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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惡性腫瘤

23號站情報科

副科長張繼軍一邊漫不經心喝著茶水,一邊語氣淡然對跪在他面前的一個人道︰「阿二,你確定還不肯說嗎?我已經派人去接你的家人過來了,你應該清楚,把你家人接過來,這意味著什麼吧。」

這個阿二乃是便衣隊的一個小組長,蒲友的公告頒布之後,便衣隊也有人想要嘗試撬開軍統分子的嘴,阿二就是其中之一。

阿二的運氣是最差的,也被人稱之為︰蠢貨!

輪到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怎麼用力,軍統分子就情況緊急了。

然後,他就被張繼軍弄到了這里,張繼軍懷疑他是反日隊伍的人。

張繼軍這個理由找的很巧妙,他並沒有直接質疑阿二是八路,而是扣了反日的帽子。

除了張繼軍之外,23號站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所謂的軍統分子,他是八路。

就連張繼軍那幾個一塊潛伏進來的手下,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八路是張繼軍通過上級暗地里直接移送的。

蒲友在釣魚,張繼軍其實也在釣魚。

蒲友想要釣軍統內線,而張繼軍釣的是八路。

對于23號站的滲透,軍統在努力,八路那邊同樣也在努力。

在李木的篩查下,軍統損失慘重,八路那邊仍然也是一樣。

現在,李木死了,可23號站里面還有軍統的人,那麼張繼軍也就認定,這里肯定還有八路的人。

張繼軍為什麼要釣八路,一方面是因為軍統做事,不喜外人。

再就是,張繼軍現在沒有被蒲友扶正為情報科長,他需要立功。

找到潛伏在23號站的八路臥底,這是立功。

立功就有機會被蒲友扶正,成為了情報科長,軍統任務才能夠更好的完成。

拿這個政治犯當做軍統分子除了他嘴硬之外,第二個原因是他之前負責了八路那邊的重要情報工作,一定有不少八路的地下人員認識他。

潛伏在23號站的八路臥底,他們極有可能認識這個政治犯。

一旦他們認識了,就有可能接觸他。

除了鬼子和張繼軍的人之外,這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八路的臥底。

阿二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但不管怎麼說,偏偏輪到他的時候,這政治犯情況就危急了,總的弄過來審一下。

阿二一听,害怕的連連磕頭︰「張副科長,我真不是反日分子啊,我真的沒怎麼用力,那軍統分子就危急了,這真的不能怪我啊!」

阿二作為便衣隊的一員,經常也給情報科這邊輸送嫌疑人員。

他可是明白張繼軍這所謂的把家屬弄過來意味著什麼,情報科的人,都是一群沒有人性的畜生。

「行吧,阿二,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張繼軍淡然著,「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非得被弄的皮開肉綻的時候才開口……」

張繼軍話沒有說完,一個情報科的科員急匆匆走過來,遞給張繼軍一份報告書︰「鐘副科長,人救過來了,這是鑒定結果。」

張繼軍接過報告書一看,眉頭一擰︰惡性腫瘤晚期!

難怪此人在之前被關押的時候那麼禁得住,弄這邊來,這麼快就扛不住了。

這個政治犯居然已經是惡性腫瘤晚期了,搶救的時候,才查出來。

「醫生說他還能活多久?」張繼軍問道。

「不超過一個月。」情報科的科員回答。

跪在地上的阿二一听,還以為跟他有關系,發抖的更加厲害了︰「張副科長,這真的不關我事啊,真的不是我啊,張副科長,你……」

張繼軍把阿二一把拉了起來,和顏悅色著︰「阿二,不好意思啊,看來我誤會了你,你自己來看吧。」

阿二一見張繼軍突然變臉,懵逼了一下,然後狐疑把目光放在了張繼軍遞過來的報告書上。

原來這軍統分子得了惡性腫瘤才昏迷了,阿二頓時間大松一口氣︰「張副科長,那我的家人可以放了嗎?」

「當然沒問題了。」張繼軍故作再次跟阿二道歉︰「阿二,抱歉了啊。」

「不敢,不敢。」阿二連連搖著頭。

「你去吧。」張繼軍一擺手,阿二如臨大赦一樣離去。

「張副科長,你就這麼放過阿二,你難道不擔心他到處去宣揚……」情報科的科員忍不住對張繼軍道。

「呵呵,我就是要讓他去宣揚。」張繼軍呵呵一笑。

自己把阿二弄過來審問,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

然而,阿二屁事沒有被自己放了,很多人肯定會問阿二原因。

這個阿二就會把政治犯得了晚期惡性腫瘤的事情宣揚出去,如此一來,必然會被23號站的八路臥底知曉。

一旦23號站的八路臥底知曉此人活不久了,他們極有可能就會露出一些張繼軍想要看見的破綻。

若是能夠揪出八路臥底來,交到蒲友面前,或許自己這個代理科長順勢就去掉「代理」二字了。

這里,也許有人會質疑,張繼軍拿政治犯來釣魚,難道就不怕八路臥底拿這茬來要挾他嗎?

