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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宋財神爺!

張東城還是有眼光有見識的,他預言投資公司的股份不會受歡迎,果然接下來認股的時候,買了南城能源公司股份的人,就拿出幾萬貫買了一手,就算是給了個面子了。

認了半天,張東城算了算,估計也就是幾十萬貫的模樣,他的臉上露出笑容,然後站起來,拿著手中填好的認股書,大步走上去給了宴清平。

宴清平一看頓時有些吃驚︰「張東家……你確定要認購這麼多?」

張東城笑著點點頭︰「確定的。」

宴清平點點頭,然後親手將認股數量寫在後面的板子上,因為數額巨大,頓時引起了下面的人的注意。

「咦,五十萬貫,這是誰啊,這麼豪!」有人吃驚道。

「哈哈,這人你還不知道啊,對面樊樓的張東城,嘖嘖,估計是南城能源的股份沒有搶到,便也將這投資公司的股份當成寶了,哈哈哈。」

「哈,這莫不是個傻子吧,雖說這投資公司的股份不如南城資源的股份貴,但五十萬貫也只能買個兩成的股份,也著實是不便宜了,他還真的認為這股份能夠像南城能源那樣大漲特漲啊!哈哈哈。」

「呵,是有些冒險了,南城能源這樣的行當本來便是可遇不可求,做的事獨一份的生意,才有這麼高昂的價格,可這投資公司,嗯,即便是之後投資銀行,那也就未必穩掙了,即便是有所盈利,也肯定是不如南城能源的。」

……

嘲諷的聲音雖然盡量壓低,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好得罪人,但還是能夠听到一些的。

廖璞听著東家被人嘲諷,心里十分的難受,卻看到張東城神色如常。

樓上下來一人,在宴清平耳邊說了說,宴清平笑著與張東城道︰「張東家,樓上有人請您上去見一面。」

張東城露出笑容,點點頭,便跟著樓上下來的護衛上了樓,樓下的人紛紛起身告退。

一會之後,人去樓空。

張東城上了二樓,果然看到了陳宓。

陳宓請張東城落座,笑道︰「張東家,別來無恙啊。」

張東城拱手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才多久時間,靜安你就已經讓我們仰望了。」

陳宓笑著搖搖頭道,沒有接這個茬,只是問道︰「張東家如此信得過我嗎,怎麼決議買下這麼多的股份?」

張東城點點頭︰「在之前沒有慧眼識英雄是張某最大的遺憾,此次卻是不能再錯過了。」

陳宓不由得笑道︰「五十萬貫畢竟不是小數目,張東家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張東城哈哈一笑︰「張家依靠樊樓百年積累,五十萬貫倒是虧得起的,主要是某不覺得靜安你會讓我失望。」

「好,既然張東家信任,我便不客氣了,希望不會令張東家感覺到失望。」

陳宓笑道。

張東城也笑道︰「無妨,張某看重的是靜安這個朋友,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盧伯蘊在旁邊撇嘴。

夜色已深,張東城也隨後離去,不久後,醉仙樓也熄滅了燈火,對面的樊樓卻還是繁華如故。

然而今晚在這里發生的一切,卻是在小範圍流傳開來,畢竟這是一場巨大的造富運動,據有心人統計,三成半的股份,共聚斂了接近四百萬貫的資金,而投資公司也拿到了一百萬貫的投資,一共五百萬貫的資金在這個夜晚聚攏而來,如此巨大的資金,在這大宋朝的商場上還是首次出現。

或者說,在中國的商業史上,就沒有如此龐大資金量聚集的情況,這還是首次,因為如此,在許多人的口中,陳宓這個幕後東家,被人戲稱為是大宋的財神爺。

但他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財神爺,卻是在發愁接下來的資金籌措。

在他的計劃之中,大宋中央銀行至少要有一千萬貫的準備金,但到現在為止,他籌措了約五百萬貫的資金,還有五百萬貫的缺口。

「接下來該如何?」張載對于銀行的事情還是頗為關注的。

陳宓想了想道︰「我準備去杭州一趟。」

「哦,這是為何?我听你的意思,如果願意多下點力氣,投資公司還能夠融到更多的資金,為何不要呢。」

張載問道。

陳宓搖搖頭道︰「銀行不僅僅是為了掌控錢財,而是要以此創造一個利益共同體,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以利益來結黨。」

