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瑋把話說得很透徹了。而听完他的這一番話，周芷若也是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隨即沉思了起來。
她是武學上的宗師人物，修煉的又是有著天下武學總綱之稱的九陰真經，見識什麼的自然不缺。所以被曹瑋這麼一提醒，繞過了本身的知見障，她很快也就從九陽真經的口訣心法里察覺到了問題。
原本中正平和的九陽功在第三層之前還是尋常模樣，這一點不管是峨眉九陽功還是武當或者少林的九陽功都是一個路數，並未見得太大的分別。反倒是到了第四層，其心法路數陡然變得激進之下，卻是讓九陽功後續的變化和之前的路數一下子就有了沖突。
尤其是大圓滿玄關這一步。換成是曹瑋這種資質的，怕是把當年的張三豐、張教主還有少林三渡都請過來，都未必能以外力助他破開那一重玄關。這難度之大，已然是有了些離譜的意思。
之前還沒覺得，現在一想，周芷若頓時想到這里面很可能就潛藏著一些隱秘。
比如說為何當年覺遠傳下九陽功的時候，三家各自歸納，都沒有能得到九陽功的全部傳承，以至于說和九陽功正本比較起來，威力差距堪稱巨大。
要說這是殘本和正本的區別，可張三豐絕代大宗師，論天賦才情絕不在斗酒僧之下，甚至可能還要更甚斗酒僧三分的。他怎麼可能補不完一本九陽功。
就算是沒法重現斗酒僧版本的九陽功，他自己再造一門威力不下于正版的張三豐版九陽功難道是什麼難事嗎？
現在想來，應該是覺遠那個時候傳來的九陽功就不完全。尤其是第四層，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想得透徹，所以彌留之間自然沒有宣之于口。
而少了這突發奇想的第四層，他們三家的九陽功自然就少了那幾分關鍵性的威力。這也是為什麼張三豐這種驚才絕艷，鎮壓一整個時代的人物都沒能按圖索驥到把九陽功給再塑出來，反而還想著從另外兩家手中求取九陽功的原因。
估計他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有些拿不準主意，這才想著從三家九陽功上一探端倪。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越想越有可能的事情。而面對這樣一個突然變化，周芷若臉上也是止不住的露出了一副沉凝神色。
「那你打算怎麼辦？放棄九陽功嗎？」
「放棄倒不至于，但我覺得可能要多耗費上一些功夫。眼下嗎，我打算暫時把精力放在降龍掌還有九陰真經上。內力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我需要一點沉澱來好好研究一下內力修行的原理。等時機合適了，我打算用我的方法來補完九陽功」
曹瑋這話算是半真半假。
打算轉換路線是真的，畢竟在九陽功已經明顯走不通的情況下，繼續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實屬不智。
他們峨眉又不是沒有別的功夫了。不論是九陰真經這樣的武學總綱，還是降龍十八掌這種能由外及內，號稱天下陽剛之至的絕頂外功，在優先級上都是不低的。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然後就是補完九陽功這話，這就純屬是個幌子了。
這話掰開來其實是曹瑋給自己準備的B方案。
既如果嫁衣神功這邊出了差錯的話，那麼他就要掏出壓箱底的成就點來做第二手準備，把另一個版本的九陽功給代入進來了。
九陽真經雖然是出自倚天屠龍記一書沒錯，但架不住後世影視改編的各項衍生。如果說曹瑋目前得到的這一版是在原版基礎上更偏向于正史的一版，那麼他準備謀求的就是偏向于無厘頭的，也即是魔教教主張無忌的那一版。
那一版的九陽神功可沒有這種潛在隱患，因為這一版有兩個修煉成功的典例，既火工頭陀和張教主。
並且，九陽神功分成了九重，而且修煉起來也沒有了那麼大的難度。這一點從火工頭陀一個人都能幫著張無忌速成就能看得出來。
但相應的，這一版本的九陽神功也有著許多問題。首先，至剛至陽是保留下來了，但似乎沒有了那種天下武功俯拾皆是的本事。
然後，想要威力最大還要保持童子身，女人練了會胸部變平，嗓子變粗，還會長胡子反正怎麼看都怎麼讓人感覺不正經，因此曹瑋只把它放在了備選選項里。屬于嫁衣神功測試失敗了才會做的選擇。好在，他運氣不錯。
周芷若雖然不了解曹瑋心里的這些盤算，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曹瑋的說辭進行判斷。而對于他的這個說法，她首先的一個感覺就是有些不大相信。
補完九陽神功這種事情要是能隨隨便便就做到了，當年的張無忌也就不需要跋山涉水，遠赴蝴蝶谷了。
