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畢竟從你出海離開後，那家伙也算是經歷了不少的事。」
「喂喂喂，別說的像是因為我才招來了這麼多事故一樣，真要說的話你這家伙不也是很長時間沒回去了嗎。」
說到這里，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她們離開酒樓的原因其實都是同一個，也正因如此, 彼此都無法指責對方。
作為從小在酒樓長大的兩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就越發地感受到了自己地位的尷尬。
在年輕的時候，她們兩個還能在酒樓里當一當服務生來幫忙，可年齡漸大，兩人逐漸月兌離了青澀，作為白啟雲如同家人一樣的兩人也無法繼續這麼拋頭露面下去。
而身為女兒身, 兩人又沒有從老爺子那里學到料理的一招半式, 或者說她們兩個興趣本來就不在這里, 自然也就無法在酒樓的後廚幫上忙。
久而久之，兩人便感覺到了自己在酒樓的身份越來越不合群。
想要繼續在酒樓以那樣的狀態待下去，那種身份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酒樓的老板娘。
這一點無論是北斗還是凝光都是相當清楚的，所以趁著白啟雲沒有成長起來前，兩人就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凝光現在想來，當年白父白母收留她的時候除了看她可憐之外，也未嘗沒有這層意思在內。
只是那兩位去世的太早，事到如今她也離開了酒樓，成為了璃月七星。
兩人端著茶盞，將茶水送入喉中，彼此不再言語，卻心照不宣。
————
「長青宴需要菜式這麼多啊，這可真讓人有的忙了。」
放下手中的書籍，白啟雲臉上漫上了一絲苦笑。
長青宴雖叫長青宴, 但實際上卻足足分為四場宴席, 蓋住璃月港東南西北四方。
每一張宴席都要求至少一百零八道料理，其中還不包括小食, 在客人到場之前，需以香茗開桌，隨後附以點心、瓜果，之後才能正式進入宴席的前菜。
在宴席的結尾也必須以甜品和香茗作為結尾，極其的講究。
畢竟是經過了上千年演化的傳統慶典，隨著後來璃月的越發強盛，長青宴的規格也越來越大，細節也越來越復雜。
僅僅是在料理菜式一方面，白啟雲看完後就感到一陣的頭痛，更別提會場布置以及禮儀等其他方面了。
這本書記載了長青宴在料理上的方方面面，從前菜到大菜再到甜菜，數百道精致的菜肴看得他眼花繚亂，只得暫時放下手中的書本，看一些別的東西來緩解一下。
「《楓丹文化秘錄》？」
隨手抽出一本之前在書架上拿出來的書，竟然是一本有關于楓丹文化的書籍。
雖然看起來跟長青宴無關，但管它呢，先放松一下。
書中記載了有關楓丹的一些民俗文化，尤其在歌曲和詩歌方面著重介紹，而且是用故事附以圖片的形式為讀者講述楓丹自建國以來的民俗文化。
即便是現在腦子發漲的白啟雲也能輕易地理解其中的內容。
「嗯？」
目光掃過書頁的邊角，一行並不顯眼的字體進入了白啟雲的視野。
「無主之地」
在書籍的靠後部分並不僅限于介紹楓丹本身，還順帶著介紹了一些臨近楓丹的地區，一處與楓丹相隔數百公里的無主之地也被作者納入了其中。
通過地圖，白啟雲知道，那里是巴洛克的故鄉。
那一處無主之地雖然與蒙德相鄰，但距離楓丹也並不遠，這也是後來巴洛克為什麼會去楓丹經營勢力的原因之一。
出于對那個男人生平的好奇，白啟雲抱著手中的書籍繼續閱覽了下去。
這一看，就是一下午。
————
「熒！那邊有好吃的！」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的派蒙拉著金發少女走在人頭攢動的小巷中。
跟之前逐月節的時候一樣，小商販們紛紛在固定的位置擺出了攤位。
美食與游樂項目層出不窮，搞得派蒙一刻也停不下來。
雖然熒被小家伙搞得心力憔悴，但跟二人一起出來的申鶴倒是覺得面前這些東西有些稀奇。
人們張燈結彩地布置房屋，將整片璃月港染上了節日的氛圍。
這是她來到璃月後度過的第一個盛大的節日，這也是她在絕雲間從未見到過的人間盛景。
「啊」
