激的話，但再次各站立場踫面合作的時候，對韓錯也特別客氣。
而因為張繼是整個《有匪》編劇團隊的負責人，那麼其他團隊的編劇就算不了解韓錯也都客客氣氣。因為好奇所以打听情況，而踫巧劇組又一直有傳言。
才知道這位韓編劇不是圈內一般人，給兩個頂流談過劇本問題。
而且莫名的兩戰兩勝，不看出戰次數只看成功率那是百分百。
聲名鵲起，當然還要加上有人刻意散播消息，有人因為好奇又打听消息，還有人無意中得到消息。
漸漸形成了一股圈內小流量，之前提過的。
風起于青萍之末，浪成在微瀾之間。
如今韓錯就是這樣，林璇已經跟著薛雙去了京，相信過不多久就又要一起帶著團隊去阜洋潁上甘羅村劇組談細節。橫惦這邊，黎若迪身邊一個助理，楊甜身邊一個助理。
《有匪》劇組酒店這邊單獨開個商務房間給編劇們一起談事。韓錯沒有搬過來，還是和楊甜住在一塊。此刻真的就只有韓錯自己然後和楊甜以及楊甜助理了。
只不過平時有事去有匪劇組酒店和張繼踫面，然後看看進度反饋給趙霽月。或者趙霽月有什麼疑問和意見，韓錯再和張繼溝通。這是最好的狀態，任何誰對劇本都能提意見，但你要讓編劇解決而不是自己就瞎幾把改。
這真的很打擊編劇和創作者的積極性和自尊心。
久而久之如果沒有宣泄和扭轉的辦法，那麼就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大多數就是在沉默中死亡，失去創作者的靈魂成為資本金主大咖和導演手里的一支煞筆。
那麼現在不同，劉總和趙霽月都充分給了編劇尊重和信任的話。
而劇本又本身根據大熱IP網文改編，對幾個編劇來說就是命題作文，命題作文比自由創作更簡單。
大家頭腦風暴一下，往往就有更好的效果。
韓錯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和同行在一起，雖然也經歷過勾心斗角，但是覺得似乎自己有歸屬感。
只是因為這份舒心，韓錯手里林璇臨走時留下的幾條軟中華沒幾天就發出去一半。
他煙癮大，又和同行一起開心。以往在家都宅著，自己群都不上，企鵝軟件都不開啟，更別說和同行交流。混了十年幾乎作者一個不認識，能說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雖然是一起做事，但立場不一樣。他這邊又直接一個人代表了趙霽月，不像那邊一個團隊。而且張繼對他也客氣，韓錯東北人要的就是一個面。
哥開心，軟中華可勁甩。
一個團隊7個人，寫東西的很少有不沾煙的。抽一根幾乎就甩半盒出去。抽兩根一盒沒了。那不管，大家也都開心，開心就好。
今天又來了，反倒是張繼給韓錯先丟根煙過來。
點燃之後就扯皮，因為進度也是需要時間的。昨晚剛剛討論好一個構思，今天是實施的時候。韓錯慣例只是溜一圈，有事就多呆會，沒事的話就去走唄。
「那你們慢慢寫著吧。」
韓錯和他們扯會皮就要走，大家也熟了，和他笑鬧打招呼。這老大哥歲數大，奔四的人了。不像張繼三十出頭，剩下幾個都不到三十，有的才剛畢業。
要說以前覺得他們年輕，但是後來他也明白。這不叫年輕，只能說各行各業隨著時代發展，年輕人早熟，也更容易有能力擔綱以往總要年紀更大才能擔當的重要位置。
就好比韓錯寫書的時候，開篇就是借鑒現實里的奔跑吧第一季。這樣國內聚集好多一線大咖成為固定成員，甚至捧紅未來頂流的一線綜藝節目，總導演才不到30歲你敢想？
「不過還是注意。」
韓錯走到門口回頭對著送他的張繼︰「咱們既然被信任就要有立場。不能真的自甘墮落做木偶。一切盡善盡美別偏幫。不然我難做你也不好收場。」
「放心。」
張繼語氣嚴肅︰「其實那天我想了，你在房車說的話也沒錯。我是沒勇氣也沒能力對抗大環境對編劇職業的壓制，可是如果有機會也不能就這麼躺平。」
韓錯道︰「那就好了。我知道不容易，但堅持的可貴不就在這了？」
張繼搖頭︰「你是真會煮雞湯，雖然有時候也是毒雞湯。」
韓錯笑︰「不是毒舌就行。」
「你還不毒舌？！」
張繼瞪眼︰「那天噴得我心窩著疼。」
韓錯呵呵笑，又扯了幾句要走，結果迎面踫上兩位出品方老總助理。可能也是受他們老板影響，劉總助理對他很客氣。但是牛總助理對他總是若有若無的疏離，甚至偶爾還要嘲諷幾句。
只是韓錯口才現在做事嘛，懂的收斂。不像第一次給黎若迪談的時候趕鴨子上架，前幾天還是十年老宅男，之後突然就給頂流去劇組談劇本。肯定是過猶不及。
現在有經驗也不至于那麼「色厲內荏」，但也不是慣孩子人啊。
「呦~」
牛總助理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有點娘的感覺。你就听這一聲「呦」這能是一個但男人發出的感嘆詞？就差一根蘭花指配合了。可能跟著的老總是女人有關？
