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海城再洗吧。」
看著頭發還濕潤的譚小白,蘇澤圍坐在火爐旁,輕輕的說了一句。
隨即示意譚小白靠近,蘇澤抬手護著她的頭發,在火爐旁烘干著。
譚小白看著床上的5條被子,一邊梳理著頭發,一邊輕輕點點頭。
翌日,8:20。
蘇澤鼓起勇氣, 首先對蘇從海說了準備回羊城的事兒,不過卻慘遭拒絕,並得到了一陣的疏導。
最終,蘇澤點頭同意蘇從海的退讓之際,等明天再一起離開柏江。
今天,對于蘇經遠這對新婚夫婦來說,也是一個十分忙碌的日子。
一大早, 對方便過來認門…然後今天中午,他們全部蘇家人要到春里鄉,去到徐家吃他們一頓飯。
留在家的請求被拒絕,蘇澤和小白無奈的…隨著蘇從芸坐上了車。
下午回到家,似乎眾人知道蘇澤要離去,晚上這頓飯格外的沉重。
忙了好幾天,蘇家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終于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
「再住上兩天唄,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說這沒兩天 ,又要走。」
飯桌前,蘇經國嘴里叼著根煙兒,雖然知道蘇澤听不懂,可喝了些酒…他還是止不住的有些念叨。
知道大哥已經開始迷糊,飯桌前蘇從山,蘇經軍,蘇經項三兄弟只當看不見,沉默不語的吃著肉。
「哥, 我結婚的頭一天你回來, 我的心里還是很開心的,敬你一個。」
蘇經遠不去接大哥的話,眾人勸過了…已經無濟于事又能怎地。
「好,你慢點喝。」
蘇澤剛和蘇經遠踫了下酒杯,只見對方塑料杯內,半杯酒消失殆盡。
見此一幕,蘇澤多希望自己也是普通酒量,喝醉了後躺下睡完事…
雖待了只有兩天,不過好似是血濃于水的緣故,哪怕只是孩童的外人周莎莎,他都有一種親切感。
就更別提眼前這些,親兄弟親堂兄弟了,包括眼前的兩個老人…
一杯飲盡,蘇澤除了辛辣什麼也感覺不到,抬手示意眾人不用擔心。
「你小子,灌你哥做什麼!」
見蘇澤直接干了一杯,還示意沒事,連臉色都不變,但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文州還是訓了蘇經遠一句。
吃的是典禮上多余的菜,喝的也是多余的酒,但這頓飯卻漫長無比。
好在…
「老三,今年過年回家過吧,你什麼時候打完比賽了,就回來看看。」
「嗯。」
听著蘇從海的提議,蘇澤被桌上眾人看著,沒有怎麼猶豫的點點頭。
這件事,師父應該會同意…他似乎以後也可以把這里當做一個家。
「喝湯吧。」
高秀琴和蘇從霞走過來,手上端著幾碗典禮上多余的那些咸飯。
這頓飯,蘇澤除了兩位老人…和不喝酒的蘇經軍,蘇經項,基本上把兄弟幾個,全部都給干迷糊。
時間悄然來到晚上11:34,蘇澤躺在床上…再次感覺到了背後動靜。
靜靜的想了許久,他想起了蘇從芸的話…讓自己不要放過譚小白。
當然,這個不放過…可能是見到新人結婚,蘇從芸的隨口一句話。
不過現在,蘇澤感覺她說的很對,譚小白的確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蘇澤覺得,很有必要再去詢問一次對方,等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翌日,7:31。
「從芸,這是我在羊城的地址和電話,記得把身份證郵寄過去。」
沉默的吃完飯,蘇澤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直接遞給蘇從芸手上。
這個信封里,他放了1000塊錢,這個家雖未養他,但生育之恩足夠大,尤其是對于接生難度大的時候來說。
「知道了,三哥。」
蘇從芸接過信封,蘇澤突然要走,她還有些不舍,眼圈泛起紅潤。
蘇文舜在往黑色切諾基後備箱搬著東西,可視線始終不離開蘇澤。
「路上拿上吃,剛烤好的。」
蘇文霞姍姍來遲,手上拿著油紙袋,里面包裹著外皮烤焦的地瓜。
「姐,保重。」
對于這些東西,蘇澤沒必要拒絕,到時候沒有猶豫的接過油紙袋。
他後續有再問過大姐蘇從霞,就是自己小時候,有沒有力氣很大。
答案是︰沒有…
千里迢迢尋自己,沒有得到什麼線索,這讓蘇澤有一絲絲的失望。
不過見這一群人送著自己,蘇澤心里還是很感動的,有些難忘。
「女乃女乃,我走了…你在家照顧好自己,等秋天了我再回來看您。」
「好…好…」
經過翻譯,張氏清明的眼楮再次模糊,不斷拍著蘇澤的手點著頭。
「 !」
切諾基後備箱關閉,蘇從海拍拍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老三,走吧。」
說罷,他和蘇經國說著話進入主駕駛,高秀琴拉著譚小白上了車。
蘇澤也知道不能久待,越晚走…可能今天又要走不了,又得明天。
「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路上注意安全。」
「記得常回家看看。」
「…」
蘇澤扶住車把手,听著耳邊眾人的聲音,他心里翻譯為了普通話。
劉舒梅看著蘇澤,心里記得蘇從海的叮囑,反正他還會再回來,又有他在羊城的地址,盡量不要太刺激他。
不過眼見他這要上了車,她的眼淚還是控制不住,靜靜淌了下來。
「你們回去吧,我走了!」
蘇澤轉頭對蘇從霞幾人說了一句,很快毫不猶豫的轉身抬起腳。
只是他的另一只腳還沒上去,身體突然感覺…像不再受他的控制。
蘇澤心里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身子便轉過了身,往後快走兩步。
「撲通。」
蘇澤在他自己沒反應過來之際,也是眾人沒反應過來之際,直接跪在了劉舒梅蘇文舜兩人的面前。
「砰…砰。」
「爹,娘…兒走了。」
頭磕在地上,傳來兩聲悶響,蘇澤用半贛南半柏江口音低聲說了句。
「兒啊!」
這個時候,沒人再在乎地上髒不髒,蘇從霞也不再去管蘇澤衣服拖了地,粘上了一片的泥土。
譚小白通過窗外,看著跪地不起的蘇澤,被劉舒梅的聲音弄的…她也不禁掉了些眼淚,雖然她也不知…
她到底為什麼會掉眼淚,可能是感動的,也有可能並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