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板著一張臉，能當我的狗，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報。」
陸北很是驕傲︰「去人間打听打听，多少人跪著都求不到這個門路呢！」
或許吧，你能粉碎應龍謀劃千年的野心，稱雄于人間，不缺主動上門的走狗。
姜素心沒有反駁，奇道︰「陸宗主，姜某有一事頗為不解，你究竟看上了我哪一點？」
是謀劃有度，還是才情兼備，出相入將都是極好的選擇？
如果是，不妨說出來，他改還不行嘛！
「藝術！是因為藝術！」
陸北拍了拍姜素心的肩膀︰「你的大作令本宗主受益匪淺，反復研讀至今，每次都大有收獲，我看中你不是因為別的，只因‘投緣’二字。」
「……」
「沒錯，咱倆是同一種人。」
話音落下，凰霄默默退後幾步，姜素心眼角微抽，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獨這一點沒在考慮的範疇之內。
應龍死的不冤，他怕是到死的那一刻，都沒猜到陸北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陸宗主，你誤會了，姜某所學畫技皆出自應龍的第三世身，他在人間留有陰封黃泉門的傳承，姜某尋得‘畫龍點楮’秘法，這才有了……」
「不用解釋，我懂。」
陸北露出自己人的會心一笑︰「男人嘛，誰還沒點珍藏，話說回來，你出新番了嗎，我的意思是，你來黃泉界這麼久了，有沒有新的大作問世？」
不，你不懂！
姜素心臉色一黑，起身就要離去。
沒起成，肩膀被陸北一只手壓著，傾盡全力也沒能撼動半分。
「陸宗主所言非虛，姜某沒有拒絕你的口才。」
姜素心嘆了口氣，眼前一片黑，只覺黃泉界還不如人間，同樣是不做人，應龍明顯更具強者風範。
「本宗主是有身份的人，不想恃強凌弱逼迫你就範，你能趕在我用強之前認慫，說明你是條好狗，懂得照顧主人的面子，這很好，我很欣慰。」陸北拍拍姜素心的肩膀，勉勵了幾句。
他坐在姜素心對面，伸了個懶腰︰「剛剛那位女子不錯，樣貌挺端正的，喚她梳妝一番，過來給我捏捏腿。」
凰霄冷哼一聲。
陸北當即正襟危坐，光顧著立人設，竟忘了岳母大人在旁邊看著，萬一傳到小黃魚耳中，難免又是一頓騎辱。
不妥，今晚雙修，必須堵住她的嘴。
姜素心眼前一亮，自思找到了陸北的軟肋，起身施禮道︰「前輩境界高深，不知是何方大能？」
陸北接過話茬︰「這位是霄哥，以你的頭腦想必已經看出來了，沒錯，她正是陸某的岳母。」
「……」
為什麼是岳母？
姜素心煞是不解，他猜測陸北和凰霄是合作的盟友關系，再不濟也是雙修道侶，岳母……
恕他讀書少，不合理，想都沒想過。
還有，你管岳母叫哥？
姜素心原位坐回，端起茶杯壓了壓驚，事到如今，他必須得承認，和應龍一樣，他完全猜不透陸北在想些什麼，更猜不到陸北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很糟心，升起一股隨時會被獻祭的危機感。
「別怕，本宗主初來乍到，正是用人之際，好好干，日後飛黃騰達少不了你的好處。」
陸北隨手畫下大餅，繼而說道︰「今晚我會去一趟乾元皇宮，你手頭上有沒有皇宮的地圖，萬一我被抓了，到時造反算你一份。」
姜素心沉默。
「小姜，你說話呀！」
「陸宗主，恕難從命，姜某不做造反殺頭的買賣，你若是將主意打在了乾元身上，姜某可代為引見大將軍。」
「拉倒吧，那年昭秦，你可是標準的反賊，干的就是殺頭的買賣。」
陸北噗嗤一笑，揮了揮手︰「直說吧，乾元大帝給了你多少好處，若是待字閨中的公主，事成之後，本宗主挑剩下的都歸你。」
「不是公主……」
「小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後是不可以的。」
「……」
姜素心沉默，接下來再說一個字，他就是狗。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本事沒有，屁事一堆，本宗主住嘴總可以了吧！」
