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蛋在口腔中被撕成碎片,其中所包裹的汁水瞬間充盈了九條裟羅的口腔。
濃重的腥臊之氣讓她頓時臉色為之一滯。
這是什麼味道啊,她無法想象這種東西竟然還能入口。
甚至于她口中爆開的‘汁水’到底是何物,她都不敢去想。
當然,刨除掉這些腥臊的氣息後,羊蛋本身的口感還是不錯的,吃起來就像是女敕豆腐一樣,頗有幾分另外的一項黑暗美食‘腦花’的口感。
當然,對于正常人來說,這兩種食材都不是什麼大眾的選擇,只有少部分人才願意為了探究美食的邊緣而放段敢于嘗試。
抱著赴死的心態,九條裟羅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手上的幾串羊蛋。
隨後她顧不得鼻腔里來回流竄的腥臊氣,直接拿起一旁的橙汁開始瘋狂地灌向自己的喉嚨,那模樣就像是幾百年沒喝過水一樣。
「小心點,別嗆到了。」
白啟雲雖然感覺天狗的反應很好笑,但還是關心地提醒了句。
但殊不知在此時九條裟羅的耳中,這句話就像是幫凶在嘲諷她一樣。
一時間,橙汁的下肚速度變得更急了幾分。
少頃,九條裟羅惡狠狠地放下杯子,眼神凶煞地瞄了一眼滿臉笑嘻嘻的少年。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火也發不出。
「我吃完了。」
作為懲罰的替代,九條裟羅活生生干掉了六枚羊蛋,這已經不是普通人的食量了,簡直是生 。
只是看著被女人撕成碎片後活活咽下的羊蛋,白啟雲感覺自己的處境好像莫名地危險了不少。
不是啊,逼她吃這東西的也不是他啊,他就是燒烤師傅而已。
但少年心中的辯解無法傳遞到此時滿是怨氣的九條裟羅的心中。
她怎麼可能跟派蒙那個小家伙置氣,那白啟雲這個幫凶可不就是最好的出氣筒。
在詭異的氣氛中,白啟雲默默地將眾人采買回來的食材一一放上燒烤架。
幸虧九條裟羅沒有再買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羊槍、牛歡喜之類的,要不然白啟雲都怕這些東西在對方的胃里可能自行組裝起來。
一個小時過去,幾人這才忙活完今天的晚餐,九條裟羅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這可能跟後半程白啟雲像是贖罪一般瘋狂給她上供有關。
九條裟羅拉著派蒙在外面散步消食,剩下白啟雲跟熒二人收拾花園里的燒烤殘余。
「麗莎小姐的身體怎麼樣了。」
「還好,目前來看沒有惡化的跡象。」
收拾的間隙,熒跟白啟雲聊起了此行的目的。
熒身穿白金色相間的域外禮裝,身影在花園間來回穿梭,聲音卻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
「是嗎,那就好,我們大概還要在這停留多久。」
雖然說是有必要的行徑,但熒覺得自己已經在蒙德璃月耽誤的時間有些長了。
她畢竟還是要踏上尋找兄長的旅途。
聞言,白啟雲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
「大概還要一個星期吧,畢竟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需要留些提前量。」
白啟雲輕咳一聲,用比較模湖的言辭湖弄了過去。
事實上,一個星期對他來說還是有點些微勉強了,畢竟那東西所謂的一滴頂十血,想給麗莎留下足夠一年的用量對他的負荷還是蠻大的。
白啟雲決定一會去外面的商店買點枸杞補補身子。
————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星期轉瞬即逝。
作為餞別禮,白啟雲從麗莎那里拿到了兩封信,一封是寫給教令院的推薦函,一封則是留給他本人的。
「等你離開的時候再看。」
見到少年當下就有打開的跡象,麗莎的手掌按在了其上,滿含深意地囑咐了句。
白啟雲雖然不明白她的深意,但只能照做。
「那我們就先走了,替我為羅莎琳小姐問個好。」
看著前來送行的琴與麗莎二人,白啟雲點了點頭,隨後抽身回到了馬車上。
隨著一聲車輪聲響起,馬車在二人的視野中向著城外的原野駛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天邊後,琴這才與身邊的麗莎搭話道。
「麗莎,你這一個星期變化很大啊。」
比起身材上的變化,琴更加在意地是對方氣質上的變化。
此時的麗莎比起之前的薔薇魔女,多了些許成熟,少了些冷漠。
含包待放的花骨朵已經在初春中慢慢綻放自己的身姿,雖然還並不完全,但其釋放出來的香氣已經能夠引起旁人的注意。
听著好友的言語,麗莎一雙妙目中仿佛有水光掀起漣漪。
她笑意連連。
「是嗎,可能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後都會這樣吧。」
「會是嗎?」
對于麗莎的說法,琴抱有一絲懷疑。
畢竟她也沒比麗莎小上多少,她覺得自己現在要比麗莎身上那幾乎濃郁到溢出的母性氣質還要差上不少。
這一個星期里,那位來自璃月的少年到底給麗莎調理身體調理了多少?
