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百煉,是被露華濃偷襲殺死的。
在歸海百煉一招「雄霸天下」,重創三個結義兄弟後,用歸海百煉親手打造的匕首,破了他的護體罡氣,一刀刺進了歸海百煉的後心。
當年的露華濃,也沒做什麼掩飾,直接將殺死歸海百煉的匕首留在了歸海百煉的尸首上,朱厚照有心,想要拿到這個物證原本就不是太難。
看到這柄匕首,早有準備的露華濃,緩緩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當年麒麟子、劍驚風、了空和尚三人,已經發現了歸海百煉的不對勁,于是邀請他來一個叫「闢邪山莊」的地方,準備勸說他放棄修煉「魔刀」。
一言不合,四人就打了起來,最終當然是歸海百煉贏了。
為了阻止歸海百煉作惡,露華濃刺死了自己丈夫,救下這三人並且不讓他們再提及這段往事。
為了歸海百煉和露華濃二人的聲譽,這三人幾十年來當然是一個字都沒提過,還主動幫忙掩飾。
「原來如此,怪不得伯母你一直不肯告訴一刀真相,不過他現在已經殺死了麒麟子,還要繼續去殺劍驚風和了空方丈」
听了露華濃的講述,上官海棠情緒倒是平靜了不少,神色間當然也更是糾結,跟露華濃說著話,偶爾還偷瞥朱厚照兩眼。
雖然知道這件事兒有點無解,但這個小皇帝創造的奇跡太多了,她對此還是充滿了期待。
露華濃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由嘆了口氣。
「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歸海百煉去‘闢邪山莊’,歸海一刀昏迷了兩天時間,他是真的生病了?」
朱厚照在這個時候,卻對露華濃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身為母親,如果一刀真的生了重病,生命垂危,我又怎會拋下他,一個人去‘闢邪山莊’」
露華濃輕輕搖了搖頭︰「是我下的藥。」
「什麼,這麼說你一早就準備好了,去闢邪山莊對百煉前輩動手!」
上官海棠听到露華濃的話,有些驚訝的說道。
她之前還沒意識到,露華濃殺人是早有預謀。
朱厚照听了露華濃的話,微微點了點頭,又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你的武功,看起來應該不比什麼了空、劍驚風差。那你為什麼不把歸海一刀留在自己身邊,嚴加教導,潛移默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毫無準備,就要面對自己親生兒子的復仇?」
「哎!」
听到朱厚照的話,露華濃不由嘆了一口氣︰
「一刀這孩子,性子本就執拗。當年百煉死後,他就一門心思想要為父親報仇,當然要學天下最強的武功。我任由他自生自滅,一方面是不知如何面對這孩子,另外一方面也是對護龍山莊抱有一絲幻想」
「幻想?」
上官海棠是難得的聰明人,今天卻總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听了露華濃的話,很好奇的追問道。
「沒錯,護龍山莊入門考核極難,我任由他去經歷考驗,心中更多的還是希望,他能熬不下去,因此放棄復仇,做一個普通人。」
露華濃講到這段往事之時,神情變得有些復雜,既驕傲,又痛苦的說道︰
「誰知道這個孩子,為了報仇真的命都可以不要。我當時還想,鐵膽神侯的武功天下第一,能跟著他學武,一輩子不踫那魔刀,就算心中存了復仇之念,到時只殺我一人就可以了。沒想到鐵膽神侯看中他學刀的天賦,讓他去學了無情的‘霸刀’,成了今天的樣子」
听露華濃的語氣,多少有些遺憾,這次他沒等上官海棠和朱厚照繼續提問,直言開口道︰
「凡是都有因果,一刀成了今天這副樣子,我親手殺了他爹是因,我心有恐懼不敢直言相告是因,我放任他為報仇不惜一切還是因。今天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真相,讓我去見一刀,了結此事吧!」
「原來如此。」
朱厚照听到露華濃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個狠人,從十幾年前蓄意殺死歸海百煉,還有把自己兒子丟給朱無視,都冷靜的出奇。
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朱無視身上,肯定是要失算了。
又看了一眼同樣身負血海深仇,卻心地善良,總在為別人幸福而忙前忙後的上官海棠,朱厚照不由嘆了口氣。
你就不能學學人家,你總這樣,朕的江山托付給你,怎麼放得下心啊!
上官海棠看到朱無視的眼神,卻沒有多想,而是安慰了露華濃幾句後,勸她早點到天下第一莊去見歸海一刀。
這個復仇狂魔,現在還在天下一壯門口堵著呢。
被「岳先生」擊敗的他,一直在抱著自己的刀發呆,總感覺會很快出問題的樣子。
朱厚照早就讓西廠的人,在山下準備好了馬車。露華濃這個武功頗高的江湖老俠女,還是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進了馬車,上官海棠還想跟上去多和她聊聊,卻被朱厚照拎著衣領,從馬車上拽了下來。
「自己騎馬。」
「哦~」
上官海棠被對方控制,心中對朱厚照本人的武功驚訝了一下,但知道歸海百煉之死的真相後,心情多少有些復雜,倒也沒多說什麼。
何況,她還蠻喜歡騎馬的。
兩人一路策馬閑聊,朱厚照看這個小妞情緒低落,還講了幾個21世紀的段子,沒多久她的狀態就開始恢復。
兩人都有意避開了歸海一刀的話題,一直到臨近皇城,上官海棠才開口對朱厚照問道︰
「一刀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放下仇恨,不再殺人了?」
「我說了,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朱厚照听了上官海棠的話,微微搖了搖頭。
「為什麼!難道就連你和岳先生,都拿那個魔刀沒有什麼辦法麼?」
雖然朱厚照也展現出了很多神異之處,上官海棠在武功相關的問題上,還是更信任那個「岳先生」。
「魔刀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朱厚照听到這個小妞的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她說道︰
「很多事情,在歸海一刀被送入護龍山莊的那天,就已經注定了。」
護龍山莊!
義父!!
上官海棠听了朱厚照的話,神色頓時一變,無比震驚的望向了朱厚照。
朱厚照給了她一個笑容,並沒有多做解釋。
之前那麼多事情,如果上官海棠都沒有對朱無視產生懷疑,這個智商的水分也太大了。
只是她之前不怎麼敢朝那個方向想而已。
現在听了朱厚照的提示,上官海棠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路無言。
兩人趕到護龍山莊時,歸海一刀已經消失了,上官海棠正要安頓一下露華濃,再打探歸海一刀的消息,莊內已經有人匆忙的過來稟告︰
「莊主,劍驚風大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