久不見熟人，而且還是本子畫師，陸北難免話癆了一些，他自己也覺得不妥，但……偶像嘛，他對大師的畫技非常推崇，下意識想表現自己。
「乾元大帝是女子，女帝她……」
「女的？！」
陸北探頭，立馬不困了︰「細嗦這段，算了，你直接說吧，手上有沒有畫冊。」
姜素心臉色一黑，這次認真的，再說一個字他就是狗。
半晌後，在陸北的催更下，姜素心這才緩緩開口，乾元女帝顧長青是乾元道主心月復，在位兩千余載，按黃泉界的規矩，她同時也是乾元道主的第一挑戰者。
黃泉界有九位道主，九為極數，不可更改，多一個少一個都不行。
道主並非固定，有德者皆可居之，只要實力足夠，皆可向道主之位發起挑戰。
可如此一來，道主天天啥事不用干，光站那應付絡繹不絕的挑戰者就完事了，連最基本的修煉都辦不到。
這肯定是不行的，九位道主聯手打上了補丁，挑戰者拾級而上，一級級向上挑戰，最終擊敗了第一挑戰者，才有資格挑戰道主之位。
放在乾元國，只有擊敗了女帝才能挑戰乾元道主。
順便一提，乾元道主也是一位女子。
「妙啊！」
陸北恍然大悟，難怪他的出生地點在乾元，敢情是專業對口，小白臉又有出頭之日了。
說起來，他的翅膀里有各種元素都有，唯獨沒有女帝。
干了！
陸北躍躍欲試，準備今晚就夜探皇宮，有可能的話，再來個夜宿龍床。
他將想法寫在了臉上，立即招來姜素心鄙夷不屑，對象是應龍，輸給這種貨色，實在太憋屈了。
姜素心不願提供皇宮地圖，倒不是因為女帝冥間絕色，生得傾國傾城，他不近的，一切美好都止步于遠觀。
女帝顧長青與姜素心有知遇之恩，他被迫上了陸北的賊船，可以接受，畢竟無法反抗，可讓他行大逆不道之舉，辦不到，他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
「不錯，本宗主又何嘗不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這麼一看，咱倆更投緣了。」
陸北贊許一句，話鋒陡然一轉︰「可話又說回來了，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你當了陸某的狗，卻念念不忘舌忝女帝的腳丫子，一身兩賣，何嘗不是另一種同弒二主。」
姜素心沉默，說得好像他多樂意奉陸北為主一樣。
「選一個吧，本宗主和女帝，你站哪一邊？」
「自然是陸宗主這邊。」姜素心毫不猶豫。
「好，待本宗主取乾元道主而待之，便將大將軍賞賜給你。」
「多謝陸宗主好意，姜某和大將軍無緣，你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豈有此理，你怎麼敢……」
「大將軍亦是一位女子。」
「……」
陸北當即閉嘴，什麼乾元國，從道主到皇帝再到大將軍，統統都是女子，分明是女兒國才對。
「再有，正是因為姜某選擇了陸宗主，才勸你不要大動干戈，貿然出擊恐有不妥，徐徐圖之才是王道。」
姜素心拿出自己的道理，很簡單，陸北初來乍到，人間或許可以一世無敵，但在黃泉界就不一定了。
黃泉界有自己的天地至理，人間那套不好使，他勸陸北端正強者心態，隱忍三年五載，待到神通天人，再向女帝發難不遲。
說完，姜素心嘆了口氣，女帝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回報不多，穩住陸北三五年就是極限了。
「有點道理，讀書才是王道。」
陸北果斷答應下來，他雖然模不準黃泉道主的實力究竟如何，但旁敲側擊，在人間亦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應龍曾有一世身謀得黃泉道主之位，因為撈太多，得罪了棄離經，慘死于劍下。
和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姬皇，他也有一世身踏入黃泉界，混得風生水起，坐穩了一個道主之位。
小姬、小應的一世身算不得有多厲害，半年前他便可按在地上摩擦，半年後，擦起來只會更加絲滑。
但黃泉界自有一套完整的法則，經驗主義要不得，以防陰溝翻船，多讀書總不會有錯。