這不是八路臥底用揭發張繼軍是軍統內線身份來要挾他放人的意思,而是張繼軍抓回來的是八路,不是軍統內線,這茬要是捅給蒲友,張繼軍豈不是麻煩了?

張繼軍並不擔心,他們八路不總說要團結一切可以抗日的力量嗎?我們軍統難道不是在抗日?不能團結?

退一萬步說,就算八路把這茬捅給蒲友了,那麼對八路有什麼好處嗎?蒲友難道就會放人了?

沒有任何好處,蒲友也不會放人,甚至蒲友還可能會再次親自折磨這個政治犯,讓他臨死前,再次飽受非人摧殘。

所以,張繼軍根本就不擔心。

「站長,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執行站長的命令?」情報科員問。

「當然要了。」張繼軍一本正經道,「你馬上去頒布消息,人活不久了,想要立功的,抓緊了。」

「是。」情報科員去了。

張繼軍來到電話機面前,聯系上了在太原的蒲友。

「怎樣,張繼軍,是不是有人撬開了軍統分子的嘴?」電話里面傳出了蒲友帶著期待和開心的聲音。

蒲友很開心,這殺豬盤的套路進展很順利,只要把龜田的錢全部掏出來,就可以狠狠發一筆,哈哈哈。

「站長,這軍統分子還沒有開口。」張繼軍回答。

「沒有開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蒲友問。

「在撬開這個軍統分子嘴的過程里,他突然昏迷了,我們馬上搶救了……」張繼軍話沒有說完。

蒲友語氣一冷︰「你是要跟我說,人死了?」

「不,人救過來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醫生檢查出他得了晚期惡性腫瘤,最多只能活一個月了。」張繼軍說道。

「八嘎!」蒲友一听,語氣大變。

晚期惡性腫瘤,最多活一個月。

這要是來的快點,估計兩個星期人就沒了。

「張繼軍,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在這人死之前,你把他的嘴給我撬開!」蒲友說完,電話就掛掉了。

張繼軍把話筒放回了電話架上,對于蒲友的吼聲,他並不在意。

蒲友都親自審問了,他都沒有讓這個政治犯開口,誰還能做到。

……

「星火竟然掌控了國軍一批重要軍火的藏匿地點。」王大毛再次從28團那邊接收了情報,情報里面還有和星火之間聯絡的暗號和手勢動作。

上面把這細節都傳遞過來了,足以說明其重視性了。

可是,吳澤都點破了,蒲友在釣魚,現在凡是接近星火的人,都會有危險。

不能接近星火,別說營救他了,連從他那里拿到重要情報,都不可能。

王大毛收拾了一下情緒,這種超高難度的活兒,哪怕他把全部的腦細胞燒死,他也不是這塊料。

這個事兒,只能去請教吳澤。

王大毛剛準備以工作理由動身,就見著一個後勤科員和其他一些人湊一起議論︰「阿二居然完好無損從情報科出來了,你們猜是什麼原因?」

王大毛一听,就像兔子一樣把耳朵都給豎起來了。

阿二不小心把星火弄昏迷了,他被張繼軍弄過去審問了,這事兒王大毛也听說了。

進了情報科的審訊,一般很少有人能完好無損的出來,阿二卻是幸運兒,這讓人好奇。

「是什麼原因?」其他人紛紛狐疑。

「這個軍統分子得了惡性腫瘤,還是晚期了。」後勤科員說道,「阿二親眼看了報告書,還說醫生說的,這個軍統分子最多只能活一個月了。」

王大毛一听,情緒還是瞬間冒起,星火竟然得了重病,最多只能活一個月了?!!

這,這,這……消息實在讓王大毛震驚。

他的手里掌控著重要情報,而他的生命卻進入了倒計時。

若是不能在這一個月之內想辦法靠近他,那麼他手里的重要情報豈不是隨著他的離去也失去意義了嗎?

「阿二真是好運氣了啊。」

「是啊,要不是查出來這個軍統分子得了惡性腫瘤晚期,阿二和他的家屬起碼得月兌層皮了。」

「可不嘛,幸好查出來軍統分子得了晚期惡性腫瘤。」

「這軍統分子活不久了,那麼情報科那邊是不是不打算折騰了嗎?」

「哪里,正是因為這人活不久了,情報科那邊傳消息出來了,讓還想要努力的人抓緊點。」

「我的天,情報科也太沒有人性了吧,都惡性腫瘤晚期了,還折騰!」

「千萬別提人性這兩個字,這個軍統分子嘴里有重要情報啊,站長都非常重視啊。他現在要死了,肯定得抓緊時間撬他的嘴啊。」

「是啊,是啊」

……

王大毛聆听著這些人的議論,收起情緒,抓緊離去。

「老王,怎麼了,又出了什麼狀況?」

吳澤剛從一個堡壘莊出來,半路上見著王大毛又急匆匆過來了。

王大毛的表情不好,看上去不像是確認張繼軍是軍統了,而是另外有別的什麼突發狀況。

「我們這位被當做軍統分子的同志昏迷了,情報科的人拉去搶救,結果發現他得了惡性腫瘤,是晚期,說最多只能活一個月了。」王大毛神色復雜說道。

「惡性腫瘤晚期?」吳澤一听,立刻也是有些愣。

惡性腫瘤晚期,這在後世另外還有一個醫學稱呼︰癌癥。

癌癥,這是不治之癥,乃後世最可怕的醫學稱呼之一,哪怕科學家們嘔心瀝血的努力,都還沒有研制出可治愈的藥物。

後世都治不好,更加別說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這里的醫療條件和後世完全不能比,吳澤都可以判斷,這個同志估計也就只能活一兩個星期了。

