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耳後忽然出現一個沉悶的聲響。
第五商游聞聲轉過身去,竟看到嘔出一地血污的虎妞。
不敢置信,這個曾經同自己打鬧的少女,居然想要取自己性命,因為此時她的手中,仍握著一把短刀,高高舉過頭頂。
而正對著的位置,就是此刻自己的面門,當時自己的後腦。
靠著樹干而立的馮修明並未回頭,只是左手反握刀柄,直直插入虎妞的月復部,耳听身畔第五商游喃喃問其︰「為何?」
為何欲取自己性命,為何她要這樣做呢?
「你有何面目問我為何?就是因為你,而今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啊!」
面對虎妞突如其來的指責,第五商游整個腦子都是蒙的,雖然方才他也曾自責,可是現在被當事人直面控告,他心中自然更感歉疚。
馮修明見虎妞在第五商游面前胡言,抽回手中長刀,而身後虎妞頓時便血如噴涌。
最終虎妞躺倒在地,但其口中卻仍舊念念不忘,不斷道著︰「是你,都是因為你,你該為他償命的……」
第五商游明白,虎妞口中所指,自然便是早前死于同伙箭下的劉大貓了。
躺在床榻上,第五商游徹夜未眠,睜著兩只眼楮,直直盯著屋頂。
劉大貓和虎妞死前的模樣,以及他們說的話,一直在沖擊著他的大腦,令其神識混亂,輾轉反側。
就在第五商游所居偏室隔牆,李錦紓正坐在屋內品著李宗盛命人送來的新茶,听著眼前人淒淒慘慘的回話,沉默不語。
北冥翎便坐在她的身邊,執筆正在練字。
這幾日的堅持不懈,他的字已經初具其形,仿的正是李錦紓的字跡。
「大姑娘,鄙人當真不知那人是誰,正如剛才這位小郎君回稟的一樣,鄙人句句所言皆是真,不敢當有一句不實之言哪!」
跪倒在李錦紓眼前的,不是秦清風還能是誰?
而將他押到李錦紓面前來的那位小郎君,自然就是孤身將其捉拿的戈飛了。
將茶碗放下一邊,李錦紓舉目朝前望去,只見赤衣女童菩薩低眉,面帶笑意,對其緩緩而道︰「郎君莫怕,不過例行一問,听聞郎君是秦家後代,秦六郎的兒子?」
天爺呀!
她竟知道自己身世!
怕是這次真逃不過要被殺的命運了,秦清風面露苦色,卻又不敢不回。
「大姑娘明鑒,鄙人確是秦家子嗣不錯,可鄙人並未隨父押過鏢,本是勵志要從文的,卻不想闔家遭了大難,這才沒法做了草寇。」
秦清風小心翼翼打量著李錦紓的神色,抿了抿唇試探道︰「不知大姑娘是從何得知鄙人身世?」
如果她是從李宗盛那里知道的,那自己想必是沒得救了。
但若這女女圭女圭是從別處探听來的,要是李宗盛還不曾知曉自己身世的話,那麼說不定還是有望斡旋的!
早便知道秦清風打的什麼主意,要真想取秦清風性命,她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本就沒想要秦清風小命的李錦紓將腦袋輕輕靠在右手背上,只見其用手肘撐著桌案,一臉慵懶之色,含笑與之言道︰「不知秦郎君可有願繼承令尊遺志,為你全家平反,並接續令尊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