況且，他進入黃泉界，謀求一位道主只是順帶，主要目的是和棄離經或者太素見上一面。
對上這兩位，黃泉界的法則必不可缺，多多益善。
陸北嘴上說著不想見，能避則避，不能避就認親戚，說一些北飄零半生的方天畫戟句式。
實則內心深處非常期待，他想試一試，自己這個一世無敵和前兩位一世無敵存在多少差距。
若能挑翻其中一個，再好不過。
平心而論，陸北更傾向于和棄離經過招，他被後者算計，埋了一個名為‘不朽命盤’的坑，縱然不敵，棄離經也不會把他怎樣。
太素就不好說了，單看八王內部對初代妖皇的記載，這貨囂張跋扈，道德素質低下，妥妥的人厭狗憎天嫌棄，要不是太能打，早被雷 死了。
三足金烏嘛，陸北太懂了，從第一條妖神金烏開始，這玩意就沒消停過。
往好听了說，天無二日，往難听了說，極度以自我為中心，和太素一比，陸北覺得自己都能競爭萬妖國道德模範標兵稱號了。
差距不是一般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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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少敘，三足金烏過于自我，眼中容不下別人，要麼不干，要干就是第一，且是唯一的第一。
陸北自思二代妖皇的身份不會被太素承認，為了讓自己成為唯一的妖皇，太素遇到他肯定會痛下殺手。
再有……
妖皇圖意志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明顯算計著什麼，陸北一時猜不透，格外在意。
姜素心這邊，見陸北如此好說話，心下大喜過望。
恕他眼拙，二代不朽劍主固然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數遍全身上下，優點被缺點遮擋嚴嚴實實，開天眼都看不真切，但听得進良藥苦口，單此一點可稱模到了明主的門檻。
陸北表示自己看書很快，悟性十分感人，姜素心笑而不語，他會動用手頭全部的力量，把能找來的書籍全部送到靜室。
短則三年，長則五年，這把穩了！
短則十天，長則半月，這把穩了！
兩人對視一笑，暗道優勢在我，都有美好的明天。
「還有一事，說到黃泉道主，本宗主對棄離經和太素格外在意，他們一個是不朽劍主，一個是初代妖皇……」
陸北沉吟片刻，改口道︰「棄離經我不甚了解，太素懂一些，以他的容忍雅量，能容忍旁人和他站在一個高度？」
肯定不可能！
陸北完全可以想象，太素踹開一位道主的屋門，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什麼檔次，和孤干一樣的道主，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的，當場身死，女的，死去活來。
陸北越想越有道理，這萬年以來，太素在黃泉界經歷了怎樣的變化，居然能容忍八個和他一樣的存在。
洗心革面重新做鳥，還是被棄離經揍了一頓，學會了低調做鳥？
他說出心頭疑惑，詢問姜素心是否知道什麼內情。
姜素心來黃泉界也就一年半，其中有一年時間都在看書，之後被顧長青看重，這才在乾元奠定了一 地位，黃泉九道的情報屬于機密中的機密，他還沒接觸到那個層面。
尤其是棄離經和太素這兩位一世無敵，姜素心剛到時頗為好奇，打听了一下，未曾听說過強強相踫的小道消息。
一人一妖都很克制，未曾正面發生過沖突。
當然了，或許已經發生了沖突，只是姜素心地位不夠，接觸不到這等重要情報。
「姜某對黃泉九道了解不多，陸宗主剛來，可能不知道，每一位道主對治下國家把控十分嚴格，各國之間少有來往，情報傳達不易……」
姜素心長話短說，黃泉界九個國度管理嚴格，絕對的中央和封建，加之國境面積巨大，絕大多數修士連黃泉九道是哪九道都說不上來。
別看他作為中郎將，是女帝的跟班近臣，實際上，因為種種限制，他對九道道主只有一個概念上的認知，連乾元道主的面也沒見過。
至于九大國主，他倒是知道一些，比如太素，黃泉界萬妖國國主。
陸北︰(?_?)