張載眉頭緊鎖︰「那因利益而來的人,豈不都是小人?」

陳宓笑道︰「名也罷,財也罷,都是利,又有什麼不同,儒家倡導以仁義心造福天下,可仁義心又有多少人有,聖人君子一說更是虛無縹緲,可見僅僅靠人的仁義去造福天下其實不太靠譜,真正能夠驅動人去造福天下的,最好是因為造福天下本身就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

張載還是皺著眉頭︰「若是按照你的說法,這儒家的微言大義卻是全都無用了?」

陳宓搖頭道︰「世間萬物,有光有暗,儒家微言大義便是這光明之處,而人心鬼蜮,則是這晦暗聚集之處,儒家千年來在光明出吆喝,成果自然還是不錯的,這不造就了漢唐之盛,又結束了五代治亂,迎來了大宋朝的繁榮,可到得如今,卻又是到了不得不變的地步了。

文正公、歐陽公、韓相公等人這麼二十幾年,從慶歷年至嘉佑年,努力了那麼多年,卻讓國勢越來越傾頹,到得如今,已經是不得不變的時候了,但若是循正道而走,恐怕與範文正公等人的努力也沒有什麼區別了,結果不會有改變的。

從光明處不得道而行,便要自幽暗處發起了,人心向著的從來都不僅僅是國家大義,還要從個人的出發,高官厚祿、酒財氣色都是人之向往,光是吶喊正義解決不了問題,而是要依照人的來引導。

朝廷諸公,心思迥異,各有各的訴求,大家口上都是為了天下為了朝廷,說來好听,可真要他們做出點讓不來,卻是從來動不肯的。

大家都盯著官家,說官家這不能干,那不能干,這太奢侈,那太浪費,呵,可是他們自己呢,將族內的子弟,各個都安排了官職,有些更是在地方上巧取豪奪,家族的族田成千上萬頃,百姓都要沒有活路啦!

但就是這些人啊,一開口便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啦,一出現便是偉光正,口口聲聲就是清流,說道錢財便是阿堵物啊,可家里後院埋著的卻是幾十上百萬貫……」

張載忍不住苦笑︰「你這張嘴巴太過刻薄,這些話卻是只能在為師面前說,可不敢去外面說。」

陳宓笑道︰「老師卻是評評理,弟子說得這些可有錯?」

張載苦澀地搖搖頭︰「或許你是對的,為師這麼些年在官場,見多了這些,的確有時候也會心灰意冷,不過還是有人是好的,比如範文正公,比如歐陽公,比如……」

陳宓搶道︰「老師看得上的,估計也沒有多少吧?」

張載沉默了一下道︰「水至清則無魚。」

陳宓笑道︰「嗯,就是這個道理,治國平天下,其實不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事情,說到底,第一是牧民,第二是抵抗外侮,無論是哪個,都要求朝廷能夠組織起來力量,所謂力量,一是官、二是兵、三是財,能夠掌控著三樣的朝廷,沒有一個會滅亡的。

現在的大宋朝,官員怠慢、軍隊腐朽、財源干涸,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景,弟子所作所為,便是要以財源為引,組建一個有戰斗力的官員集體,依托這個官員集體,改善這種局面,最終實現國富軍強民安的局面。」

張載若有所思︰「那昨夜為何不將那些人給吸納進投資公司去?」

陳宓搖搖頭︰「因為人性,送上門的東西總是不會珍惜的,此次我本就沒有指望他們會買,張東城只是意外,僅僅是讓他們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在而已。

