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之戰」後,岳不群夫婦在少林寺待了兩日便帶著徒弟們回了華山。期間自然免不了和定閑師太、莫大先生密談一番。
令狐沖和林平之,依舊被安排去保護恆山幾位師太,「五岳會盟」在即,誰知道左冷禪會不會狗急跳牆。
林平之原本是想去追殺余滄海的,岳不群保證會給他一個公開復仇的機會,才讓這個徒弟安心在恆山繼續修禪。
岳不群帶著兩個女徒弟回華山又呆了一個多月,才在此啟程參與「五岳會盟」。
臨行前岳不群來到思過崖,對著空氣說了令狐沖在江湖上闖下的名聲,和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在懸崖邊留了兩壇酒,才轉身離去。
華山派一行人,帶著全副裝備走了十余日才趕到洛陽,梁發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他帶來的四五輛馬車也加入華山派的隊伍。
現在華山和嵩山鬧翻之事,早已傳遍了武林。岳不群倒也不著急,只等著五月初五「五岳會盟」的正日,再上山也不遲。
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差不多了。
岳不群心情很是放松,帶著寧中則每天在洛陽附近游山玩水,某一日剛從一個集市出來,卻在路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騎牛老者。
原本牽著岳不群手掌的寧中則,看到老者頓時一驚,抽回手掌就要向老者行禮。
「沖虛道長,你也來趕集啊?」
岳不群卻一把將寧中則的手拉了回來,很是隨意的對老者說道。
「五岳並派在即,賢伉儷卻有如此興致,想必岳掌門胸中早有丘壑,倒是讓老道我羨慕了。」
沖虛道長看到岳不群如此隨意,也笑著說道。
「五岳會盟」會談並派,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這老道不經意的將事情點破,倒是個販賣焦慮的好手。
「有什麼可羨慕的,道長在江湖中如此威名,武當派又不禁嫁娶。道長看上哪家的前輩了?晚輩有什麼幫得上忙的絕不含糊。」
岳不群聞言笑了笑,想把話題帶歪一些。話音未落就感覺自己小臂被寧中則扭了一下,看來寧女俠對他的話很是不滿。
「我老道這麼大的年級了,早就沒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沖虛聞言倒也沒生氣,而是笑了笑說道︰
「令徒說話豪爽奔放,江湖中人都說,岳掌門一個謙謙君子,教出來的徒弟卻如此真性情,讓人很是不解。今天見到岳掌門,才知道原來令徒性情豁達,也是華山派一脈相承。」
岳不群聞言笑了笑,才說道︰「我們在集市上買了點果子,既然和沖虛道長在此偶遇,也沒法獨吞,不如我們找個茶點鋪子,一邊吃一邊聊吧。」
傻子才會相信這是偶遇。
沖虛聞言點了點頭︰「我還有一個朋友,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
岳不群點了點頭,兩人就跟在沖虛身後一路前行,寧中則偷偷朝岳不群比劃了個口型。
丐幫。
這幾天兩人都是漫無目的的閑逛,也就丐幫能知道兩人的行蹤。
前面等待三人的,卻不是丐幫幫助解風,而是少林的方證。
這位大師還是很讓人尊敬的,岳不群和寧中則趕緊過來打招呼。
此處是一個有些荒廢的路邊野店,店主並不在此處,倒也沒人干擾幾人的閑聊。
「這次五岳會盟,江湖上早已謠言四起,很多都是針對岳掌門而來,岳掌門可知為何?」
寒暄了幾句後,方證直接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可能是我徒弟的劍法,太超乎某些人的意料了吧。」
岳不群眯起眼楮,直言回應道。所謂的「謠言」,指的是很多人都在傳,令狐沖的高深劍法,學自風清揚,他這個岳大掌門,不過是撿了個便宜。
順便還將風清揚的來歷,和「劍氣之爭」重新拿出來宣傳了一番。
方證說「謠言」,完全是給岳不群面子的說法。
「岳掌門所言不差,那左冷禪想做江湖中的第一人,卻難以服眾,只能用些陰謀詭計。卻沒想反而將北岳恆山逼向了華山派,又遇到了令狐少俠這樣的劍法奇才,此時想必是頭疼不已。」
沖虛道長一路上和岳不群聊天,不斷被岔開話題,此時倒是直接了不少。
「左盟主雄才大略,的確是武林中的杰出人物。可惜他抱負太大,現在已成騎虎難下之勢,老衲此來,也是怕他為了對付岳先生,不擇手段。」
一邊的方證大師,也嘆了口氣說道︰
「岳先生乃是謙謙君子,如果能成為五岳盟主當是武林之福,現在無論是江湖聲望,還是人心向背都極有優勢,只是左盟主的心思,很難用常理猜度」
「人心難測,以我對這位左盟主的了解,他為了達成目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看方證大師說的隱晦,沖虛道長在旁邊適時補刀。
寧中則雖然對岳不群的武功很是自信,此時卻也有些擔心的緊緊握住岳不群的手掌。
岳不群給了寧中則一個笑容,然後才說道︰
「我這幾年來沒怎麼出過手,被左冷禪當成軟柿子也情有可原。只是對我下手嘛,那也未必。難道他還敢讓令狐沖當上華山掌門不成?」
「阿彌陀佛。」
方證念了一聲佛號。
一邊的沖虛也微微點頭︰
「岳掌門言之有理,只是空穴不來風,那左冷禪散播這個消息,肯定是有所圖謀,如果不粉碎他的詭計,日後必是江湖中的一場浩劫。」
岳不群這次倒是沒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
他這兩年來極力避免自己出手,固然是為了任務拿高分,更重要的還是圖謀左冷禪。
要不然嚇得這貨不敢搞事了,自己還怎麼拿高獎勵,派令狐沖去拳打少林,劍掃武當麼?
連續挫敗左冷禪的陰謀幾次之後,左冷禪如今面臨的最大困境,就是他沒法收手了。
任何一個門派的掌門,都不會同意並派自己低人一頭。所以左冷禪幾次出手,都是為了打破其他門派的原有格局。
簡單來說,就是讓這些門派換掌門。干掉並派最大的反對者,各門派繼任者威望不足,為了掌控本門權利只能依賴左冷禪的支持。
並派也就沒那麼難了。
但這種計劃一旦失敗,就會得罪這些門派的原有掌門。
現在停止並派,左冷禪五岳盟主的位子都保不住,想退一步悶頭發育,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令狐沖能壓制他們嵩山幾代人了。
退無可退,只能背水一戰。
根據嵩山派能收到的消息,岳不群反而稱為了左冷禪心目中,唯一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