「韓編劇總是這麼勤快，掛上頂流是不一樣。」
詢問韓錯︰「是因為頂流孩子突然管你叫聲爸的原因嗎？下意識親近就願意為人家鞠躬盡瘁？」
張繼皺眉，但身份插不上話，人家雖然是助理卻代表出品方。
劉總助理看著他沒等圓場，韓錯平靜開口︰「是啊，我雖然年紀大但容易引起這樣的男女誤會。不像你在風韻猶存的牛總身邊，再親密一起出差住酒店人家也不會多心，或許覺得是好姐妹？」
「噗！」
張繼不意外，早見識過了。
牛總助理臉色變了，指著韓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
「你又來了。」
這時候劉總助理也哭笑不得攔住︰「明知道懟不過還總每天找一次不自在。」
「他居然敢說牛總？！」
牛總助理一邊被劉總助理推著一邊進編劇所在會議室。
劉總助理開口︰「你眼里只有牛總，人家可不是。再說人家代表趙霽月是一線，你這麼當人面說這些人家不懟你留著你？」
「和他……」
「好了別雙標了，辦正事。」
一起進去關門，張繼失笑看著韓錯︰「你這嘴和脾氣也是……」
韓錯手插兜看著門，嘆息開口︰「萬惡的資本……⺪。」
說完轉身走，張繼也笑著，不過回去的時候輕咳一聲把笑收起，他可沒韓錯這個立場和本事敢懟投資方代表。人比人氣死人。
但也更堅定韓錯曾經點化他的一切。
下樓就要回酒店，楊甜有時候工作半天。劇組有人照顧的話，那麼韓錯自然也就不去了。不方便，幫她讀劇本在酒店就可以。
不過今天他有點想法，想去找趙霽月談談。結果剛走出電梯就踫到了趙霽月和許映嵐回來。
韓錯驚訝︰「不是拍戲嗎？」
趙霽月開口︰「上午拍完，下午就沒了。快殺青我的戲不太多，不過因為劇本要改……上去說吧。」
「也好。」
韓錯干脆也沒出來，就跟兩人一起上去︰「我找你們還有事呢。」
「什麼事？」
進電梯趙霽月詢問，韓錯開口︰「後續還有劇本要改的情況下，先等等錯開時間。或許還要多拍一些，反正也不多耽誤多少時間。」
總比自己殺青走了，瞞著自己亂改亂剪輯面目全非的好。
「那邊改得怎麼樣？」
趙霽月講述了一下之後，慣例也詢問進度。
韓錯開口︰「都不錯。昨天有個新點子，今天正好他們要具體推進。所以我沒留下耽誤他們。」
看著趙霽月︰「而且我這兩天看了原著。改編後的劇本你听我意見的話，周翡做為女主角經歷坎坷，成長過程勵志。可是因為外部因素比如男一號扮演者也有流量也紅，加上要炒CP，所以總還是有點偏重男女感情了。」
趙霽月沉默片刻，笑著看著韓錯︰「你現在說有什麼用？我都快拍完了。」
韓錯沒笑︰「不一樣。這次正好給女三加戲，但要把你帶進去而且撇開男主。那麼我想著就正好借著給女三加戲帶著你的機會，把比重偏小的勵志情節都加回來。最起碼比原版劇本只炒CP強。」
許映嵐打斷︰「這不行吧？太明顯了。」
電梯門開，一起進去趙霽月房間。
屋內有助理看著孩子。
見到趙霽月進來就伸手，而看到韓錯又要叫。
「閉嘴！」
韓錯當然指著他︰「再亂叫人我當你娘親面打你了！」
許映嵐笑，孩子能懂什麼？
趙霽月看他一眼，過去抱著孩子進了臥室。
韓錯疑惑，還要談事呢，她進去換衣服？那帶著孩子干什麼？
結果發現即將關上的門縫內趙霽月是月兌衣服然後把孩子放在胸口，韓錯暗罵自己一聲，目不斜視和許映嵐聊著。
「喂？」
屋內，一邊給孩子喂女乃的趙霽月，突然手機響了。
拿起一看是老公馬尚風，也就接通了。
「听說孩子會喊爸爸了？」
馬尚風輕笑開口，聲音傳來。
趙霽月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笑著將手機湊到兒子面前︰「來，叫一聲給爸爸听听？」
「啊……啊啊~」
孩子還吃女乃呢，看了眼手機叫了兩聲，然後繼續吃。
「快點~爸爸等著听呢~」
終歸是夫妻，之前因為他堂弟被趕走的事，電話里也小吵了一下，之後一直沒聯系直到今天。
夫妻相處之道，有了孩子就是緩沖，畢竟是結晶嘛。
結果孩子不叫不說，孩子父親倒是先開口了。
「可能只是不叫我吧？叫別人倒是挺痛快的。」
趙霽月也不傻，還以為是溫馨呢，結果是質問？
瞬間表情凝固，一邊喂著孩子一邊拿起手機︰「你什麼意思？」
反應過來，趙霽月思索︰「你……听到什麼消息了？」
馬尚風開口︰「你在橫惦拍戲都能傳到我耳朵里。你覺得呢？」
好奇詢問︰「到底誰啊？我兒子第一聲爸爸叫別的男人？也是可以的。我說怎麼快殺青了還得趕緊抱過去，我以為是你想孩子了，原來是他親爹想？」
