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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目標,阿卡普爾科!

懷遠堡周長不到兩千米,外圍寨牆主要是以木排搭建而成,一些關鍵部位才會敷以大量的夯土和石塊。在寨子內部的核心區,建有一圈磚石水泥寨牆,以及十幾棟磚石建築。

別看這座堡寨簡陋,但其擁有的武力卻非常強大,寨子里布設了的大小火炮達二十余門,端的是火力驚人,再加上本地七百多武裝移民,足可面對數千來犯之敵。

就在這幾日,懷遠堡瞬間擠進了數千人,有海軍官兵,有用于登陸作戰的陸軍和僕從炮灰,也有隨船而來的各地移民,立時將這座小小的堡寨塞得滿滿當當。

由琉球艦隊、衛國海軍、呂宋國海軍,以及北明海軍組成的太平洋特遣攻擊艦隊,經過近三個月的艱苦航行,終于抵達殷洲,于懷遠堡登陸。

整個艦隊由十三艘專業戰艦(其中包括齊國海軍旗下的四艘蒸汽-風帆戰艦)、兩艘補給運輸艦,以及兩艘北美貿易商社旗下的武裝商船組成。若論作戰實力的話,完全碾壓由數艘落後武裝商船組成的西班牙美洲太平洋分艦隊。

艦隊除了攜帶大量的作戰物資外,還為殷洲總督區帶來了一千六百多移民。更讓本地眾多青壯男子為之欣喜的是,這些移民中竟然有八百多名婦人。

不言而喻,這些婦人定然是分配給當地移民,作為他們的妻子,繁衍後代,暖床疊被,洗衣做飯,過上正常的定居生活。

沒錯,只有男人擁有了女人,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庭,那才叫正常的生活,那才叫有奔頭。

雖然,在內陸幾個殖民據點有不少土著部落,使點手段,花些小錢,也能討一個土著女子為妻。但那畢竟文化差異太大了,除了為你生兒育女,連個話都搭不上,儼然一個會開口的啞巴。

但凡有點小小的精神追求,自然還是願意娶一個來自東方世界的女人。盡管不同國度之間,可能也會有語言交流障礙,但好歹都是同屬一個文明世界,彼此溝通日久,多少都能心意相通。

「總督,那些婦人如何分配?」懷遠堡指揮使薛慶波亦步亦趨地跟在殷洲總督馮義良的身後,陪著笑臉,小心地試探道。

「如何分配?」馮義良停下腳步,看著遠處異常繁忙的碼頭,笑著說道︰「自然是要按照移民的日常表現情況來分配。要不然,如何激勵上進優秀者,如何鞭撻那些冥頑不靈者?」

「總督……」薛慶波聞言,臉上顯出幾分猶豫之色,「若是以恭順和服從性來看,那些來自朝鮮、日本、秦國的移民當屬最優者。而眾多來自本土的流放犯人,絕大多數情況下皆表現出種種桀驁不遜之態。但是,要論見識和具體做事之能力,他們卻是遠超上述移民群體。另外,他們畢竟是我大齊帝國臣民,心理上自然是與我殖民政府上下一體。如此一來,這婦人分配上,是不是要稍稍傾斜幾分?」

「嗯?」馮義良听到這番話,不由皺起眉頭,「此言謬矣!若是倒推三四十年,我們的父輩哪個不是明人?至于來自朝鮮、日本、安南,乃至西洋歐洲地區的移民更是不知凡幾。這些人和他們的後輩,在我齊國治下,皆為帝國臣民。我們殷洲總督區納各方移民,拓千里之地,轄下之土,管束之民,自然也一律視為齊國子民。既如此,何來本土人、秦國人、朝鮮人、日本人之分?」

「……」薛慶波頓時語塞,聶聶不敢再言。

在這蠻荒地區拓殖,出于相同的文化背景和情感上的親近,以及對陌生環境和陌生人的心理戒備心理,各地拓殖堡寨的殖民官員和守備官兵天然上就比較信任那些來自本土的流放犯人。雖然這些犯人中間不乏惡行昭昭的人渣,但他們畢竟來自漢洲本土或者附近的海外領地,具有相近的生活習慣和共同的文化傳統。其他國家的移民不論是在見識上,還是在做事膽略上,與本土送來的這些流放犯人相較而言,還是稍遜一籌。

