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是笑著來，含著淚走的。
他也沒想到自己和霍華德談了這麼久，談到最後居然是談到了錢身上。
沒錯，錢對于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真不算是個事，他當年留下的痰盂現在都能值個不少錢。但問題是，他也沒刻意去攢這個錢啊。
有錢萬事皆易，沒錢寸步難行。別看他是真祖，這個道理放在他身上也是通用的。畢竟他的愛好就是扮演人類，以人類的身份去享受著人世間的繁華苦樂，而不是像是個木凋泥塑一樣被人高高供起。所以他需要錢。
而錢對他來說重要卻又不那麼的重要。他需要錢去體會人生，卻不會去做金錢的奴隸。所以呢，他有錢，但也不多。這被霍華德一掏，當即就成了個口袋空空、身無分文的淒涼模樣。也就是他的身份特殊，賺錢對于他來說真就不算是什麼難事。不然他現在指不定就在怎麼罵娘呢。
而從將臣這里拿到了錢，霍華德也算是歡天喜地的送走了這位不求回報的投資人。
作為一個外星人，而且還是客居地球數百年的外星人，他張口要錢這事是挺寒磣的，和他的人設都有些不相符合。但真要是稍微了解一下他當下的情況就明白，他現在也真就是一個地主家也沒有余糧的境況了。
霍華德的資產並不少。雖然不曾以自身所掌握的科技干涉過人類文明的發展，但憑借著過來人的眼光，他每每都能精準的把控住文明發展的走向。
哪怕只是充當一個不起眼的投資客，也足以他在這漫長的歲月里積攢出一個足夠豐厚的身家。而事實上，他在人類世界上的身份就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大富豪，身家億萬的那一種。
可即便是這樣的億萬身家，也經不起他如今的這種造作。手底下養著不知道多少神秘側種族的他等同于養了一個吞金窟，那是再多的錢都不夠他折騰的。跟將臣借錢，純屬無奈之舉。他估模著如果最近這段時間里他要是再沒有什麼進展的話，恐怕就真要破例出賣他掌握的那些高科技來支撐自己的事業了。
好在，將臣的出現算是暫時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手上重新握著一大筆資金的他就連說話也變得中氣十足了起來。
「仙蒂，給底下的人打兩百萬過去，讓他們需要什麼花錢去買，不要沒事打那些人類的主意。這一回幸好是踫到了熟人，不然恐怕還真就會有些麻煩。」
「好的。」
作為既是他親密愛侶同時又是他賢內助的仙蒂自然是知道霍華德眼下的困窘。而在探出身子，接過他手中的信用卡之余，她也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個人真就是你的老朋友？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似乎是要拉開一個悠長的話匣子，霍華德說著就站起了身來。
「對于你們人來來說，他是佇立于神秘側最頂點的存在，僵尸的真祖，世間唯一也是最強的僵尸王。」
「僵尸？」
這個稱呼對于東亞圈子的人來說或許很熟悉，但對于仙蒂這樣的歐洲人來說卻多少是有些陌生的。她思索了好一陣子，才奇怪的詢問道。
「你說的僵尸是吸血鬼？還是食尸鬼？」
「都不是。而且，這個僵尸和真正的僵尸之間還存在著一定的差別。」
「嗯？」越听越是納悶，仙蒂干脆就擺出了一副費解的眼神，只等待霍華德告訴她答桉。而霍華德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對她隱瞞些什麼，他也從不曾對她有所隱瞞。所以很快他就說道。
「僵尸，是東方世界神秘側的一種鬼怪。按照東方人的觀點，那是生前含有怨恨的人在死後被埋葬在極其險惡的地理環境中所變化出來的一種嗜血的鬼怪，有著和低階吸血鬼一樣的畏光特性，行動也相對遲緩。東方的宗教中有一個職業分支叫做趕尸人，他們就是負責處理這種鬼怪的專業人士。」
「而將臣還有他所統帥的那些僵尸則和我剛剛說的那種僵尸不同。他們這一支，除了和另一種僵尸一樣嗜血之外幾乎沒有太多的共同點。而他們的由來只有一個，那就是將臣。是將臣在千百年前咬了第一批人，才造就了這世上的第一批僵尸。而這第一批僵尸的如法炮制，才使得僵尸這個族群逐漸擴大了起來。」
「這種僵尸和吸血鬼很像，但比吸血鬼更加強大。他們力大無窮，以血為生，不老不死。並且還沒有尋常吸血鬼那麼多的弱點。而越是在血統上接近將臣這個始祖，他們的力量也就越是強大。甚至說還會覺醒出一些不可思議的神奇能力。」
「如果說將臣這個始祖是第一代的僵尸，是佇立于整個神秘側頂點，幾乎等同于神靈的強大存在。那麼第二代、第三代的僵尸，就是能和高級吸血鬼也就是那些暗影長者比肩，甚至還要更勝一籌的強者。」
「這麼厲害？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些僵尸？按理來說，我也已經和神秘側接觸了那麼長時間了，如果他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的話，我怎麼也該听說過他們的一些事跡才對的啊。」