當然，作為老師，她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打壓曹瑋的這種積極性。凡事都要說個萬一。以曹瑋的資質，他要是真就能沉下心來認真鑽研武學，誰敢保證他不是下一個武學大宗師，保證他沒有補完九陽功的能耐。
周芷若倒是希望他能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她也是樂見其成。
「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那我作為師父自然是要成全你。這樣，今晚我們就不說九陽功的事情了。我先來傳你降龍十八掌的精要！」
「降龍十八掌取自周易，乃是丐幫的無上絕學。動作簡單無奇，但招招威力無窮，招式簡明而勁力精深，精要之處全在運勁發力，憑強猛取勝，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
「其講究以拙勝巧，以力勝強，不管敵人招數真假虛實，花樣百出，千變萬化，只給敵人一掌過去。他要是回守招架，那他這招數自然也就破了。他要是硬拼，降龍掌號稱天下掌力剛猛第一，自然也不會怕了誰！」
「想當年北宋年間有一位姓喬的幫主就曾以此掌法邀斗天下英雄，少有人能擋得了他三招兩式，其氣蓋當世，群雄束手。雖說不乏這位喬幫主英雄蓋世的原因，但這降龍掌本身卻也足以稱道為外門武學中的巔峰絕詣。」
「喬幫主嗎？這個我熟，他不是靠音響的嗎？」
說起這個，曹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喬幫主。而想起喬幫主，那自然就少不了喬幫主的那個音響。
所謂音響一開，天下無敵。雖說這是後世鬼畜出來的一個說法。但此刻回想起來，卻也是格外的有一番味道。
不過可惜了，這一部天龍八部要幾年後才開拍，別說周芷若了，就連陳靜儀都get不到這個梗的妙處。所以她自然是忍不住的一皺眉。
「你在這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腦抽了。你繼續！」
「古古怪怪！」
搖了搖腦袋，周芷若也只當曹瑋是發神經。也不當做一回事的，她就繼續說道。
「降龍掌原本有二十八掌，就是這位喬幫主刪繁就簡，將二十八掌削減為了十八掌。但可惜，就是這刪改後的十八掌，後來也失傳了。」
「傳到後世丐幫手中，就只剩下了十五路掌法。一直到天下五絕之一的北丐洪七公橫空出世，將剩下的十五路掌法補上了三掌，這才又重新湊齊了十八路降龍掌法。而我要教你的，就是這北丐親傳的十八路降龍掌。」
「這第一式，就是亢龍有悔」
周芷若把手上降龍掌的來歷一交代，直接就開始上手指點。
兩人一個說，一個學。又都是天資聰穎，舉一反三的天賦奇才。倒是很快就把這門掌法的精要給一一擺明、吃透了開來。
而就在他們倆學的熱火朝天，進展神速的這個時候。一個電話卻是又突然打了進來。
「接下听听唄，我自個兒再琢磨琢磨」
陳靜儀的工作特性讓兩人都是不好拒絕這樣的突然來電，而周芷若這邊剛一把電話接通，幾句之後，她就是立馬變了顏色。
「怎麼，又有什麼大案子？」
「確實是個大案子，走。我們去警局！你送我！」
曹瑋知道周芷若還是不習慣現代的交通工具，倒也是樂意給她當這個司機。而就在他們緊趕慢趕的趕到警局之後，兩人卻是看到了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家伙。正是今天上午剛見過面的阿龍。
「又是你？我說你這個家伙，你是不是有些太陰魂不散了一些。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兩個沒心情跟你打交道，你就不能有點眼色？」
一看到阿龍，曹瑋白眼一翻，直接就是擺起了臉色。
很明顯，剛剛電話里的那個大案子就是這家伙的一個借口。他把自己兩人給要過來，分明就是還在打他們的主意。而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自然不會給阿龍什麼好臉看。
「抱歉，我不是故意來找你們二位麻煩。而是有一個案子，可能真就要你們二位從旁協助不可了。」
阿龍滿臉的歉意。因為是借著政治部的名義臨時征用了情報科的辦公室，眼下除了他們之外倒也沒有旁人在場。所以他也是干脆的坦誠相告了起來。
「這關系到的不是別的，而是二十個孩子的性命。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我也不想打擾你們！」
「哇，你越說越離譜了好吧。上午才剛剛死了一票子政治部的家伙，轉眼間就變成了二十個孩子的死活？你編謊話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也希望這是個謊話，但抱歉，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