一旁的小孩子們玩鬧著摔倒了，申鶴剛想上前幫忙，可那摔倒的孩子站了起來，沒事人一樣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有說有笑地繼續跟朋友們打鬧了起來。
申鶴收回剛想伸出去的手，眼中有些失落。
「申鶴！再站在原地的話就要走散了！」
不遠處傳來了派蒙的叫喊聲，小家伙甩著手中的魷魚串，看起來有些滑稽。
隨著時間的推移，巷子里的人越來越多，幾人間隱隱有了走散的風險。
申鶴右手將耳邊的長發一挽，趕緊跟了上去。
一襲白發的她在人群中穿梭十分的顯眼，不過前面的那一大一小的兩個家伙也不差。
幾人穿梭在小巷中，引來了周圍人們的注視。
就在幾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的時候，酒樓迎來了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莫娜百無聊賴地坐在接待室里把玩著手上的儀器，雖然今天不營業，但也得有人告知前來上門的客人才行。
事實證明了，光靠之前貼在牆上的告示是沒用的。
而熒和申鶴又都出門逛街去了，不愛動彈的莫娜就自告奮勇地留了下來。
少女一邊轉動著手中的儀器，一邊在一旁的紙張上記錄著一串串意義不明的數字。
筆尖在白紙上跳舞，留下了一灘濃重的墨漬。
「那個請問有人在嗎。」
驀地，一陣柔弱的少女聲從窗前傳來，讓莫娜抬起了頭。
入眼，一位身著奇異服飾的藍發女子正站在窗前，面容精致，雙眼中還夾雜著些許的不好意思。
修長的身姿伴隨著姣好的身材，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莫娜的眼球。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對方頭上的一對角，一看就是非人的存在。
而在璃月港說到非人的存在莫非是仙人？
身為璃月七星的秘書，甘雨最近忙的有些不可開交。
臨近海燈節，事務的瑣碎都涌進了她的辦公桌。
不過好在月海亭里現在正忙著處理鞭炮煙花等貨物運輸問題，這些事情暫時由玉衡星接受了，她這才有時間出來一趟，吃個午飯休息一下。
不過往日里都是月海亭的人幫她過來訂飯，今天月海亭實在是太忙，只能她自己出來用餐。
不過考慮到身份的問題，一般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去哪些人員嘈雜的地方的。
往日里，她也就在白家酒樓和萬民堂來回換著口味吃。
只是今天萬民堂的人實在是太多，她不太好直接進去吃飯，只能來酒樓踫踫運氣。
「啊？休息？這」
听聞道酒樓休息的消息，甘雨瞬間睜大了雙眼，臉上劃過了一絲茫然無措。
她模了模藏在外衣下的月復部，昨晚由于要減肥她就沒有吃多少，早上也因為工作只喝了些蔬菜汁就匆匆投入近了工作當中，現在她隱約能听見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若是這樣投入進下午的工作之中，恐怕會對工作的狀態造成影響的。
可是酒樓休息，那她豈不是只能冒著人群前往萬民堂。
甘雨咬住了嘴唇，似乎是在做著最後的決斷，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甘雨姐？你這是」
剛從倉庫里捉住小白的白啟雲路過前台，發現站在莫娜對面的正是那位傳聞中的七星秘書，也是他老媽還在世時候的上司。
雖然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但白啟雲還是能認出對方的面容。
一身仙氣繚繞，加上標志性的雙角，想讓人忘記都難。
「我」
見到甘雨難以啟齒，莫娜貼心地為她講明了情況。
「小老板，這位客人想要用餐，只是今天休息，我們也沒辦法。」
原來如此。
白啟雲拎著手邊的狐狸，看了看有些難為情的甘雨。
突然間，剛才書籍上的知識跳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甘雨日常只吃素菜，而長青宴上又正好有純素的料理，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不妨一試，就當提前演練了。