不愧是你呢，放著高高在上的神不當，非要當個國主，不忘初心了屬于是。
但別說，讓陸北來選，道主和國主，他也會選擇更加親民的國主。
「咳！」
凰霄握拳輕咳一聲。
「萬妖國的道主什麼身份，狐狸精還是鳳凰？」
因為日常元神雙修，陸北對凰霄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經常可以做到心有靈犀。凰霄也一樣，陸北一個眼神遞過去，凰霄便知他會在今晚幾更天避開凰虞來見她。
「這……」
姜素心搖了搖頭，觸及知識盲區，如果陸北想知道，他會詢問乾元女帝，或許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搞快點，最好把九道道主的情報都打探一遍。」
陸北給姜素心遞了個眼神，爽朗一笑，接著說道︰「如果女帝能推薦一位軟一點的道主，我不介意離開乾元另謀高就。」
「此話當真？」
「本宗主什麼時候說過謊話！」
「……」x2
有，比如最後一次。
凰霄月復誹，道德素質低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要臉，睜著眼楮說瞎話。
她對萬妖國的情報十分在意，如果太素真的是國主，那麼道主肯定是他最為信任的妖族。
是她父親鳳鵟沒跑了！
呃，也不一定。
畢竟初代妖皇，能在他上面的，更有可能是狐狸精。
陸北也是這麼認為的，轉而一想，太素不是黃泉道主，棄離經極有可能也不是，兩位一世無敵都看不上黃泉道主的位置……
既如此，他也不要了！
一世無敵就該對標一世無敵，黃泉九道什麼檔次，豈配和他平起平坐。
「既如此，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盡快把本宗主想要的東西送過來。」
陸北在中郎將府要了一間靜室，還沒說什麼，凰霄自覺走了進去。
他搓搓手跟上，反手將靜室石門合上，啟動禁制結界，封鎖一切聲音氣息。
關門上鎖，雙修造小鳳凰。
……
金翅大鵬異變明顯，在凰霄的鼎力相助之下，金色尾羽長度和軀干已經達到了一比一，完整的鳳凰血脈，尾羽長度甚至超過了翼展。
除了長度，尾羽還欠缺了至關重要的五行，由此可見，金翅大鵬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陸北眾所周知的急性子，辦事講究一個快，好幾次忍不住想返回人間，把小黃魚拉過來一起修煉。
雙管齊下，速度肯定會翻倍！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一旦小黃魚出現，凰霄絕對會遠赴萬妖國，寧可給太素當妖後，也不會留下來無地自容。
現如今，凰霄明顯更有效率，二者擇其優，陸北只能忍了。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陸北日夜苦讀，憑借聳凰听聞的悟性，將所學的黃泉法則梳理井然有序，順便搭把手，帶著凰霄一起飛。
他有悟性，有資源，還有元始上，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爐鼎的香氣，凰霄實在找不到單飛的理由，期間未曾提及過萬妖國一次。
雙修進展喜人，金翅大鵬一日一個變化，晉級的速度遠超陸北想象，細看金色尾羽，可以瞧見白、青、玄、赤、黃五色光華流轉。
五行初成，鳳凰初具輪廓。
就是賣相有些彪悍，和凰霄體態優雅的鳳凰妖身差異明顯，不知道徹底成型後會是什麼模樣。
在人間，金翅大鵬始終無法踏出最後一步，來到黃泉界，瓶頸桎梏一個沒有。