趙霽月也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和你不也是在劇組擦出火花的，然後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我就懷孕了，還是先有孩子後辦證。現在重新付出拍戲再和別人劇組擦出火花也正常。反正我不就是這麼濫交水性楊花嗎？」
馬尚風語氣一滯︰「那不可能。你是和我一起懷孕的，就算現在和別人擦出火花，孩子也是我……」
「那你還放什麼屁呢？！」
趙霽月突然爆發︰「你還知道孩子是你的？！那你算出來我之後在劇組有沒有跟別人？！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也是四十的人了，這種事你還需要算？！」
「呵~」
馬尚風也被罵笑了，那夫妻倆嘛。說話不顧忌也正常。
至于是不是玩月兌也是兩人的事，過日子哪有劇本還管什麼出格不出格？不都是可自己順心來？
不然哪那麼多離婚的？何況兩人都算是大牌演員，曾經馬尚風也是頂流很火的，只是年紀大後繼無力而已。
倒是趙霽月哪怕結婚生子熱度和人氣也不減。
但馬尚風除了圈內的人氣和咖位，其實家庭條件也不錯。
「那你說誰兒子第一聲叫別的男人爸爸他會高興？」
馬尚風笑完抱怨︰「你是我你怎麼想？」
趙霽月也毫不相讓︰「他要是懂事听話，你不早就听到他叫你了？你自己兒子不爭氣叫別人你現在怪誰？你怪我啊？！」
馬尚風開口︰「不怪你怪誰？！你不給他抱去他能遇到親爹嗎？」
「呵~」
趙霽月氣笑了︰「親爹可還行？」
詢問馬尚風︰「那麼你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不過終歸條件不錯。不然你不認這個孩子我自己養，你再和別人生一個。這次生下來千萬別離開你身邊，直到第一聲爸爸叫的是你為止好嗎？」
馬尚風沉默，許久之後開口︰「我也不是怪你。只是……」
「你等會！」
趙霽月突然皺眉打斷︰「你是怎麼知道的？劇組傳也傳不到你那去，除非有人……」
趙霽月眯著眼楮︰「特地傳到你那讓咱倆吵架？」
馬尚風示意︰「這我倒是沒想，不過或許是你得罪人了吧？」
趙霽月思索︰「是牛總！除了她沒別人了！而且當時我們談劇本就是她先調侃你兒子叫別人爸爸的。」
馬尚風開口︰「這些先別說，關鍵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我就不舒服，別管誰傳過來的。而且我听說是你請的一個什麼談劇本修改的男編劇？」
趙霽月不高興︰「結婚前沒見你這麼不講理腦子有問題。現在真的有點無語了。我問你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呢？所以他叫誰爸誰就是親爹？1歲的孩子出個意外而已，你不想著誰故意使壞調侃你兒子反而怪我怪外人？你配做爸爸嗎？你兒子被人欺負了你反過來在窩里橫？！你有沒有點血性？！」
「我沒血性！？」
馬尚風失笑︰「我要是又血性第一個先讓你退圈回家帶孩子！這樣什麼事都沒有了！又不缺你吃不缺你喝的，你不復出你不急非得要保住位置還會出這麼多事？孩子剛周歲你就迫不及待出去拍戲。」
趙霽月開口︰「我小時候就知道一句話，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再說我自己又不是不賺錢，我憑什麼讓你養著給你帶孩子？你現在還沒我紅呢，好意思說養我？你家有錢你爸媽還在那，那錢是你的嗎？我還沒吃你的喝你的就開始把我當家庭主婦生育機器，這我要是靠你養我干脆做保姆得了。」
馬尚風開口︰「可事實上你現在做媽媽也不稱職對吧？我兒子被欺負我做爸爸的給他報仇，但是你自己也說一歲孩子不懂事，那到底我兒子被欺負是因為誰？！是不是因為你？！」
趙霽月語氣一滯，半響開口︰「對。出去磕了踫了難免，每次有事都怪我行了吧？」
「那你這就叫不講理。」
馬尚風示意︰「磕了踫了算意外，你這事是意外嗎？」
趙霽月語調提高︰「那不是意外是什麼？你意思除了你，他到大街上見男人就都能叫爸爸？這才不叫意外？」
馬尚風不耐煩︰「我不跟你扯這個。馬躍我重新派過去了，孩子我要接回來。還有……」
馬尚風示意︰「那個編劇給我開除！沒商量！」
隨後直接掛斷，趙霽月還要說話，結果傳來嘟嘟聲。
別的沒听進去，她此刻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第二次了，他又先掛斷我電話。
不會再有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