「那個，甘雨姐，老爺子最近要準備長青宴，確實沒有辦法開店，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臨時下廚。」
「真的嗎？那太好了！」
听見了自己的午餐可能有了著落，甘雨下意識地拔高了自己的聲調，但隨後又意識到如此實在是太失禮了，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地呢喃道
「那就拜托你了。」
聞言，白啟雲扔下了手中的狐狸，向著樓梯走了上去。
小白如蒙大赦，趕緊從前台溜到了倉庫，不見了蹤影。
剛才它可是差點就被白啟雲捉去浴室了，那家伙竟然覺醒了給寵物洗澡的興趣，真是太可怕了。
看著小白離去的身影，甘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可能是錯覺吧。」
她搖了搖頭，回過神來，莫娜已從待客室中走出。
「請跟我來。」
既然決定藥已經客人，那禮節也應該按正常的待客之道來，不能因為臨時營業而有所欠缺，莫娜深知這一點。
踏在廚房的地面上，白啟雲立刻就進入了廚師的狀態之中。
之前在書籍上看來的那些菜譜，是時候嘗試一下了。
長青宴之中的純素其實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素炒青菜，而是以素代肉。
用素菜體現出肉的口感，這才是這些菜式能被選做長青宴一部分的理由。
「蘑菇，冬瓜，土豆」
白啟雲清點著廚房內還有的原材料，所幸最需要的幾種他這里都有。
甘雨的忌諱白啟雲大致了解，別說肉沫，那是就連一丁點葷油都是不能沾的。
所以原本的菜式中，所需要用到的雞蛋和鴨蛋的也就直接pass掉了。
原本他還想試著做一下賽螃蟹的，不過需要用到蛋類，也就沒辦法了。
因為只需要給甘雨一個人做午餐，所以白啟雲並不是太在乎程序上的繁瑣與否。
第一道菜他決定做‘素炸羊肉串’。
原材料首選肯定是蘑菇，而且還是特挑過的猴頭菇。
這種蘑菇在處理過後會有一種極其貼近真實肉類的口感，再加上植物本身的縴維，使其在口腔里嚼動的時候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
不過蘑菇終究是蘑菇，與真正的肉類相比，它會缺少油脂的香氣，而且從蘊含的水分和味道上都有細微的差別。
而這，才是真正決定素菜能否做得像肉的關鍵。
為了彌補這幾個缺點，素炸羊肉串會通過油炸面糊增香，使其貼近肉香。
再加上油炸的本身會榨干食材的水分，使其進一步還原肉類的口感。
最後再輔以辣椒與孜然的調味，將蘑菇本身的風味進行壓制。
「齊活。」
將一串試做的油炸羊肉串從鍋中撈出，白啟雲不顧燙地咬下了其中一塊。
「 嚓~」
唇齒與炸酥了的外層薄薄的面糊發出了輕微的踫撞聲。
入口，滿嘴都是炸的干香的肉感，伴著辣椒和孜然的香氣一齊涌入鼻腔。
如此奇跡般的感受，讓白啟雲不顧滾燙的溫度，直接將剩余的料理全部塞進了嘴中，不斷咀嚼。
當然，這道料理也沒有那麼完美，在回味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一丁點的與真正肉類的不同的。
但對于從沒有吃過肉的甘雨來說，想糊弄過她簡直不要太輕松。
解決掉第一道菜式之後，白啟雲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胡蘿卜與土豆上。
這兩樣東西將會是下一道菜的主要原材料。
雖然礙于無法使用蛋類而不能制作賽螃蟹，但他可以利用這兩樣東西做一道素炒蟹粉。
這道菜的要訣就是要做的女敕滑，蓬松，所以跟上一道炸羊肉串不同，這道菜需要向胡蘿卜和土豆剁成的細粉中增強水分，這樣才會達到細女敕的口感。
而想要做到這種事，光用廚藝肯定是無法完美復刻的。
白啟雲將目光放到了一旁漂著的嫣朵拉的身上。
「你看著我干嗎。」
被少年的目光看的有點得慌，嫣朵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沒什麼，只是到你出場的時候了，嫣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