因而,在殷洲各個拓殖據點、堡寨之中,那些承擔武裝護衛或者在野外獵取皮毛,以及武力威壓當地土著,一般都是由那些經過一番挑選的流放犯人擔任。話說,既然敢在本土做下犯罪之舉,肯定不是普通的良善謙恭之輩。在這「自由奔放」而且又充滿重重危機的殖民地,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流放犯人被地方殖民官員所重用,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樣吧。」馮義良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半個月後,特遣艦隊即將攻伐西班牙美洲屬地,我殷洲總督區需動員並提供六百名武裝志願者。那些願意隨軍出征的本土流放之人,除了可因功酌情減免若干苦役期外,還能優先獲得這批婦人的分配權,以為激勵士氣。」

「總督考慮得甚為周到,卑職受教了。」薛慶波由衷地贊道︰「此舉,不僅可以激勵那些奮勇征戰的武裝志願者,還能讓眾多期盼分配婦人的各地移民無話可說。」

「此次移民除了分出三百人前往內陸谷地再開闢兩處移民據點外,剩下的人全部打算充實到附近各處堡寨。」馮義良繼續說道︰「此番我齊國特遣艦隊集結十余艘專業戰艦,登陸部隊一千五百余,攻打南邊的西班牙美洲屬地,必然會取得一系列輝煌的勝利。如此,艦隊繳獲的各類物資,必然不計其數。除了部分高價值物資會直接發賣給隨行的北美貿易商社外,大部分生產生活物資將由我殷洲總督區接收。所以,近期你等地方官員需征發動員大量人員,修建必要的儲備倉庫,準備接納物資。」

「是,總督!」薛慶波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據說南邊的墨西哥乃是西班牙美洲屬地最為富庶之所在,前後開發經營了一百六十多年,不知道積累了多少財富。即使,我海軍特遣艦隊不敢深入內陸,直搗西班牙人統治核心地帶,但只要打破沿海數個港口城鎮,那也能掠來海量的物資。

他娘的,這是要發財了!——

2月月26日,特遣艦隊于懷遠堡碼頭陸續升帆起航,在陸上無數人的歡呼聲中,依次駛離港口。

嚴桂全抱著一桿火槍,神情漠然地看著逐漸遠離的陸地和歡呼的人群。那里不是他的故鄉,沒有他的親人,更沒有他的朋友。

一年多前,他還在漢洲香江府(今澳洲羅克漢普頓市)愜意地享受生活,從事著一個危險但獲利豐厚的行當——飛車賊,即在夜間攀爬至行駛中的火車上,將車廂里載運的貨物丟下火車,然後轉賣給城里的銷賬商人,謀取暴利之財。

眾所周知,火車的行進速度在正常情況下會有五十到六十公里,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攀附上車。但火車在剛剛啟動時,或者面臨長長的爬坡路段時,速度並不快,若是動作敏捷,還是非常容易攀上火車的。

嚴桂全所在的村莊就在鐵路邊,本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數的樸素道理,數年前,他還未滿十七歲時,便跟著一伙老飛賊,盜取火車上運輸的貨物,由此積攢了不少非法錢財。

沿途的鐵路警察曾不斷地對他們這些火車飛賊發起數輪打擊行動,但都讓他僥幸逃月兌,未被捕獲。

本想著,再搞上幾年,賺夠一萬塊錢後,就收手不干,享受後半生的幸福生活。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去年四月,他伙同三名同伴,趁著夜色,火車剛剛出站的功夫,迅速攀上車廂。當他拿出鐵鉗夾斷門栓,鑽進車廂時,就被兩支火槍抵在了腦門上。

毫不意外,他們的行動被人給出賣了,鐵路警察提前在火車上設了埋伏,將他們這群飛車賊一舉成擒。

隨後,大理寺判罰他們一干人犯全部流放殷洲,苦役十年,違法所得亦被全部抄沒。臨行上船時,與家人垂淚痛別,就此離開了繁華熱鬧的漢洲本土,來到這蠻荒的天邊世界。

懷著惶惶的心理,以為自己會面臨非常惡劣的環境,或許也會遭到各種非人的折磨,嚴桂全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卻未曾想到,殷洲總督區雖然生活條件差了點,每日的工作也辛苦了一點,吃的穿的玩的更沒法與本土相比。但這里的環境還能勉強接受,除了冬天比較寒冷,其他自然條件似乎並不比本土差。

