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快跑,媽不疼…」
「媽!!!」
蘇澤猛然坐起身,心有余悸的眼角有滴淚劃過,大口大口喘著氣。
緩和一陣,他看向眼前的環境…是他熟悉的地方,旁邊有熟悉的人。
看著譚小白睡在他床邊好看的側臉,長長的睫毛也有了顫動。
「阿澤哥…」
蘇澤一聲吼叫,把床邊的譚小白弄醒,看向目視自己的蘇澤喊了句。
隨即迷糊勁過去,她反應過來…連忙挺起身子抱住了愣神的蘇澤。
「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傻瓜傻瓜!!」
听著耳邊的哭腔,感受著自己的背部,正在被小拳頭輕輕的砸動。
蘇澤慢慢的也想起來之前的事,自己昏迷前看見有人向自己奔來。
听著她委屈又開心的哭腔,蘇澤的手慢慢抬起,放在了她的背上。
「只要你沒事就好…」
听到蘇澤輕聲說出的話,譚小白頭壓在他的肩膀,哭腔輕語道︰
「我當然沒什麼事啦,听阿玉師兄說,是你自己跳下來的,你不知道你不會游泳啊,你怎麼那麼傻…」
見譚小白不依不饒,不過語氣輕柔了很多,不似剛才那麼的激動。
蘇澤頓了頓,輕聲解釋道︰
「事情緊急…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水,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我有那麼多記憶碎片,沒想到不會水的是我。」
「傻瓜…」
听到蘇澤的解釋,譚小白嘟著嘴緩和了一陣,臉上慢慢爬上紅暈。
感覺到一雙大手放在自己背上,她看到了一旁的點滴,隨即臉上恢復一些,輕輕的從對方身上離開。
兩人分離,譚小白抬手抹了抹眼楮的淚花,同時看向點滴的軟管。
她的目光由欣喜逐漸轉為擔憂,最後停在蘇澤被包扎手指的右手。
見針頭並沒有因為動作被扯掉而怎樣,譚小白心里不禁松一口氣。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被一雙小手抓住,蘇澤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上連接著上面的吊瓶。
目光看向有些緊張的譚小白,他露出示意安心的笑,輕聲道︰
「沒什麼事…」
得知蘇澤無大礙,譚小白走下床,她看了看還剩一半的吊瓶。
注意到蘇澤的目光,她放心之下一邊檢查軟管一邊輕松笑道︰
「阿澤哥,這個你沒有見過吧…我在醫院實踐時看過別人怎麼弄,這可是個新發明哦,叫靜脈注射。
也不算是新發明吧,听老師說國外很早就有了,不過我們還沒有普及呢,是不是和打針不一樣!」
「嗯…」
見蘇澤只點點頭,注意力不在她故意拿新生物體讓其開心的上面。
譚小白小臉垮了下,隨即慢慢坐在床邊凳子上,遲疑著詢問道︰
「阿澤哥,你怎麼了…是哪里還不舒服嗎?我來給你把把脈…」
說著,譚小白伸出了小手…放在了蘇澤的寸口,點點仔細的感覺。
蘇澤看著一臉認真的譚小白,目光看向一旁的鐘表,輕聲道︰
「小白,我做了一個夢。」
「啊?」
听到蘇澤突然低落起來的聲音,譚小白不由抬起頭,也知道蘇澤並不是身體上有問題,靜靜等待著…
蘇澤目光重新放會略有些擔憂的譚小白臉頰之上,繼續說道︰
「夢里有個男人,有個女人…夢的意識告訴我,那是我的父母。
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他們在被追殺,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人追上,鮮血四濺,他們紛紛倒在我面前。
夢里用不了力…我打不了師父教我的拳,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說著說著,蘇澤的眼楮里爬滿血絲,似乎那一幕依舊歷歷在目。
見到蘇澤這一副狀態,譚小白小手握住蘇的臂膀,柔聲安慰道︰
「那只是一場噩夢…」
如果蘇澤想起來自己的過去…雖然譚小白並不想這一天真的到來。
他記起以前的東西,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例如離開這里。
雖然這半年多來,她經常會陪蘇澤出去轉轉,幫他分析記憶碎片。
可真到了這一天,譚小白卻想騙自己一次,只是可惜蘇澤並不認!
只見蘇澤眼神突然平靜下來,帶上了一些認真,語氣說不上的怪。
「我覺得那並不是夢…太真實了,這一定是我曾經經歷的場景。」
話落,蘇澤停頓了下…隨即扭頭看向一旁的桌子,抬手示意道︰
「小白,幫我把抽屜里的筆紙拿過來,我從夢里面得到一個地址。」
「哦…好。」
見蘇澤十分認真,譚小白反應過來,放下心中思緒連忙站起身。
走到桌子前,她看了眼桌面上的兩個相框…抬手打開下面抽屜。
「冀北省,海城市,柏江縣,金山鎮,周家村中心街道處,血。」
蘇澤洋洋灑灑在紙上寫出了,在夢里他下意識想到的身處位置。
筆停住,蘇澤思索著還有沒有什麼…他手上的紙也被小白接住。
「冀北省…北方啊?」
譚小白下意識說了句,隨即抬起頭看向蘇澤,對方正好也看過來。
「小白,我睡了多久。」
蘇澤看了眼窗外呈現出的魚肚白,時間告訴他現在是6點一刻。
譚小白把紙重新放回蘇澤的手上,想到他睡的時間,撇嘴道︰
「你睡了一天兩夜,大家很都擔心,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犯傻了。
听阿玉師兄說,你強行把車逼停,那萬一逼不停呢,那怎麼辦。」
看著譚小白突然儼如小大人般的說教,蘇澤放下思緒點點頭答應。
逼停車輛是為了怕傷害到溫常玉,既然他們不知道便無需多言。
他看著小臉上明顯有黑眼圈的小白,也知道她是守了自己兩天。
想到此,他輕聲勸道︰
「小白,你現在回去好好休息,然後這個東西幫我拔了,已經沒事。」
說著,蘇澤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對著譚小白示意他露出了催促狀。
可譚小白卻沒有任何動作,只坐在床邊,沒好氣的嘟嘴說道︰
「我不困…還有一點把它用完吧,我可不希望下一次還接著用…」
只是她說到一半,便感覺自己的小手被抓住,一時間她有些僵硬。
蘇澤感受著她小手的涼意,看向一旁的火盆,不禁抬頭和她對視。
羊城往年是不冷的,可今年卻很例外,氣溫平均只有十幾攝氏度。
過年時的一場雨,連風中都帶著寒刀,把人的小臉紛紛凍的通紅。
「在我這里睡吧…」
第411章 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