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25。
洱源,**營村。
「阿高,***…我…」
蘇澤和趙羽微從車上下來,阿香從後排下來,遇到了迎面走來的人。
白族話,蘇澤和趙羽微听的都一臉懵逼,只听到了開頭快速的稱呼。
阿giao,對方叫阿giao。
蘇澤相信。
對方肯定不叫阿giao,只是阿香說的太快,自己等人听成了阿giao。
蘇澤抓著趙羽微的小手,看向周邊的建築,是新式古建築的那一種。
看來阿香並沒有騙他們,門口這一家的確披紅掛彩,是結婚的樣子。
而蘇澤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厚著臉皮參加婚禮,體驗別族的風情。
這可比死板的逛景點酷多了。
阿香和三十多歲的男人溝通完,對方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真誠笑容。
蘇澤不知道是白族有抱拳的禮節,還是專門下意識只為了迎合他們。
只見男人抱拳晃了晃,笑道︰
「蘇先生,歡迎歡迎。」
「歡迎大家來洱源做客,也歡迎你參加我們叔叔的婚禮,非常歡迎。」
男人說的是普通話,只是帶一些川贛口音,蘇澤等人倒是能听得懂。
「感謝,冒昧打擾。」
中年男人做抱拳作揖的動作,把蘇澤帶進了溝里,下意識拽了個文。
他抱拳回過去,一旁的趙羽微有些尷尬,慢慢舉起了也跟著抱著拳。
「蘇先生,這是我哥哥。」
…
「你叫我阿林就好。」
兄妹倆一唱一和,看起來是親兄妹,但這麼一來幾人算是認識了。
眾人往結婚的那家里走,阿林走在前面,說著白族話不知在說些啥。
應該是解釋他們這群人吧,蘇澤看到了很多笑臉,趙羽微更緊張了。
進入到敞開的大門,蘇澤明白自己抱拳有多尷尬,這是現代社會啊。
院子里,因為新郎還沒有出發的緣故,人還是挺多的,齊聚這家中。
院子內外,除了老人穿著白族傳統服飾,基本上也都是現代的服裝。
其中以女性穿戴白族傳統服飾居多,男性不多,蘇澤還沒見到過。
同樣是傳統民俗農村婚禮,蘇澤感覺目前最大的區別是在人口方面。
冀北結婚動輒就是幾百人,這里大概是這家人少,只有一百多個人。
「咱們應該去上個禮。」
走到院子里,阿香兄妹在前面帶路,應該是該去和主家打聲招呼。
蘇澤和趙羽微來這里,是為了感受白族的風情,吃一吃白族的宴席。
順便兩個人一起見證別人的婚禮,如果沒有特別節目下午便會離開。
但這里大概率沒有火把節和潑水節,畢竟離市區並不是很遠的地方,傳統風俗肯定會被磨平了大半數。
「哦,好!」
…
「蘇先生,不用了。」
「我們…」
阿香走在蘇澤的旁邊,還沒等她開口阻攔完,後者便擺了擺手道︰
「沒關系,禮節問題嘛!」
說是禮節問題,但他們一行9人,真白吃白喝,不知遭受多少冷眼。
用錢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事情,尤其是他出現在這里,只是為了趙羽微能開心,沒必要撿了芝麻丟西瓜。
「你身上有多少錢?」
蘇澤翻了翻外套內兜,拿出63塊錢,昨天他們在古城花了9百多。
「3千多。」
趙羽微翻了翻包包,剛拿出錢包便被蘇澤退回去,凌穎穎開始翻包包。
賬桌上,幾個老人注視著幾人,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阿香兄妹兩個人。
凌穎穎包里有十萬塊錢,為了應急準備的,她知財不外露只拿出1萬。