這讓陸北十分好奇，他和凰霄討論了一會兒，得出幾個可能。
黃泉法則彌補了晉級的缺失，陸北修習黃泉界的天地至理，故而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人間天道對妖族有壓制，不允許金翅大鵬返祖；
人間天數不全，黃泉界自成一界，保留了最初的天道秩序，或許因天書損毀缺失了一部分，但此界無疑現存最完整的天道秩序，金翅大鵬和鳳凰的血脈親緣在黃泉界得到了認可。
最好的證明就是壽元。
仙人長生不死，黃泉界沒有壽終正寢的概念，只要修為達到大乘期，長生唾手可得。
陸北更傾向于第三條，第二條的可能性也很大，他曾持有面板，悟性、幸運乃至資質都慘遭打壓，說是大天尊的殘魂作祟，鬼知道是不是天道也動了手腳。
眼下說這些意義不大，沒有證據全靠蒙，反正金翅大鵬晉級了，結果是好的。
陸北有了目標，壓榨凰霄肆無忌憚，後者全力輔助，非常期待這只返祖的鳳凰誕生。
妖神創造了大荒衍妖秘錄，陸北因此傳承得到了金翅大鵬和鯤鵬，還問鼎了妖皇之位，無論如何，此人都和妖族捆綁在了一起。
凰霄責任感滿滿，作為鳳凰一族的前任族長，自思責無旁貸，說什麼都要幫這個忙。
這一天，陸北從雙修中醒來，扶正懷里的凰霄，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
每天不是在雙修，就是在研讀黃泉法則，找不到好心人懟兩句，嘴巴里面都快澹出鳥了。
他推開靜室屋門，撿到了姜素心留下的傳音玉簡，捏碎後得留言，女帝顧長青有意和陸北見一面。
「小姜，辦事很利索嘛，這麼快就把皮條拉好了。」
陸北喃喃一句，掌心祭起金紅色火焰，焚化玉簡碎片，以此為通道鎖定姜素心，傳音告知對方，他已沐浴更衣完畢，隨時都可以和女帝見上一面。
辦完這一切，返回屋中，將凰霄扶正到對面蒲團，盤膝坐下繼續雙修。
不管醒來之後什麼姿勢，該有的流程必不可少，否則凰霄臉上沒光，他又得一頓訓斥。
天可憐見，冤死人了。
陸北是知道的，不是他把凰霄拽懷里，而是後者身子不爭氣，自個往他懷里鑽。
是夜，陸北心有所感，放下懷中的鳳凰，一指點在她眉心，注入大量元始上。同時散發鳳凰火焰，在凰霄體內和其共鳴，一點點精煉血脈。
修習黃泉法則習得的小技巧。
黃泉界不是修士的洞天福地，稱之為避風港更合適，躲避人間殘缺稀爛的天數，在此界擁有無限的可能。
最直觀的一點，鳳凰一族返祖得完美之血，需要金翅大鵬、孔雀三位一體，在黃泉界，這個約束明顯被最小化了。
陸北估計太公也就是凰霄的父親，名字很狂的那只鳥，他雖未得三位一體，單論血脈的精純遠不如凰霄、凰虞，但憑借一把年紀累積的底蘊，身處黃泉界，實力絕對在凰霄之上。
鳳凰可以，別的妖族更不例外，一個個的，都比人間更為強大。
「可惜了，我現在戒了武斗，否則有你們好果汁吃。」
陸北拍拍站起身，圍繞凰霄轉了一圈，腳下星辰鋪開，畫圈自成星斗陣勢。
早年的習慣，絕不能放美人獨處一室，尤其是神志不清的情況下。
靜室大門合上，凰霄美眸睜開，抬手掃了掃上的晦氣，閉目消化修行所得。
太多了，她的悟性跟不上陸北反饋的好處，每天都有極大浪費。
若非小黃魚實在不可理喻，她都想著拉對方過來幫……
不對，錯不在小黃魚，分明是她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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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將府，後苑園林。