難不成真是璃月的牛女乃要比蒙德本地的好?
在代理團長大人的疑惑中,麗莎臉上的笑意就像是春日里的飛花,隨著澹澹的寒意一並消散在了空中。
吱呀吱呀的車輪轉動,白啟雲驅使著嫣朵拉制造出來的純水生物駕駛著馬車,把自己從無盡的勞動中解放了出來。
白啟雲倚在窗邊,借著窗外的光打開了麗莎給他的信。
信的內容十分簡單,多是一些感謝他的話語。
畢竟再怎麼說白啟雲都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治療的過程也挺合她的心意。
但在信的末尾白啟雲卻發現了幾句讓他不禁有些燥熱的留言。
‘待到你歸來之後,如果你願意再次拜訪蒙德,或者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家鄉的話,我不介意讓我們的關系再進上一步。’
比當下的關系再進一步,那豈不就意味著
看著在信件末尾那印在其上的一個大大的紅唇印,白啟雲感覺自己的月復部好似有火在燒。
「我想去上個廁所。」
白啟雲感覺自己的喉嚨干燥得很,說話都像是被燙傷了一般。
「哈?這才剛出城啊,做飯的你之前干什麼去了。」
派蒙像是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不,沒什麼,我覺得自己還能憋住。」
元素力在胸前來回游走,屬于水的沉靜頃刻間包裹住了他炙熱的胸腔,讓他重新冷靜了下來。
白啟雲瞧了一眼倚在車廂里滿臉困意的少女們,偷偷地把拆開的信件重新封好丟進自己的背包中,以免引起二人的注意。
這要是被發現了可就怎麼也說不清了,畢竟哪有朋友之間寫信給對方留唇印的,那也太曖昧了些。
馬車一直向前,數日後,幾人來到了蒙德接壤的一個小型港口。
白啟雲等人打算在這里乘坐船只先行返回璃月,隨後通過璃月的陸地穿過無神之地前往須彌。
一開始白啟雲還打算直接通過水路走奧摩斯港前往須彌,這樣可以直達,省去轉船的時間。
而且還能避開凝光的眼線,畢竟他們這才離開多久就又跑回去,很容易讓那女人覺得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想家了。
但後來考慮到熒是去找人的,那麼自然不能放過這麼大一塊陸地,說不定其中就隱藏著有關她兄長的消息。
別看平日里熒一直像是漠不關心的樣子跟他們幾人行動,但白啟雲知道每次在新的地區自由行動的時候,熒都會第一時間找尋她哥哥的蹤跡,即便最後總是無疾而終。
「總感覺最近幾天一直都在看海」
前往璃月的客船上,派蒙百無聊賴地倚在欄桿上,整個人顯得頹廢的很,活像是一塊吸了水的白色海綿。
此時的眾人正搭乘著蒙德前往璃月的船只在海上行駛了數日。
「沒辦法,再忍一忍吧,再有幾天應該就要到了。」
白啟雲取出一袋牛肉干遞給派蒙,讓小家伙頓時精力煥發。
為了提高幾人在船上的舒適度,他特意挑選了人數最少,船體空間最大的一趟航班。
但即便如此,一行人也只能分到兩個房間,而且船上的搖晃不分晝夜,差點沒把幾人的腦子都給搖勻了。
「我們不能直接飛回去嗎,這也太慢了」
在路上駕駛馬車的時候派蒙可沒覺得會如此難熬,尤其是船上沒有多少的行動空間,馬車每天吃飯睡覺的時候還能停下讓幾人歇歇,在船上她只能在屋子里跟九條裟羅大眼瞪著小眼,無聊死了。
「怎麼可能,我們又不是救濟社那群人,能夠隨意地使用空間傳送。」
白啟雲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瓜,原本郁悶的心情也稍微消散了些許。
搭乘這艘船出海的大多是往返于蒙德與璃月之間的商人。
不過與尋常的客船不同,這些人並未攜帶許多貨物,往返于兩國之間的只有他們自己。
而在這些人之中,留給白啟雲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住在他隔壁的商人父女。
