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學拳時,你是如何對我講的,要時刻保持謙卑之心,懂進退。
最後一場比賽你是怎麼回事,明明可以慢慢切磋,為什麼要圖快。
阿澤…你的天賦我生平所見里最好的,可能並無比你天賦強的人。
但人立足于天地, 從來不是單單靠的拳頭硬,因為雙拳難敵四手。
這十五天內,你給我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找一找你自己的心。」
譚世仲板著臉,緊跟著財叔後面,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訓斥了幾句。
他話落後, 直接離開了正堂…空留幾人站在原地,齊齊看向蘇澤。
在這時, 財叔從案前離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蘇澤寬聲說道︰
「听你師父的話…一會兒你自己在小院里,我去做好吃的給你。」
蘇澤遲疑後,點點頭。
「知道了財叔。」
「繼續吧…」
財叔抬手示意凱旋歸來的蘇澤和梅記賡繼續,站在一邊輕輕搖頭。
年輕人嘛…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正常,蘇澤有了傲氣也並不奇怪。
只要有人在前面帶著路即可,總好過最後真的,落得個人非之…
可能蘇澤想的只是能讓成績好一點,但就像是譚世仲說的一樣。
蘇澤現在還很年輕,以他的天賦本就是前途無量,沒必要去硬爭。
國內報紙評價蘇從明為百年一遇練武奇才,華夏新一代拳王接班人。
正所謂捧的越高,摔的越狠…財叔決定,晚上好好和蘇澤談一談。
…
「阿澤哥,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開心了,看這是什麼…」
小院內,譚小白看著一臉郁悶的蘇澤,不禁笑著扶住了他的手腕。
「看, 這麼多了…」
蘇澤看著手上多出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裝有五顏六色的千紙鶴。
小小的鶴擠在一起, 似乎要撐破不大的瓶身,的確看起來有很多。
「你和阿賡每一次比賽,我到不了現場…只能把鼓勵和期盼寫在上面,疊成一個個紙鶴寄托祈禱。
本來想著等大會結束以後給你的,不過就當給你在小院內禁閉,尋常無聊時…拆開來看一看解悶了。」
看著譚小白盯著紙鶴解釋的模樣,蘇澤隨著她的視線看向玻璃瓶。
之前小白給了他一個紅色的,說是去廟上求的字,疊成了千紙鶴。
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比賽過這麼多次,里面的千紙鶴有二十多個。
「謝謝你了,小白。」
听著蘇澤沒有抬頭的話,譚小白手指按在他的臉上,歡快道︰
「那你就開心的笑笑嘛!」
蘇澤的臉被弄出了兩抹弧度,他沒笑…反倒是譚小白笑的人仰馬翻。
「小白,師父喊你…」
正在這時,溫常玉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兩人後…連忙喊向譚小白。
「那阿澤哥,我先走了…」
「嗯。」
蘇澤盯著路過溫常玉身邊說了句話,歡快離開的譚小白,不由把目光再次放在了手上的玻璃瓶上。
其實他不開心,並非是因為譚世仲的懲罰,而是對方的嚴厲拒絕。
早在三天前蘇澤已勝券在握…就算梅記賡再輸,也不妨礙他獲得國際賽事的比賽資格,成為華夏方選手。
大會辦早已經明確指出,國際賽事將在7月12日舉行,相差十幾天。
蘇澤想著…趁著這十幾天的時間,去北方一趟,但譚世仲沒應允。
梅記賡母親的醫藥費已經掙夠,剩下的其實…並不只是為了錢。
現在的蘇從明很出名,華夏建國幾十年…國際賽事一直影響不大。
武術大會是有美國華僑,以及南半球和全球華裔華僑一起舉辦的。
甚至國家層面都在意到了這件事,蘇澤…無疑是為國爭光的種子。
尤其是他的戰績和表現,讓了解此事、關注此事的國人寄予厚望。
譚世仲無論是不是出于私心,都嚴厲拒絕了蘇澤要北上的請求。
禁閉,是譚世仲的手段…
至于恃才傲物…蘇澤覺得他是有一點,不過那也只是因為想要在全國獲得好成績,好將來站的更高!!!
「逃嗎?」
蘇澤看著坐在一邊獨自下棋的溫常玉,腦海里做著一定的猶豫。
「師兄,我來陪你下…說起來咱們好久都沒有下棋了呢,你先!!」
…
7月20日。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參賽選手們,歡迎大家蒞臨1998第三屆武術大會的國際賽事的比賽現場…」
…
「阿澤,你來看看…」
休息室內,總歸是沒有離開羊城半步的蘇澤,被譚世仲叫了過去。
「因突發情況,大會辦臨時加了一個選項,需要咱們進行選擇…」
「什麼?」
見他們都圍在一個地方,蘇澤擠進去…看向譚世仲手中的文件。
「自願書…我願將大會獲得獎金,扣除30%,捐贈于鄂湘贛災區。」
見蘇澤認認真真讀著,譚世仲看著這個最鐘愛的徒弟,輕聲道︰
「工作人員說了是要自願的…我們可以不簽字,這是你贏來的錢,怎麼做由你自己說了算!!」
「蘇從明。」
蘇澤很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譚世仲目光閃亮時,抬起頭道︰
「師父,作為譚氏武館的一份子,我永遠銘記國難當頭,義字為先。」
話落,為了免得氣氛變的凝重,蘇澤看向梅記賡笑著詢問道︰
「阿賡,你不會怪我吧。」
聞言,梅記賡迅速搖搖頭。
大會開始到現在,他們一共獲得40萬,這30%加上20%的納稅…
這一下子20萬便出去了,梅記賡的母親大概需要20萬,可能需要的更多,原本40萬是絕對夠的。
不過,如果蘇澤在國際賽事上沒有獲得前三甲,那麼相當于如果治療費用不夠,還是會需要籌錢…
鄭耀成的擴大武館計劃將破碎,準備給蘇從海的20萬將煙消雲散…
包括蘇澤自己,他一分錢都撈不到…到頭來是空忙一場而已。
不過蘇澤並不後悔,從6月中旬開始…國內已經開始天降異象。
長江洪峰迭起,災區已經開始出現…不過蘇澤原以為僅此而已。
可來到七月以後,洪峰決堤…然後一路向東,猶如一頭凶惡的猛虎。
這也是大會得以推遲的原因,時至今日長江地區還是連綿大雨。
就算大會辦沒有這一紙自願書,蘇澤還是會捐一部分乃至一半出去。
見眾人表情不一,唯有譚小白眼含熱淚,蘇澤笑了笑說起了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