甚至可能會更短,因為他被救過來了,也會繼續受折磨,為了能夠撬開他的嘴,接下來他面臨的刑罰,可能會更加殘酷。

「是的,惡性腫瘤晚期。」王大毛點著頭。

「會不會是情報科故意宣揚出來的假消息?」吳澤質疑。

「應該不是。」王大毛搖著頭,「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便衣隊有個叫阿二的人,他去折騰……」

王大毛就前前後後給吳澤說了過程。

吳澤听了,點著頭︰「看來,這位同志確確實實是得了不治之癥啊。」

吳澤可以判斷出來,情報科那邊特意也是讓阿二把這個消息釋放出來的。

「這人救不了了,但他的手里掌控著重要情報。」王大毛一邊把情報遞給吳澤,一邊繼續說道,「鬼子打進來,國軍兵敗,很多軍火物資來不及帶走,就找了地方藏匿起來。我們這位同志知道一批軍火藏匿起點,上級指示,看你有沒有辦法從拿到情報。」

吳澤接過王大毛接過來的情報低頭看了,眉頭也鎖了起來。

第十八集團軍眼前暫時是解決了吃飯問題,但武器彈藥是個極大的問題。

一旦筱冢義男騰出手來,立刻也會展開報復性圍剿,第十八集團軍想要抵御,也需要大量的軍火。

而這個代號星火的同志,他手里掌控了一批軍火的埋藏地點。

若是能夠把這批軍火找出來,對于第十八集團軍來說,意義重大。

而星火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接近他又不行。

王大毛見著吳澤開始思索,他也不敢冒然打擾。

好一會兒,吳澤對王大毛道︰「現在,去情報科那邊折騰星火的漢奸,大概有多少人了,你知道嗎?」

「你不讓我關注那邊,我哪知道啊。」王大毛說道,他感覺出來了,吳澤估計是要從這些人身上下手,他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五六個去過情報科那邊的漢奸。」

「這五六個漢奸有家眷嗎?」

「都有家眷。」王大毛說。

「他們在乎家眷嗎?」

「什麼叫在乎家眷?」王大毛不太明白。

「就是控制他們的家眷,用他們的家眷性命相要挾,能不能逼迫他們就範,幫我們做事。」

「鬼子就是利用他們家眷的性命逼迫他們做事呢。」王大毛毫不猶豫說道,「如果能控制他們的家眷,肯定可以逼迫他們就範的。」

「那你這樣來。」吳澤道,「你從中挑合適的目標,要機靈點的,然後跟上面說,讓上面另外派人來行動,控制目標的家眷,逼迫這目標去接觸星火,替我們拿情報。」

「為什麼要上面另外派人,我這邊也有下線可以……」王大毛說。

「不行,這事兒必須得上面另外派人,你這邊的人不能動。」吳澤打斷了,「這事兒若是成了還好,出了岔子的話,你的下線牽扯其中了,我們也就卷進來了。」

「倒是,倒是。」王大毛點著頭。

「你記住,目標一定要挑合適的,機靈的,把家眷性命看得比他自己性命還重要的那種。」吳澤叮囑,「事成之後,把痕跡做的干淨點,因為我懷疑張繼軍可能也在釣魚。」

「張繼軍也在釣魚?」王大毛一頓。

「張繼軍如果是軍統內線,他拿星火當軍統分子,一方面是利用了星火嘴硬,另一方面他可能想要揪出23號站的八路臥底以此來跟蒲友邀功……」

「這個該死的張繼軍!」吳澤沒有說完,王大毛就大罵不已,「這軍統做事,真是太沒有底限了。」

很顯然,王大毛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張繼軍沒有被蒲友升為情報科長,只是代理,他為了想要升職,就必須盡快立功。

出賣盟友立功,也只有軍統才能做的出來這種行經。

吳澤一听,問道︰「怎麼了,莫非已經確認張繼軍是軍統內線了嗎?」

王大毛搖著頭︰「還沒有,這個張繼軍可能是太小心了,他還沒有行動。」

「作為獵人,要有耐心。」吳澤道,「只要他是軍統內線,就一定會行動的。」

「嗯。」王大毛點著頭。

「你去吧,抓緊時間,星火得了惡性腫瘤晚期,情報科那邊還繼續折騰他,我估計他活不了兩星期,得抓緊時間了。」吳澤道。

「好的,好的。」王大毛急匆匆的去了。

看著王大毛的背影,吳澤一陣嘆息。

如果星火沒有得絕癥,他還能夠多捱一段時間,吳澤後面回去23號站了,也許還能夠想點辦法。

現在,星火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蒲友不在,井上紗紀對自己虎視眈眈,自己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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