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聚時代的李學凌再次見到陳沖，就像見到了真實的財神爺一樣，兩眼放光，還沒等陳沖下車，他就趕緊跑上去給陳沖開門，熱情握手，「陳董，好久不見。」
陳沖和他握手笑道︰「李總，老朋友了，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陳董，你現在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向你獻獻殷勤，就是我不懂事了。」
李學凌這個人，傲的時候很傲，但是求人辦事的時候，也是真放的姿和面子。
陳沖听到這些馬屁話，也只是笑了笑，禮貌性地伸手邀請道，「李總，秘書已經安排好了，請！」
「感謝陳董盛情招待，陳董，你先請！」，李學凌停下腳步道，讓陳沖先進電梯。
兩人來到包廂。
秘書吳萌萌給兩人倒上一杯酒之後，才離開包廂，順帶關上了門。
陳沖主動舉杯道︰「李總，歡迎來江州做客。」
「陳董客氣了，我敬你，陳董。」，李學凌先一口干了。
陳沖笑著喝了一杯，放下杯子，拿起快子，一邊吃著一邊關心道，「李總對現在直播風口的發展形勢怎麼看？」
李學凌坐直道，「陳董，虎牙和熊貓能夠從千播大戰中幸運活下來，說實話，已經超乎我的意外了。
期間，不瞞陳董，我有好幾次賣掉虎牙的想法，但是那邊管理層的團隊非常爭氣，讓我看到了希望。
至于下半場，不管是虎牙，還是熊貓都處于被動地位，或者說，是你和馬總兩人的主場。
馬總已經選擇了注資斗魚，我只能來抱陳董你的大腿了。」
李學凌保持著諂媚奉承的語氣，再次舉杯敬陳沖。
騰訊放棄虎牙之後，李學凌的心態完全發生了變化。
他再次萌生了賣掉虎牙的想法。
原因很簡單，騰訊握著多款游戲版權，直播平台下半場的競爭一定是游戲直播，雖然宅天下手上也有很多游戲直播版權，但是在游戲直播市場運營方面，肯定是弱于騰訊的。
宅天下也不可能自己開發游戲，或者代運營游戲業務。
一旦和網易、搜狐……，國外的游戲開發商在直播版權上談崩，直接影響到直播平台。
平台極有可能陷入流量危機。
都知道直播玩的就是流量變現的游戲，李學凌害怕虎牙走到那一步。
所以還不如現在趁著直播風口的頂峰時刻，賣掉虎牙，大賺一筆，再考慮新領域的創業。
他的這門心思，陳沖是知道的，前世李學凌也是這樣做的，賣掉虎牙「斷臂求生」，去追逐社交領域和短視頻領域，結果慘敗。
陳沖直言道︰「李總，騰訊這次注資斗魚的金額龐大，能看出，騰訊想要控股甚至是收購斗魚，將它納入騰訊文娛生態。
不瞞你講，我對虎牙也是這個態度。」
李學凌點頭︰「陳董不講，我也猜到了。
我大膽猜測，陳董下一步會讓虎牙和博浪合並。」
「我確有這樣的想法，不過風險也很高。」，陳沖如實對李學凌講道，讓他有個心里準備。
李學凌沒有被陳沖的想法嚇退，反而舉杯敬酒，笑道，「陳董，我在直播行業混了十多年了，有些累了，想換個賽道。
下半場，恐怕我不能陪你玩了。」
言外之意是，他有點害怕馬化騰。
虎牙和宅天下能不能斗贏騰訊和斗魚，他心里沒有把握。
陳沖羊裝遺憾道︰「那太可惜了，李總，你在這行，是國內的泰斗級人物，是我和馬總的前輩。」
「陳董太抬舉我了。」，李學凌最後給自己留了一點面子，微笑道，「有句老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我現在就是那條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咸魚，翻不了身了。
只能說曾經輝煌過。」
陳沖笑了笑，這次主動敬了李學凌一杯，「我和李總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遠勝基金剛創建，我就跟著周鴻投資了你的歡聚時代。
我當時也是看好李總你這個人，兩家公司磕磕絆絆走下來，最後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說實話，我心里也有點難受。
不過李總放心，虎牙是你的心血，我不會讓它倒下的。」
「感謝陳董最後讓我體面離場！」，李學凌舉杯感謝道。
兩人踫了一杯。
陳沖吃著菜關心道，「李總，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想去社交領域試試水，如果發展不錯，還請陳董拉我一把，當然，如果不見起色，我也不會來坑陳董。」，李學凌奉承道，「陳董投資鬼才的名聲不能折在我身上。」
陳沖笑道︰「李總言重了，需要幫忙的時候，告知一聲。」
陳沖也是客氣話，為促進宅天下對虎牙的收購。
前世李學凌賣掉虎牙之後，事業發展很不順，先是進入社交領域，創建探探，最後被陌陌收購。
後來追短視頻風口、直播電商風口，與快手合作，差點把他的老本YY賠進去。
但是不可否認，YY運營這麼多年，還能適應市場環境，並且保持良好的財務狀況，李學凌在娛樂直播領域是有一手的。
這頓飯吃完，基本就奠定了直播風口上半場的格局。
宅天下通過多次商談，向虎牙注資4億美金，收購虎牙40％的股份，並且陸續向市場回購虎牙股份，最後以50.1％的股份控股虎牙。
虎牙繼續維持原有的運營模式。
陳沖沒有急著啟動虎牙和博浪的合並，一是觀察上面的態度，二是讓斗魚與博浪中間有一個緩沖地帶。
如果虎牙的管理層能夠向前世一樣帶著虎牙贏下游戲直播的下半場，那麼陳沖會同時推動虎牙和博浪兩家公司走向IPO。
他就成為了前世馬化騰那個角色，成為直播風口最大的贏家。
簽訂協議書的那天，陳沖向李學凌提到了一個詞「風控」，讓他務比做好虎牙的「風控」工作，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前世斗魚就是輸在「風控」工作上，涉黃、涉賭、媚俗拜金、危害社會公德……等多個事故頻繁爆發，多次被相關部門點名，最後深陷泥潭。
李學凌從事這行這麼多年，明白陳沖的意思，知道該怎麼做。
……
斗魚聯習CEO陳少杰拿到騰訊15億融資後，公開在微博上發文，「子彈充裕！」。
虎牙管理層也在微博上發文，@宅天下官方微博，配文，「歡迎我們的新東家」！
這下輪到熊貓的王思聰慌了，他在微博發文，「茶水備好，歡迎各大投資人前來喝茶。」，意在為熊貓找一位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