六道身影分作前二後四，漫步穿行竹林之中，听濤聲得澹雅，于喧嘩尋寧靜。
意境優雅。
後四道身影，左側兩人為姜素心的貼身護衛薛央、仇元，右側兩道身影是宮中禁軍統領和大管家。
兩位女子姿色天然，衣裙加身，束腰環肥燕瘦，無一不是冥間絕色。修為都在大乘期境界，在黃泉界的法則下，可稱此界完美仙人。
游新。
權盍影。
前者為宮中禁軍統領，後者為大總管，由于顧長青是一位女帝，皇宮，尤其是內宮，從上至下無一例外都是女子。
修仙界靠天資悟性說話，是男是女不重要，黃泉界更是如此，對悟性的挑剔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不用管是男是女，有悟性就能打出強者的尊嚴。
最前方，姜素心落後半個身位，隨行一名男裝麗人身後。
美人艷光明媚，有仙姿玉色，端的沉魚落雁之容，和她一比，游新、權盍影、薛央三位美人瞬間成了一般貨色。
哪怕她女扮男裝，素顏未施粉黛。
顧長青。
乾元女帝溫文爾雅，舉止大方得體，未曾顯露半分王者霸氣，乍一看，就一女扮男裝的大富人家小姐，領著倆丫鬟外出游玩。
真要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顧長青作為乾元道主第一挑戰者，靠的是實力上位，並非走後門，找乾元道主通融了一下。
通不起來，這是女兒國，一國之神的乾元道主也是女子。
顧長青微服私訪，只為和陸北見上一面，出于尊重，她沒有在皇宮中召見對方，而是主動登門拜訪。
在黃泉界，陸北新人一個，無甚名氣可言。
在人間就不一樣了。
一世無敵的含金量極高，前有太素，後有棄離經，都是九道道主躲著走的強橫存在，他們不只在人間一世無敵，在黃泉界隨便練練也能天下無敵。
陸北作為剛出爐的一世無敵，有姜素心作保，顧長青不得不放段。
雖說這位一世無敵是速成的，未有飛升者替其正名，但乾元道主表示，他是貨真價實的強者，一踏入黃泉界便有了單挑一位道主的絕對力量。
天地大變那一天，九位黃泉道主皆有所感，仙境是否重生、大天尊能否歸來、黃泉界會不會重歸天道秩序，一切的一切都至關重要，由不得他們不上心。
結果是天書再次被毀，第一次天地大變潦草收尾。
情報由姬發提供，他是黃泉界少有的特例，因姬皇九世身秘法傳承淵源，放眼曾經的仙境也是獨一無二的大神通，可在黃泉界和人間聯系。
無法走出黃泉界，卻可以得到人間的情報。
毀天書者，二代不朽劍主，陸北。
又是一個大麻煩。
經姜素心匯報，顧長青轉達，乾元道主得知陸北正在乾元國都，暗道晦氣，怕什麼來什麼。
陸北剛進入黃泉界，領悟的法則並不多，無法發揮自身全部實力，比之人間大有不如。
乾元道主覺得自己可以，硬踫硬可斬殺這位新晉的一世無敵，轉而一想，畢竟是一世無敵，能毀掉天書的存在，沒必要斗這個氣。
萬一打輸了……
姜素心講得很直白，此獠雖是二代不朽劍主，但和棄離經完全不是一個路子，主打一個目中無人、蠻橫不講理，和無視黃泉界一系列規矩的太素一個德行。
就連也如出一轍，如果乾元道主戰敗，只怕……
話說一半，意思已經到了。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陸北想要一尊黃泉道主，又不是非得搶乾元道主，他不挑的，大家沒有不可避免的矛盾，雙贏才是正理。
于是乎，顧長青就來了。
顧長青︰「……」
大姐什麼意思，這可是個色鬼啊！
帶頭大姐的命令不能不听，顧長青雖覺得有坑，但還是小心翼翼踏了過來。
帶著倆跟班，分攤風險。
風過，竹林簌簌作響，寧靜的氛圍一瞬被破。
六位仙人同時轉身，朝著風勢變化之地看了過去，以顧長青三人為最，繼太素、棄離經後的一世無敵，都想一睹其真容。
