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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奉行之怒

鴻水邊的村舍處,趙公正守在要離的家外,見了吳升,連忙稟告︰「我在這里守了一天,要離沒有回來,他的妻女尚不知情。」

吳升看向不遠處的簡陋木屋,只見炊煙裊裊,屋中的要離之妻也許正在做飯吧,一派祥和安寧。

「奉行那邊,也沒有找到?」趙公又問。

吳升搖了搖頭,心情不是很好。

如今已是傍晚時分,他白天追索到大江邊後,又到江對面、下游等處尋找了個遍,希望活能見人,死能見尸,可惜只是徒勞。他甚至沉到江底認真搜索,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如果要離投水自盡,那當然最好,如果沒有死,而是活了下來,又會如何呢?

他被自己抓了起來,又被姜嬰廢掉氣海,兩位奉行如此對他,他還敢去臨淄報告麼?就算他去臨淄,會有人信他麼?

姜嬰昨夜跟他說了多少?他到底知道多少?

想來想去,如果要離活下來,他去臨淄告發的可能性還真不大,就算去了,也不會知道姜嬰被自己做掉的事實。

但祈望要離已死,或者他不敢去告發,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這種事情吳升是不干的。

「再等三天。」吳升臉色非常不好——自然不好,和姜嬰一場斗法,損耗還是相當大的,再加上沒有拿到要離,誰的臉色都不會好。

趙公不敢觸他霉頭,愈發恭敬的應了。急切間想要甩鍋,建議道︰「會不會是伍員?」

吳升搖頭︰「昨夜把我們約進宮里,轉過頭來下手,伍員不會如此不智,學宮的怒火,吳國承受不起,要離必然逃出城了。」

趙公又問︰「除了守候其家,還可以做點什麼?我讓馮永、高力他們都出來找?」

吳升點頭︰「人都撒出來,姑蘇城外的野地我都找過來,沒有……讓他們重點關注江河水道,尤其是姑蘇城西南十五里那條大江……」

趙公道︰「春水?那可有點麻煩,下游直入大江……」

吳升顧不得解釋,還是那一套猜的說辭︰「我猜要離必是從這條江里逃走,學舍人手不足,與其鋪開來撒面,不如聚焦重點下網,所有力量都搜索春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姑蘇學舍沿江大索三日,結果令吳升頗感意外,他們還真打听到一點線索,吳升立刻趕到大江邊的一處漁村。

這里已經是遠離姑蘇的吳國南部,大江東西橫貫,浩浩湯湯,望不到邊,江對岸就是越國。

漁村中有兩位漁民稟告吳升,三天前的黃昏,他們結束了江上的捕魚,正要回岸時,發現水中有人抱著根木頭順流而下,當即救了上來。

落水者身形和穿扮都與要離相似,救起來時昏迷不醒。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要離了。

要犯落水,絕不會死,幾乎成了一種規律,所以吳升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依舊很失望。

尤其還被人給接走了。

那漁夫不得不再次重復了一遍當時的詳情,同時手舞足蹈的比劃︰「接他的人就那麼高……」

「那麼高?」

「手再下來一點……差不多。面相看著比我小,小人三十出頭,所以他應該二十來歲……」

「你才三十出頭?」

「是,小人三十二或者三十三。對了,臉比小人白!」

「……繼續吧。」

「他是五天前來我家借住的,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叨什麼,見我扛了人回來,就幫忙,嗯,然後不停在他身上拍。」

「怎麼拍?」

「亂拍的,想把他拍醒,別說,他可能懂一點巫術,還真把人拍醒了。然後就讓我到外面等著,後來又讓小人送了些水和吃食進去,對了,小人熬了魚湯,小人的魚湯熬得可好,一碗湯下去,落水之人就好了,活蹦亂跳,還能下地走道!」

「然後呢?」

「然後就把人帶走了,那人也跟他走,似乎還是認識的,你說巧不巧?」

「往哪個方向走的?什麼時候?」

「前天一早就走了,往南。」

「穿的什麼衣裳?」

「穿的黑麻衣,溺水的那個換了小人的衣裳,灰麻衣,新衣,正旦時我婆娘給我織的,只下過兩道水……」

「黑衣人住哪里?」

「柴房,我讓他住偏屋,他不去,死活就住柴房……」

一幫學舍的人闖入柴房,嘁哩 啷一通翻找,卻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漁夫所說的黑衣人離開時,收拾得比較干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馮永喝問︰「他給你的錢呢?」

漁夫否認︰「什麼錢?外鄉人借住歇宿,哪里會收錢?我們村最是好客……」

高力道︰「他給你多少錢,我們加倍換之,但若胡亂頂數,你全家都活不了!」

那漁夫猶豫片刻,終于還是沒敢亂來,取來一串銅貝錢,大約五十個。

吳升取出神藏見光符,讓姑蘇學舍的符師追索,可錢幣上卻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的氣息,追索失敗。

高力追問漁夫錢幣的來歷,漁夫連連磕頭︰「不是小人胡編,這錢的確是那人留下的,用小竹簍沉在江水里,臨走前才讓小人取上來,小人絕不敢昧心哄騙!」

在場都是查案的老手,當即判斷,這個穿黑麻衣的人應當是慣犯,具備很強的反搜索能力。

「傳令下去,疑犯兩人,一個是要離,著灰麻衣,另一個身穿黑麻衣,往南去了。調會稽、余杭、甌城全力搜捕,由北向南,各管百里,發現人犯蹤跡後,立刻來報!」

至于那漁夫描述的身高、年歲、面相,都不可取,如果非要加進去,應該是一個區間值,即身高六尺到七尺之間,年歲在五十以下,膚色無法評估,這些條件毫無意義。

吳升經歷過多次學宮會辦大案,各地學舍受調征召,合力圍剿,威力相當大。其中兩次是被剿,兩次是參與進剿,如今則是主持圍剿,感受頗為不同。

奉行之怒,無人敢抗,尤其是新任奉行首次查案,誰都不想被他的三把火燒著,各地學舍頓時聞令而動,各自全力以赴,雷厲風行,在由北向南的吳越大地上全力查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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