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寶穎說的多麼天花亂墜,蘇澤最終…還是抬起手說道︰
「3天…我只要三天時間,等我安頓好小白…我會去北方轉一轉。」
蕭寶穎看著蘇澤認真的臉,明白他和胡致東的約定,陷入了猶豫。
過了片刻,她抬起了頭。
「好,一言為定!」
不知道為什麼, 蕭寶穎總感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是蘇澤的變化,又或許是蘇澤接下來的話。
「我心里只有小白,或許以後一直是,你不是已經入隊伍了嗎,早點回去, 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听到蘇澤的話,蕭寶穎臉扭向另一邊…過了片刻後發出輕顫音。
「沒關系,我會一直等你的。」
話落,蕭寶穎不再去看蘇澤…起身離開很快打開了禁閉著的房門。
一道樸實的木門…前後是兩個世界,不過心跳聲卻是相同的,一個是甘願等待…一個是愛而不得。
…
蕭寶穎一群人離開,蘇澤慢慢打開房門…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正在此時,一個身影出現…正是提著一些便當和雞湯走來的阿發。
「阿澤,不管怎樣身體最重要…今天晚上,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師父不同意你去參加比賽,如果你非要去的話,阿賡會陪著你。」
「我沒事的師兄。」
接過阿發遞來的袋子…蘇澤想了想,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用最快速度吃完飯,蘇澤把一干二淨的飯盒,扔進塑料袋走出門。
重新回到正堂,此時那些學徒們已不在,靈堂前只有師兄弟三人。
見三人還在吃飯,蘇澤默默的穿戴著李嬸給他準備好的那身衣服。
坐在冰棺前,鄭耀成看向蘇澤…猶豫過後還是開口輕聲說道︰
「師父說…既然你見到了小白最後一面,那麼明天就送到火化…」
「師兄, 晚幾天吧…」
听到明天就要火化, 蘇澤的心…就像被人從捏碎了一樣的疼痛。
想到計劃不好的地方…蘇澤沒去看鄭耀成,不去表露什麼特有信息。
只是把一個痴情…事實上也是真情流露的人,給直接展現了出來。
「阿澤…」
鄭耀成見到蘇澤這副模樣,有心想反駁出聲,讓他振作一點點。
小白躺在這里多一天,他,阿賡,譚世仲,蘇澤…包括武館每個人。
他們每一個人只會越來越傷心,既然人已經離開,長痛不如短痛。
只是後來想想…蘇澤和他們每一個人,對譚小白的感情都不一樣。
如果他現在的心情是惋惜和傷痛,譚世仲的心情是悲痛和思念。
那麼…蘇澤一定是後悔居多。
小白喜歡蘇澤,已經是武館內無人不知的「秘密」,可沒人去捅破。
鄭耀成有想過,小白這麼好的一個人…蘇澤有一天早晚會後悔的。
只是他沒想到…會讓蘇澤後悔失去的方式,而是小白再也回不了。
小白不單單是回不到蘇澤身邊,而是回不了武館,回不到所有人面前,想到這兒…鄭耀成抬起頭忍住淚。
小白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鄭耀成想給蘇澤一拳,卻下不去手…
蘇澤沒去看鄭耀成的表情,只是看向梅記賡和阿發,低聲說道︰
「今晚我來守著小白吧…這幾天你們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聞言,阿發抬起頭看了眼梅記賡…又看向目光在別處的鄭耀成。
「阿澤,你的身體…」
听到關心,蘇澤繼續道︰
「我真的沒事…反倒是你們,這幾天幾乎沒有睡覺,好好休息。
大賽結束後,小白就要離開…所以你們必須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蘇澤話落,鄭耀成離開冰棺處,走到自己的位置…語氣低沉道︰
「那你在這里一晚…如果明天你身體有受不了,別怪師兄趕你。」
「好…」
梅記賡看著蘇澤幾人依舊是沉默,靠在牆邊處整個人入定了般。
時間來到晚上9點,蘇澤把他們三個人都趕走,靈堂處瞬間冷清。
夜,突然靜了下來…
蘇澤靠在冰棺旁,看著正堂的門口…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初見時小白就是在幫他,對方接過棕色托盤。
蘇澤站起身,通過水晶冰棺的玻璃蓋,看向里面小臉精致的小白。
看著她額頭上的疤創痕跡,蘇澤臉靠在玻璃蓋上,淚珠順流而下。
「我還沒有帶你去東方樂園,說好的蒲公英,說好的帶你去看海。
我答應你再次看一次雪的,你為什麼要擋在我面前,我可以的…
我明明可以解決他的,你那麼相信我,可只有這一次你沒有相信。
小白…
是不是等到失去的那天,成為遺憾的人,才會讓人念念不忘。
小白…你這個人真的太討厭了,明知我喜歡別人,還對我那麼好。
喜歡一個人為什麼隱藏呢,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是怕我拒絕嗎?
你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但…我明知阿賡喜歡你,卻不願意推開你。
如果重來一次…你知道我不信命的,可看到你不舍的眼神時…
我信了!」
「砰。」
蘇澤不顧門口那個低聲哭泣的人,輕輕的打開了水晶玻璃棺蓋。
一股徹骨的涼意撲面而來,蘇澤輕輕的把棺蓋,立在了他的腳邊。
指甲觸模到小白冰冷的臉頰,蘇澤慢慢寧靜下來,心里放棄掙扎。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可在看到武僧的錦囊時,他真的害怕了。
對方雖然什麼都沒透露,但武僧…在竹林說的話還依舊歷歷在目。
蘇澤和譚世仲一樣,都覺得自己是第一命格,畢竟獎金有百萬呢。
未來他還會捍衛…爭取很多榮譽,那麼相對應的就是財富滾滾。
好奇問了第二條命格,究竟是怎樣的…武僧卻許久只說了4個字。
附…蘇澤吻向小白的嘴巴,隨即靠近她的耳畔,輕聲道︰
「小白,等我…」
輕輕合上水晶棺蓋,一滴眼淚凝結成冰,永遠的留在了小白耳中。
蘇澤知道梅記賡就在門外,不過卻也沒有過去,兩個人都需要靜靜。
拿過一條板凳,蘇澤放在冰棺旁…持杖坐在上面,慢慢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