風吹了一會兒，空空如也。
陸北從草叢中站起，滴滴咕咕︰「什麼破林子，修這麼大干什麼，區區一個中郎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謀權篡位呢！」
「……」x6
初見一世無敵，清新月兌俗。
但別說，另外兩個也不咋地，這三個湊一起，正應了那句物以群分。
「陸宗主有禮了。」
顧長青笑著合上折扇，雙手抱拳施禮，女扮男裝亦難掩天生麗質，立馬讓陸北來了精神。
「陛下客氣了，你為一國之主，我不過一介粗人，應該是我主動見禮才對。」
陸北驚嘆一般貨色，考慮到對方是女帝，加分項明顯，可和凰霄、凰虞算一個標準。
余光一瞄，鐘靈毓秀，如果不是纏了裝備，道修沒跑了。
這一瞄，就瞄了好一會兒。
旁邊的姜素心咳了半晌，陸北才施施然收回視線，沒臉沒皮，不以為意，直言不諱道︰「陛下莫要誤會，我盯著你胸口看，並非有意褻瀆，而是睹物思鳥，想到了一件怪事。」
「……」x6
風勢一下就凌亂了起來。
薛央、仇元扭頭看向一旁，只要不是姜素心挨懟，他倆是無所謂的。
游新和權盍影受不了，一世無敵又怎樣，屢屢沖撞帝鑾，真當她倆的血濺不到五步之外嗎？
顧長青攤開折扇，從容擋在身前，止住了兩個忠心耿耿的手下，笑意不變道︰「陸宗主但說無妨，何事令你苦思冥想？」
「我見陛下艷光逼人，雖為處子，床榻之間絕對是個尤物……」
「大膽！」x2
游新和權盍影怒不可遏，一步踏出就要和陸北同歸于盡，主辱臣死，一世無敵當前也不願低頭。
「小點聲。」
陸北橫目望去，眸中金光瞬閃，狂暴意志化作媚術，頃刻間沖破兩女元神防線。
霎時，春暖花開。
游新和權盍影臉紅心跳，一個雙手捧心，支支吾吾只顧低頭摩擦雙股，另一個來到廊邊，對著亭柱翩翩起舞。
慘烈的一幕看得薛央小臉煞白， 然間，發現陸北朝自己看了過來，急忙低頭閉眼，心頭默念對抗的咒語。
姜素心，姜素心，姜素心……
「陸宗主，這二人是孤近臣，怠慢之處，孤在此為二人求情，還望陸宗主手下留情，莫要為難她們。」顧長青心下慍怒，這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姜素心仰頭望天，感慨今日的風兒過于喧囂。
「陛下息怒，我沒有為難她們的意思，實在是實力太強，生怕她們沖過來會傷了自己。」陸北解釋一句，意志收回，解開兩女身上的媚術。
「……」x2
兩女低頭立在一旁，打不過不影響她們不服，雙目如刀狠狠插在陸北身上。
皮厚如陸北，已經到了物極必反的境界，他沒臉沒皮的，對于兩位美人火熱的視線十分受用，繼續說著剛剛沒說完的廢話。
「我見陛下天生尤物，故而心存疑惑。」
陸北嚴肅臉道︰「明人不說暗話，初見陛下我便起了歪心思，以我的道德操守尚且如此，那位萬妖國主太素更不例外，所以，為什麼你還是個處子，不應該呀！」
擺事實講道理，顧長青實力不俗，足以對標應龍的第七世身女仙之首荊天守，如果戰場放在黃泉界，顧長青必勝無疑。
但也僅此而已。
太素兩道意志加一個臨時肉身可秒殺荊天守，如他，顧長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在位兩千年，就沒和太素見過一面？
陸北想不通，只知道太素一定想通，所以顧長青沒被擄去萬妖國，其中必然有說法。
問出來，她到底哪一點不好，趁時間還來得及，趕緊讓凰霄學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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