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許宴暗道自己魔怔了,竟然不如自己的弟子看得明白。
許宴看向西幽侯張敬宗,此刻他雖然有心答應桓騎,可是他也清楚,這一道大魏氣運,西幽侯張敬宗怕是也看上了。
兩人目光相對,張敬宗便清楚許宴的顧慮,桓騎吃的滿嘴流油,張初塘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這件事情,青鳳兄自己做主就好!」
張敬宗笑道︰「不過有一點,我可要說在前頭了!」
「青鳳兄若是成就浩然儒聖,可要在我西幽多待一段時間,閑來無事,可要和本候多走動走動啊!」
西幽侯張敬宗話里有話,許宴自然听得明白,一道大魏氣運,張敬宗可以不要,但是作為交換,許宴入聖之後,怕是少不得替西幽效力一段時間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
許宴不再猶豫,隨即答應下來,轉頭看向桓騎,說道︰「那道大魏氣運歸你!」
「說說你的第三個條件吧!」
許宴問道,第二個條件已經如此苛刻,這第三個條件怕是也不簡單啊!
「大魏書院若是有驚無險,進入前三甲,你便欠我一個人情,日後需要替我全力出手一次!這便是我的第三個條件!」桓騎緩緩說道。
這世間最大債便是人情,桓騎的條件和西幽侯張敬宗倒是有異曲同工之秒。
唯一的區別,就是張敬宗委婉,桓騎直接而已。
既然已經欠下西幽侯張敬宗的人情,他也不怕再欠下桓騎的人情,這一刻,許宴突然就覺得他似乎真的成了肥羊!
「好,只要不違背天地道義,我可以全力替你出手一次!」許宴答應下來。
「在我這里沒有道義,也無需講道義,讓你出手之時,你必須出手。」
桓騎說道︰「當然,你若是死的夠早,可以不出手,我就當這個人情不存在!」
許宴微微皺眉,心中暗罵,這桓騎也太不是東西,獅子開口,也好歹有個限度吧。
此刻他已經確定,桓騎不按常理出牌,是個不講規矩的家伙,是貨真價實的野蠻人,他必須要重新審視這次交易了!
或許是看出了許宴的猶豫,桓騎不給許宴拒絕的機會,直接說道︰「你沒有拒絕的資格,若是不答應我,西幽直死軍即刻出動,不但你要死,西幽書院也要除名!」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可是桓騎偏偏有這個能力,西幽書院不弱,強者不少,可是在西幽直死軍面前依舊有些不夠看!
「桓騎,過分了!」
張敬宗呵斥桓騎說道,買賣不成仁義在,買賣談不攏,就要滅人滿門,而且當著他的面直接說出來,桓騎這家伙,當真是無法無天啊!
桓騎並不理會西幽侯張敬宗,繼續對許宴說道︰「你可以置疑我的話,所以可以選擇拒絕,但是我一定會滅了西幽書院,儒家七十二院西幽侯罩不住西幽書院,西幽侯也護不了你,我說的!」
「桓騎,胡言亂語,你大膽!」
張敬宗勃然大怒︰「西幽書院存在兩百年,乃是儒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桓騎若是胡作非為,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誰管你死活啊!」
桓騎淡淡說道,西幽侯張敬宗頓時無話可說,陷入沉默之中!
直死軍雖然是西幽軍所屬,可是桓騎一言九鼎,他對直死軍並沒有多少掌控力,三萬亡命之徒,足以覆滅西幽書院了!
張敬宗說道︰「桓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西幽侯居然服軟,眾人頓時驚駭,看西幽侯的態度,就知道桓騎沒有虛張聲勢,他要玩真的,許宴騎虎難下,不答應也要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了!」
許宴說道︰「但是入聖之後,我將南下東吳,重奪棋聖之名,在此期間,我可以替你出手一次,在此之後,這個約定便作廢了!」
「可以!」桓騎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下來!
「那七日之後,我在西幽書院恭候將軍,屆時一同入許都如何?」許宴說道。
「不見不散!」桓騎回答說道。
「告辭!」
「不送!」
等到許宴離開,等到許宴離開之侯,西幽侯張敬宗也讓張初塘退下,大廳之中,就只剩下桓騎和西幽侯張敬宗二人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道爽朗的笑聲從兩人口中傳了出來,此刻的桓騎和西幽侯張敬宗那里還有方才劍弩拔張的樣子。
「你小子,果然是個人才,居然將許宴拿捏的死死的!」
「是西幽侯大人演技好!」桓騎恭維的說道。
「那里那里,是你我心有靈犀罷了!」
時間回溯幾個時辰之前,直死軍軍營之中。
「桓騎將軍,西幽侯大人說有肥羊上門,讓你看他臉色行事,狠狠宰他一刀!」一位軍卒說道。
「是我看他臉色行事嗎?」
桓騎冷聲說道︰「宰肥羊、敲竹杠、拿捏人心,我在行,應該是他配合我行事才對!」
許宴做夢怕是想不到,一直為他說話的西幽侯張敬宗居然是幕後主手!
張敬宗笑道︰「這次賺大發了,若是操作得當,我西幽軍就有儒聖坐鎮!」
桓騎點頭,說道︰「你長的方正敦厚,怎麼如此狡猾啊?真小人也!」
「什麼君子小人?」
張敬宗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是武夫,用拳頭說話,誰他媽講道義?」
「好了!你也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了!」
張敬宗說道︰「離開之前,你將直死軍安頓好,專心大魏書院之爭,剩下的事情,我來操作。
「許宴有君子之風,信守承諾,最怕小人手段,量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桓騎點頭,就欲離開,卻被張敬宗留了下來!
「有幾句話,還是要囑咐你一下的!」
張敬宗面色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道︰「這次入許都,你安分一些,莫要和大柱國鬧僵了,有些事情,得慢慢來,切不可感情用事!」
往事歷歷在目,桓騎不由緊了緊拳頭,閉上眼楮,似乎在壓抑磅礡的情緒!
片刻之侯,桓騎平靜下來,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去吧!」
西幽侯張敬宗說道︰「我還要思考一下,如何賣了許宴,還讓他幫我輸錢!」
「小心點,莫要被許宴發現了端倪,幾十年交情,不容易啊!」
桓騎打趣張敬宗說道,暗中揶揄他出賣朋友!
「我也是為他著想啊!」
張敬宗恬不知恥的說道︰「入我西幽軍,便有朝廷做靠山,這是好事啊!」
桓騎不置可否,悠悠出了西幽侯府,張敬宗看著桓騎離開,不由微微搖頭。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啊!」
感嘆一聲,西幽侯張敬宗回到書房,準備筆墨,在一張白紙上落筆︰
桓騎七年不忘舊事,即將南下,許都恐生風雨,望大柱國未雨綢繆!
桓騎做夢也不想不到,西幽侯張敬宗前腳賣了許宴,後腳就把他也出賣了。
西幽侯,真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