蘇澤點點頭,在幾個老頭看懵逼之時,凌穎穎把一萬現金放在桌上。
「湊個好兆頭吧。」
蘇澤看著那一萬,從自己的僅存的63塊錢中,抽出2張10塊1張20。
凌穎穎去抽錢,趙羽微秒懂的補齊13140里面的3100塊錢放桌子上。
阿香有心提醒,但陷入了猶豫,無論她怎麼說,好像都會得罪人吶。
…
事實證明,花了錢的就是不一樣,蘇澤一行人也得到了更好的招待。
跟主家說去新娘家看看,只在旁邊觀禮而已,也得到了新郎的允許。
新郎只有20歲,看著稍微有一點點稚女敕,不過整個人倒是蠻精神的。
一身筆挺的西裝,並不是什麼白族的傳統服飾,跟冀北也別無二致。
彷古的建築,但里面該有的現代設施都有,蘇澤明白跟自己預期有差別,不過來都來了,沒什麼好失望的。
在這里蘇澤能听到普通話,帶著趙羽微和阿香,陪那些老人聊著天。
等新郎出發的時候,蘇澤和趙羽微帶著阿樸和阿香,開車跟了過去。
一直到把新娘接回來,終于吃上了午飯,盡管一度成為別人的焦點。
白族農村宴席傳統八大碗,和在市里吃的有些不一樣,還算蠻香的。
這里的婚禮,區別于蘇澤的家鄉,還保留著婚鬧,比如他之前只能在網絡上看到的,把新郎綁電線桿上。
新郎還是那副樣子,不過新娘最後的服裝,明顯是紅色的民族服飾。
還保留著嗩吶,拜神,和各種民俗儀式,大體一樣但細節處有不同。
趙羽微鼓足勇氣,提出合影…並成功帶著蘇先生和新郎新娘合影後。
阿香再次離開了她的家鄉,隨蘇澤等人離開洱源縣,重新回到市里。
「不能參加別人的婚禮。」
車內,區別于來的時候,蘇澤下午禁不住主家過來敬酒喝了一點點。
此時和趙羽微坐在商務車後面,卻听到對方,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了。」
明白趙羽微是在整理今天的照片,拍建築拍人,什麼都拍進手機里。
見她沒有抬頭,蘇澤不確定的接了話,卻見對方嘆口氣小聲抱怨道︰
「我也有了那麼一絲沖動。」
趙羽微還是沒有抬頭,不過蘇澤卻分明看到,她的耳朵有了些變化。
蘇澤幾乎秒懂這句話,因為當初在莎莎姐結婚的時候,他也曾說過。
說過,有那麼一絲沖動。
「一般沖動,都是有想法了。」
「我知道了,微微。」
蘇澤笑著接話,大概是符合了以前應該說的話,這大概是符合了吧。
如果是以前,他巴不得趙羽微想結婚,誰說必須先立業,再成家呢。
那是社會的毒雞湯,事實證明現實中,不立家的人也基本立不了業。
主要看一個人成不成熟。
先立業再成家,這句話只適合那些高級白領,並不適合廣大普通人。
蘇澤以前就是普通人,就像是高秀琴說的,談戀愛,再去準備一年。
說是結婚,最起碼要等兩年,到那時蘇澤也25歲了,差不多剛剛好。
可那是蘇澤以前,他內心現在並不想結婚,只是找到了以前的想法。
去趙羽微面前,掩飾什麼…
「你知道個頭!」
蘇澤學著以前,換來了趙羽微的嗔怪,噘著嘴卻又慢慢低下了腦袋。
這句話蘇澤並沒有接,只是隔著兩個座椅之間的空隙,抓住她的手。
…
「鈴鈴鈴鈴鈴鈴…」
風吹動許願牌,下面的鈴鐺聲聲作響,趙羽微看了眼掛上去的木牌。
見她虔城的雙手合十,蘇澤撓了撓頭耳邊盡是風聲駝鈴,呼出口氣。
他已經在神靈的見證下,和兩位姑娘許下千年誓言,雖然不怎麼靈。
但蘇澤總感覺有些得慌。
尤其是進入雨桐觀音和大雄寶殿,看著趙羽微認真禮佛的模樣之時。
蘇澤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