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斑駁的茅草房,糊在牆上的黃泥已經月兌落的不成樣子,雞鴨鵝狗肆無忌憚地在路上亂竄,目之所及,雜草叢生無人打理。
站在這樣一片村落前,陳墨皺著眉頭,這里居然從未發生過詭異作亂?怎麼看都不像淨土之地。
他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詭異,因為就算他實施了大量新政令,也不能這麼快見效,農村的荒涼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被徹底改變的。
他之所以來這,是因為村里幾乎見不到什麼男丁,大白天的,農田里也僅有幾個老嫗在耕種,難道性別年齡也會影響詭異復蘇,這詭異也太挑了吧。
這種景象在陳墨眼中見過不少,許多地方就像是女兒國,見不到一個男人。
但在他開始巡視後,這種情況就已經很少見了,大多數官吏就算是做樣子也會放些男丁在村莊中,像這樣的「女兒村」,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
這時林子薇上前一步開口道︰「大人,這里已經……」
「不必言語。」陳墨伸手攔住了林子薇。
陳墨知道林子薇要說什麼,如此情況下,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無視新政令的,不是目中無人就是這里真的已經不能粉飾太平了。
不過這些問題遲早都是要解決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如今撞上了,進去看看也無妨。
反正選項也沒跳提示。
帶著林子薇她們走進村莊,原本幾個正在路邊玩耍的孩童在看到江北然後立即做鳥獸散,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猛獸一般。
接著幾個原本正在閑聊的婦人也連忙都跑回了自己家中,「砰」的一聲將門牢牢關上。
見狀陳墨眉頭又是一簇,如今他命人到處張貼他巡查各縣鄉的消息,所到之處,村民們無不翹首以盼,就等著他這位天降猛男將希望帶給他們。
但這個村子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告示,見到穿著華貴之人,就覺得是要來害他們的。
「狗日的畜生!還敢來俺們村子強搶民女!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陳墨打算去找找村長或里長時,一個莊稼漢突然憑空出現在他面前,大罵一通後就拿起一把草叉對著他一頓亂捅。
但這草叉卻如虛影一般穿透了他的胸口。
「嗯?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這里就是林子薇出生的地方,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居然在這又看見了魂體。
‘看來自己的靈瞳還是沒有失去作用。’
想明白這點,陳墨回頭對林子薇她們道︰「你們去村里各處看看,若有窮苦人家,便救濟一下,看完後還有時間就陪林子薇去祭拜她父母。」
「沒問題。」
等到三女離去,陳墨看著那個靈魂狀態的莊稼漢道︰「你知不知你已經死了?」
「俺當然知道俺死了,但俺做鬼也不會放……咦!?你看得見我!?」莊稼漢一臉驚恐的喊道。
「嗯,看的清清楚楚。」
「天殺的狗官連鬼都不放過啊,你女乃女乃的!!!!!」
被嚇到的莊稼漢瘋了一般的逃跑了。
「明明剛才還咋咋呼呼的……都變成鬼了,還怕什麼人。」
也沒去追那鬼魂,陳墨在村子里到處逛了起來。
這村子基本設施倒是齊全,門前有水塘,門後有稻田,屋外有院子,院子里有菜地。
但可惜的是水塘已經徹底干枯,稻田和菜地也都已荒蕪,果樹好的倒是有幾棵,但大多都已經是光禿禿的了。
「唉,林子薇不是說前刺史把她抓來時,村子還是有許多人的嗎。天災還是人禍」陳墨嘆息道。
「還不是你們狗官搞的!」
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那個嚇跑的莊稼漢又跑了回來,躲得遠遠的超陳墨喊話。
「你不逃了啊?」
那莊稼漢雙手叉腰,回答道︰「我現在是鬼,凶神惡煞的,還怕你個狗官不成!」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做人比你厲害,你殺了我我變成鬼也會比你這個鬼要厲害。」陳墨回答道。
「我又沒說要殺你,你到底來村子里干嘛!村里值錢的東西早被搶光了,就連我那可憐的女兒也被你們抓走了,你們還想干嘛!?」
「你們村沒有張貼過刺史巡查的告示?」
「告示?那玩意兒俺們又看不懂,看它作甚。」
就在陳墨打算在問些什麼時,一位老嫗突然跟著朱明月走了過來,一看見陳墨,當即就跪了下來。
「青天大老爺!您發發慈悲,救救俺們吧,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呀。」
陳墨連忙上前扶起大娘道︰「大娘,有事慢慢說,本官都會幫你們解決。」
「哎喲!我的青天大老爺喲,俺們村里的男人和姑娘都被抓走了,就剩了些什麼都做不了的婦人,這眼看著就要秋收了,這可怎麼辦啊」
「是誰抓走了村里的人?」
「俺們也不知道!上個月里突然來了一伙凶人,沖進來就抓了俺女兒,俺追出去想把我兒追回來,但那凶人惡的很,誰敢攔著就殺誰!最後俺們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村里的人都被他們抓了去哩。」
‘不知道嗎……’
說話間,更多的婦人與老嫗紛紛跑了過來,圍著陳墨就哭哭啼啼的跪成了一圈。
人群中,林子薇走到陳墨面前說道︰「除了她們沒有其他人了,而且我兒時的玩伴都不見了。」
有一陣沒見過這仗勢的陳墨讓林子薇她們將村民們都扶起,然後一一問詢了一遍,發現她們也不知道自家男人或女兒被抓去了哪。
「那你們村長呢?」陳墨問道。
听到這個問題,村民們一陣沉默,最後一個婦人開口回答道︰「村長……村長阻止那些惡人時被活活打死了。」
‘是個好村長啊!’
就在陳墨想著該從哪里開始查起時,那靈魂狀態的莊稼漢小心翼翼湊到陳墨面前道︰「狗官,你到底是什麼官啊,排場這麼大?」
陳墨用精神力回答道︰「潭州新任刺史。」
「之前那個收羅民女的刺史死啦?」
「死了,作為新任刺史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反而要讓你們吃飽。」
「換刺史了?換刺史了好啊!前面那個刺史就知道要俺們的錢搶俺們的女人,您不要俺們的錢,還給俺們吃的,你肯定不是個狗官!」
莊稼漢說著納頭便拜,一口氣磕了十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