年長的父親年歲大約有四十歲上下,留著一頭黑色的短發,面容平和,身上的穿著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比起形態稀松平常的父親,他的女兒年紀不過十四五左右,卻有著一副俏麗的面容,一頭淺綠色的長發拖在背後,在白色小禮服的襯托下,活像是一只從森林中飄蕩而出的精靈。
過往乘客的目光都不禁在她的身上停頓片刻。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年紀太小,估計當場都會有人前去追求她了。
當然,她的父親將她保護的很好,無論走到哪里都一直帶著她,從來沒有讓她落單的時候。
畢竟這船上雖然說是封閉的,但人員繁雜,萬一出個意外可就追悔莫及了。
但真正讓白啟雲在意女孩的並非她的顏值。
他又不是戀童癖,經過了麗莎費了一番口舌的教導後,他對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更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而是女孩身上那隱藏的極深的如同微風一般飄忽不定的元素力。
如果不是白啟雲實在是閑的沒事在甲板上來回晃悠,可能還發現不了她身上的異狀。
「嗯」
白啟雲抱著派蒙側過身子,為迎面而來的這對父女讓開了走廊上狹窄的道路。
在路過他身旁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孩很明顯地把頭低下了少許。
「嗯?」
如此怪異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楮。
白啟雲不動聲色地讓開兩人的道路,像是什麼也沒發現一般走到熒跟九條裟羅二人的客房之中。
————
入夜,白啟雲靠在牆壁上,想要听一听牆角。
他緊挨著的兩間房是熒她們的房間以及那對父女的房間。
熒她們的閑聊內容他自然是不在意的。
女人嘛,大晚上的還能聊什麼,八成都是八卦,而且對象肯定是他。
現在去听的話,說不定還能听到熒對他跟優拉麗莎她們幾人關系的亂七八糟的猜測,不如不听。
白啟雲伏在牆邊,默默地等待著牆對面的父女開口說話。
白日里的那個細微異狀讓他對那兩人之間的關系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那兩個人真的是父女嗎。
雖然說從年齡層面上看沒什麼問題,但無論是顏值還是氣質,兩人簡直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雖然說有可能孩子像媽,但能生出這種孩子的母親說句難听的,想來也看不太上這種級別的男人吧。
但任由白啟雲貼在牆壁上听牆根听了半天,卻也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整整一個小時,那父女二人之間就說了兩句話。
‘睡覺吧。’
‘嗯。’
這也太反常了點,即便是謹言慎行加內向也不至于如此吧。
熱心腸的白啟雲還打算繼續听下去,但卻沒想到自己的房門卻被突然撞開。
在沒睡覺前,他的房門都是沒上鎖的,誰都能打開。
只見到派蒙氣哄哄地從外面飛了過來。
「這麼晚你還過來干什麼。」
白啟雲雖然從來沒把派蒙當成異性看過,但小家伙平日里可是相當自覺的。
沒理由會在這個時候跑過來。
「氣死我啦!熒那個家伙竟然說我是沒長毛的毛毛蟲!我今天不要跟她睡。」
原來是這種事啊
望著小家伙那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白啟雲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