另外,他們雖然是流放犯人,但做的活計跟那些來自秦國、日本、朝鮮等國家的移民差不多,修堡寨、建木屋、伐木燒荒、修渠引水,都是一些賣力氣的艱苦拓殖工作。

因為見識和能力要比那些移民強出一頭,他們這些流放犯人中表現突出的甚至還被地方殖民官員委以重任,擔任武裝護衛、基層屬吏等職務。

或許是較為寬松的環境,或許是自持本土出身,也或許是窮極無聊,嚴桂全與一名同為流放犯的護衛喝了一點酒,便躥到附近的一個土著部落營地,乘人不備,婬辱了兩名土著女子。

此舉引發了宛陵堡建立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外部危機,那些土著聯合起來,向他們這些外來者討要一個說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爆發沖突的可能。

宛陵堡的殖民官員出于長遠考慮,采取了息事寧人的做法,賠償了土著一些微不足道的財物,將那兩名土著女子給「迎娶」到宛陵堡。

嚴桂全和另一名同桉犯被罰以增加三年苦役,鞭撻十下,各自納土著女子為妻。

說實話,對于那位頭上插滿羽毛、脖子上和耳環上還戴著一串串用貝殼和骨頭做成飾品的土著女子,嚴桂全打心眼里就沒瞧得上。而且,那土著女人的臉上竟然還有紋面和刺青,瞧著怎麼有點人呢?

這都什麼玩意呀!

不過,人家畢竟是被自己糟蹋的,說不定肚子里還懷著自己的種,也只能捏著鼻子納了她吧。

本土海軍聯合幾個藩屬、同盟國,準備去揍那個西班牙人,總督府發布征召令,凡是隨軍出征人員,移民人員將會提前分配土地,流放之人亦會視戰場表現,酌情減免若干苦役期限,要是立有大功,甚至不排除直接赦免其罪,轉為殖民地正式居民,給予分配田地屋宅。

嚴桂全在第一時間便主動報了名,除了不想在宛陵堡面對那位土著妻子外,還試圖在戰場上搏一個富貴功名出來。我大齊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區區西夷,那還不是大軍一到,立時土崩瓦解。跟著軍方去打仗,那完全是去撿便宜,得功勞,還能免除自己幾年的苦役期,簡直不要太劃算!

3月14日,艦隊在一處狹長半島(即下加利福尼亞半島)的中端海域截獲兩艘西班牙人的捕魚船,俘虜漁民二十五人。

3月19日,艦隊抵達半島最南端,于一處避風港灣內停駐,並稍事休整一日。艦隊指揮官派出兩百武裝人員登陸,以為全體官兵補充澹水。附近的瓜尹庫拉人可能曾遭到西班牙人的攻擊,對登陸的齊國人保持著非常高的警惕,部落營地中幾乎所有土著全都避往遠處的山嶺,觀察著齊國人的一舉一動。

3月21日,艦隊拔錨起航,航向東南,朝著遠處的大陸方向駛去。

3月23日,艦隊抵達幾座小島組成的群島(今墨西哥太平洋沿岸瑪麗亞斯群島)海域停駐。

3月24日清晨,嚴桂全眼睜睜地看著艦隊分出四艘戰艦徑直朝東南大陸的方向駛去,而大部分艦船卻依舊停駐在一座小島附近,無所事事地曬著煦暖的陽光。

艦隊一直停留了五日,未予采取任何行動。直到那四艘戰艦滿身硝煙地返回後,艦隊指揮官當即命令各艦升帆起航,繼續南下。

4月4日,艦隊進抵一處半環形港灣(阿卡普爾科灣),然後排出攻擊陣列,緩緩地逼向灣內的港口,所有的炮窗已被打開,露出一門門猙獰的炮口。

「轟!轟!轟!……」

始建于1550年,曾為西班牙跨太平洋貿易航線的起點——阿卡普爾科港,遭到了來自萬里之外的齊國的 烈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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