我想要的是等銀行作出成績來之後,讓他們求著加入進來,這樣才能夠佔據主動權。」

說到這個,張載倒是听明白了,點點頭︰「那你去杭州便沒有問題麼?」

陳宓笑道︰「杭州繁華不下汴京,富人也多,他們有錢,但離汴京遠,對于官場敬而遠之,但是他們也是帶著渴望的,但平時卻是難以插足,此次給他們提供一個機會,想必會有不少人感興趣的。

很多人都只是商人,這些人影響力不足,前期進來投資公司,不會對投資公司有太多的掣肘,便于運作,如果是汴京城這班人,恐怕指手畫腳的多,一開始總是不好的。」

說到這里,張載算是徹底明白了陳宓的考慮了。

其實說了那麼多,就兩個想法,汴京這班人不是不要,而是要他們來求,杭州那邊的錢卻是可以要的,前期有利于控制。

張載看了一下面相稚女敕的弟子,不由得心中感慨,這弟子年紀不大,卻是跟老狐狸似的,所有的事情都能夠想得滴水不漏,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

「嗯,既如此,你便去吧,不過需得注意時間,你與陛下約定的是三年內給掙一千萬貫,時間看似充足,但時間歷來轉瞬即逝,卻是不能懈怠,還有,杭州繁華之地,去了之後,可不許流連煙花之地……」

張載絮絮叨叨地吩咐了許久,陳宓只能是苦笑了。

下午楊玉容來了,陳宓便與楊玉容說起此事,若是一般女子,恐怕得先紅了眼楮,楊玉容卻是興奮道︰「杭州啊,我也是期待許久了,我與你同去!」

陳宓苦笑道︰「你想去我是沒有什麼意見,可令尊同意麼?」

楊玉容轉了轉眼珠子道︰「這個就無須你操心了,你只管準備你自己的,我會追上的。」

陳宓點點頭,對于這個彪悍的女朋友,陳宓自然是放心的,這段時間的接觸,楊玉容的武力值高不說,且性格果斷,手段更是嚇人,光是果斷拿下程家的那票陷害他的小人,便足以讓他刮目相看了。

說實話,若是將他與楊玉容扔到汴京城外,獨自一人去杭州,可能最後到杭州的是楊玉容,而不是他。

楊玉容這邊說妥了,便開始安排其他的人了。

此次南下,安保問題交給檀希程兩兄弟,盧仲文跟著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秦大步則是貼身跟著,宴清平听說陳宓要南下,也要跟著,卻被打回去了。

「舅舅你還是得繼續打理這南城能源,南城能源還有很大的潛力,至少要將汴京附近的州縣都給鋪遍才行,那些人要創業,支持他們去,規程是現有的,別克扣他們,但貪腐的問題卻是一定要把控好,誰敢貪污,抓到了便要剝奪他們的資格,有個兩三個例子,其余的便可以老實一段時間了……

那些手上股份的,不要搭理他們,他們只有分紅權,沒有管理權,不要听他們瞎扯,若是有強硬行事的,和老師說一說,老師知道怎麼處理的,別慣著他們。

宴家的事情一定要給徹底處理清楚了,別手軟,現在都已經處理了,時機也是對的,別怕引起不滿,不滿的便處理掉,其余的用你手上的股份逗弄著,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誰能不服?……」

宴清平連連點頭,其實這些他都懂,但陳宓願意交代,他也要听著。

「……還有,我那父親,別苛待他,讓他好好養傷,就是別出來拋頭露面便是。」

陳宓看著宴清平道。

宴清平听著陳宓平靜的聲音,忍不住有些驚悚。

這少年說起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如此的冷靜,全然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似乎說的是一個陌生人,相比起來,其實陳定的歇息底里倒是可以理解,愛得越深,被背叛之後,恨得越深也是正常。

但像陳宓這般的,卻是少見得很。

宴清平趕緊道︰「靜安你放心,我都會盯著的,絕對出不了岔子的!」

陳宓微笑點頭︰「等我回來!」

宴清平狠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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