越听越是感覺奇怪，如果這話不是出自于霍華德這個她無比信任的人之口，她甚至都覺得這是某個滿口大話的家伙隨口杜撰出來的謊話。
因為真就和她懷疑的理由那樣，這個僵尸一族如果真有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偌大的神秘側世界連一點關于他們的消息都听不到？
總不能說她這麼辛辛苦苦在神秘側耕耘了許多年，結果卻連這麼點消息都打听不到吧。這也太看不起她的工作能力了不是？
「你肯定听說過他們中的一些人的名字，只是說你和大多數人一樣，把他們和那些高等吸血鬼給弄混了。」
霍華德的說法讓仙蒂越發的好奇，她當即就追問了一句。
「比如說？」
「比如說那個常年定居于不列顛小鎮，卻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那里半步的暗影長者——來利。」
「就是那個曾經狂性大發殺光了整個小鎮的人，事後又因為後悔而把自己束縛在小鎮之內，再不出去一步的那個家伙？我還以為他只是個腦子出了問題的吸血鬼，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身份！」
如果說僵尸，那仙蒂可能還沒有什麼印象。但要說來利這個特立獨行的高等吸血鬼，那她的印象可就太深刻了。
在她的印象里，高等吸血鬼大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自視甚高，從來不會把諸如人類這樣的低等生物放在眼中。
而來利的故事在她看來屬實是一個奇葩，因為代入到人類的角度去看，這就好像你不小心弄壞了一房間的蛋糕，然後後悔到再也不肯出這個房間一步一樣。
但凡是個腦子正常點的人怕是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所以她自然也是對這個來利印象深刻。而現在一听這個來利還有這樣的一個身份，她就自然是更加的好奇了起來。
「他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偽裝成暗影長者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被人發現？」
「不是沒人發現，而是有人發現了，但他們卻不敢說。你以為將臣這個人間之神的身份是怎麼來的？還有你真以為那些高等吸血鬼是那麼好說話的？」
他只是提了一嘴，而這一嘴也是立時讓仙蒂意識到了，恐怕當年僵尸和高等吸血鬼之間怕是會有著不少的過節。而能形成如今這個微妙的情況，某一方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虧才肯罷休。
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她就不直說吃虧的哪一方了。她只是感慨道。
「原來這個僵尸一族這麼厲害啊，我還以為」
「他們當然厲害，因為他們的身份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什麼叫做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看到霍華德突然這麼說，仙蒂又是好奇的追問。她是個相當富有好奇心的人，而能和霍華德走到一起，就是因為霍華德總是能滿足她的好奇心，而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只見霍華德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中依稀已經可以看見有星辰在閃爍，而注視著這些亙古不變的星辰，他很快就說道。
「僵尸一族有著自己的傳說。這個傳說來自于將臣，他認為自己和人類的起源一樣的古老，是東方傳說里創造人類的女神——女媧的守護者。可以說是因為女媧的緣故，他才會對人類百般的偏愛，就好像是父親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可問題是，他的真實身份確實如此嗎？那個所謂的女媧，又真的是神話里的那個女媧嗎？」
「如果我是這個星球的人類，我或許真的會這樣以為。但可惜，我不是。來自于星空宇宙的我有著比人類更加廣闊的認知以及比絕大多數地球上的物種都更加悠長的壽命。所以我很清楚，這並不是真相。而是一個虛假的謊言。」
「謊言？」
听聞到將臣的強大，仙蒂真的很難想象和他有關的傳聞居然會是個謊言。而她更加難以理解的是，霍華德又是怎麼確定這些傳說是謊言的。
她不相信將臣會告訴霍華德這些，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的把自己的底細告訴給別人知道。所以，霍華德必然是有其他的途徑。而出于對霍華德的信任，仙蒂也是立馬就擺出了一副側耳傾听的乖巧模樣。
而看到這，霍華德直接一指星空的一角。
「而要提及這個謊言，就不得不說一說流傳在星空中的一個傳聞，那些仙女座的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