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群玉閣上,守備依然森嚴。
或許是剛剛經過戰亂,巡邏站崗的士兵們的神色都異常嚴謹。
突然,一道水光直沖天際,朝著群玉閣之上飛了過來。
「是誰?」
守在大門前的士兵連忙拿起武器,準備迎敵。
「是我。」
解開蓋在臉上的面罩,白啟雲落在了那位有些激動的士兵面前,輕聲出言。
「是白先生?」
認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士兵漸漸放下了戒備,讓開了門前的道路,不再阻攔。
輕輕推開群玉閣的大門,白啟雲解除了純水武裝,讓嫣朵拉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夜里的群玉閣內靜悄悄的,白日里工作的秘書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了。
在一片漆黑中,白啟雲依仗著自己的元素感知模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輕輕一推。
「吱呀~」
伴隨著一陣開門的聲音,房間里的景色盡數映入了少年的眼簾。
端坐在梳妝台前穿著睡衣的女人正在整理著自己那濕漉漉的頭發,看起來是剛剛洗完澡。
借著月光,白啟雲走進了女子的閨房,隨手把門合上。
「這麼晚了還往女孩子的房間里跑,小心爺爺知道了揍你。」
借著鏡子中的景象,凝光一眼就認出來了身後那個偷偷模模的家伙是誰。
「女孩子?還真是有意思的說法。」
這家伙都多大了,還說自己是女孩子,害不害臊。
讓嫣朵拉到一邊玩去,白啟雲拉過了一張凳子找了地方坐下。
面前的女子雖然穿著睡衣,但卻著雙肩,其上還有些許水漬的痕跡,在月光之下還泛著光亮。
凝光的生活習性他很清楚,跟他一樣,間歇性懶惰。
別看她在人前一股勤勤懇懇的樣子,但私下里估計早就琢磨著該怎麼利用空余時間讓自己好好歇歇了。
逐月節前那個晚上這家伙自己一個人悄咪咪地溜回酒樓就是最好的佐證。
看著凝光的背影,白啟雲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安靜,無憂無慮。
時間灑下名為歲月的細沙,在他的指間偷偷溜走。
仿佛從前如此,以後亦如此。
如果說沒有十年前的那場災難,這個場景會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將來的某一天。
幻想如同空中樓閣,在他的腦海內不斷延伸。
望著女子曼妙的背影,白啟雲輕輕開口。
「我要走了。」
少年的話語讓凝光手上的動作一頓,梳子卡到了桌角,斷了一截。
拿著斷了半截的梳子,凝光皺了皺眉。
「是嗎,那餐館怎麼辦。」
她清楚,白啟雲這麼晚還來找她,說的離開絕不是出去旅游的那種游玩,而是真正地打算離開璃月。
「姑且算是做好了安排吧。」
想到申鶴和香菱,白啟雲也不知道是該放心好還是不放心好。
那兩個家伙雖然都非常人,但在某些地方也挺月兌線的,希望別出什麼岔子。
「是嗎,那就好。」
一陣詭異的沉默在兩人間蔓延開來,白啟雲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少頃,面前的女人嘴唇微動,主動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靜。
「注意安全。」
「啊,你也一樣。」
說完,白啟雲笑了笑,這位可是璃月七星,哪里需要別人擔心她的安危。
如同來時一樣,少年拍了拍身子,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群玉閣。
望著天邊皎潔的圓月,凝光一陣失神。
這一別,之後再見又會是何時呢。
————
與凝光作別後,白啟雲游蕩在深夜的璃月港街頭。
看著周圍的熟悉的人們,他有些感慨。
再過幾日他就要離開家鄉,離開這熟悉的地方,將過往的一切放下。
平日里隨處可見的景色,此時在白啟雲的眼里卻像是掛在牆上的珍貴畫卷一樣,讓他目不轉楮。
「嗯?」
穿過街道,在港口高處的瞭望台上,紫色的少女正倚著欄桿向遠處望去,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晚風輕輕吹動她的長發,在月光下仿佛是一位從畫卷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美麗、神秘。
是刻晴。
「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吹風,你還真是有興致啊。」
被身後的男人突然搭訕,刻晴肩頭一抖。
可當待看清來人之後,她便瞥過雙眼,繼續望著遠處的夜色。
「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
少女的發絲掠過白啟雲的指尖,讓他想到了自家小白的尾巴,玩心大起的他抓住了其中的一縷,在掌心里把玩。
或許是神之眼持有者的緣故,在他此時的視野中,那細細的發絲上竟然還纏繞著些許的雷元素力氣息。
細微的肢體接觸並沒有讓刻晴感到反感,她裝作沒感覺到似地看著前方深夜里還燈火通明的港口。
碼頭的工人們早已下班,只有一些在附近開了商鋪的小販還在堅持著通宵營業,用商鋪的燈光照亮著寂靜的夜晚。
「嘖。」
感覺到少年的手還有順著頭發繼續往上的意思,刻晴砸了咂嘴,甩了甩頭發,將白啟雲的手弄了下去。
「你這家伙。」
「抱歉,模家里的小白模慣了,一不小心」
迎著少女那有些責怪的目光,白啟雲連忙打了個哈哈。
「所以?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明天還有不少的事情等著刻晴處理,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需要忙的事情可多著呢。
這時候如果能有人手幫忙的話
被面前少女那略帶危險的目光掃過,白啟雲渾身一緊,像是被老虎盯上了一般。
「那個其實我過兩天就要走了。」
「走了?去哪?」
「不知道,就是長這麼大了,突然想出去走走。」
看著少年的側顏,刻晴眨了眨眼,狹長的眉毛在月光下閃爍。
不知為何她好像對此事早有預料。
就像學生們從學校離開一樣,人總有離開故鄉的那一刻,而白啟雲正是這樣的人。
「哦,是嗎。」
她之前還想把少年招進自己的辦公室來著,可對方那祖傳的酒樓以及背後站著的那個女人都讓她無從下手。
今日對方一言,直接就讓她原本就殘留無幾的想法斷了念想。
一時間,兩相無言。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共同沐浴在這月光之下,享受片刻的美好。
「月色真美。」
「嗯,風也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