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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的針葉松在簌簌的雨雪中搖曳,宛如一名身姿婀娜的盛裝婦人,墨綠的襯裙,雪白的披肩,分外妖嬈。

車頂落滿積雪的伏爾加轎車停靠在路邊,維克托踩著厚重的黑色皮軍靴,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株針葉松前面,眼楮看著面前的松枝,耳朵里則听著身後下屬的匯報。

「第328邊防大隊,無故離隊14人,其中黨員2人,共青團員4人,」抱著文件夾的女人穿著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冬裝制服,寶藍色的軍裝將白皙的肌膚襯托的愈發潤澤。明顯涂抹了口紅的嘴唇輕微開合,匯報著文件中記錄的數據,「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在這14人中,並沒有卡爾梅克人的存在。」

維克托沒有說話,他盯著面前的針葉松看的入神,等到女人的匯報告一段落的時候,他伸出手,用手上戴著的黑色軟皮手套在一枚松針上輕輕彈了一下,而後,他看著撲簌簌落下的積雪,說道︰「這可不是我們所需要的,阿琳娜,你知道總政治部需要什麼樣的材料。」

女人無聲的點點頭,將手中的報告翻過去,準備去讀下一份。

沒有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維克托轉過身,一邊邁步朝停車的地方走過去,一邊說道︰「我知道有些工作你們不喜歡去做,當然,我也不喜歡去做,但那既然是一份工作,就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難道不是嗎?」

話說到這兒,他恰好走到車子旁邊,趁著瓦里卡替他拉開車門的工夫,維克托最後說道︰「盡快把這份工作做好,把總政治部那邊需要的東西交給他們,然後,這件事就與我們沒有什麼關聯了,明白嗎?」

「是,我明白,」女人點頭說道。

維克托又扭頭看了對方一眼,這才彎腰鑽進車內。

與車外的清寒比起來,盡管伏爾加車內沒有空調機,但依舊煦暖如春,在車外時落在肩頭的雪絮,很快便融化為一枚枚晶瑩的水珠。

維克托坐在後座的沙發上,目光透過車窗看向車外飛速向後倒退的街道,腦子里卻在想著總政治部最近兩天做出的動作。

在謝爾巴科夫同志的支持下,蘇聯紅軍、紅海軍序列中,展開了全面清除卡爾梅克人的行動。

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是針對一個少數民族的排外行動,任誰都很難給這種行為冠上一個合法性的名頭,畢竟雖然在卡爾梅克人聚居的地區,出現了大量的叛亂行動,可是在蘇聯的紅軍系統內,同樣也存在很多作戰勇猛、樹立過各種功勛的卡爾梅克士兵、指揮員,類似這種單純以民族為劃分,卻不考慮實際情況的一刀切式甄別方式,對那些忠于蘇維埃的卡爾梅克人來說,顯然是不公平的。

但問題是,在合法性、公平性之外,任何政治性的行為,都具備其本身的必要性,沒有必要的政治行動是沒有意義的,自然沒有人去推動。

而對于聯盟來說,這次推動在軍隊系統中排除卡爾梅克人,就是一種具備其必要性的政治行動,它的作用不僅僅在于推動軍隊中基層黨委會制度的建立,同時,還在于提升總政治部的存在感,因此,以謝爾巴科夫同志為首的總政治部成員對其高度重視,也就算不上什麼意外了。

對于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在軍隊中清除卡爾梅克人的行動,委員部的主席團內是存在不同聲音的,諸如菲京等人,都不贊同委員部參與類似的行動,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參與此次行動的部門,是所謂的「軍隊保衛局」,而這個局是剛剛成立的,其職責也好,權限也罷,尤其是人事問題,都沒有經過主席團的討論確定。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個「軍隊保衛局」在人事問題上,明顯有總政治部和總編練部的介入,卻並不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自己能夠決定的,這一現實本身就容易在主席團內引來抵觸情緒。

對于這些主席團內的反對意見,維克托一概視而不見,不是他不重視委員部內部的團結氣氛,而是相比起目前斯大林同志正在推動的事情,委員部內的這些矛盾,簡直就算不上是什麼問題。

在林蔭路上勻速行駛的伏爾加轎車突然頓了一下,感覺像是負責開車的瓦連卡受了驚嚇,突然踩下了一腳油門。

坐在後座上的維克托被慣性帶的向前一個趔趄,險些從座椅上甩出去,幸虧他反應快,急切間伸手擋了一下,按住了前座的椅背,這才避免了出糗。

瓦連卡可不是個開車冒失的人,維克托坐直身子,本能就朝車前方看過去。

此時,車子已經行駛到了林蔭道別墅的近前,再往前十幾米,就是維克托最近一直都在居住的別墅了,此時,就在別墅的入口處,正停著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

這不是蘇聯產的吉普車,一看款式就知道是美國人援助的,汽油機的軍用吉普車。

當然,這些並不是令瓦連卡感覺吃驚的原因,真正令他吃驚的,是此時站在車邊上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襲寶藍色的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冬季制裙,頭上卻盤著烏克蘭女孩喜歡盤的大辮子,這種穿扮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卻又在女孩的膚白貌美中,將這種矛盾的美感融合在了一塊。

女孩安靜的站在路邊上,雙手交疊在小月復處,看向路邊別墅的雙眸里既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忐忑不安,這令她整個看上去有些局促感。

女孩瓦連卡當然是認識的,當初在舍普琴科沃的時候,維克托差點為了這個女孩送掉性命,此刻回想起當初的某些事情,瓦連卡竟然還覺得有幾分溫馨。

時過境遷,有些東西改變了,有些東西卻是未曾改變。

將車停在路邊,瓦連卡回過頭,朝著坐在後座上的維克托看去,他知道,身後這位領導同志已經尋找那個女孩很久了,如今,這女孩終于還是被他找了回來。

車內的後座上,維克托已經伸手推開了車門,一只腳也隨之伸到了車外。

當初,舍普琴科沃那位寂寂無名,可以輕易被人判死的小小士官,如今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位正在迅速向全聯盟權力上游游走的情報界大佬。

從後視鏡中看著維克托鑽出車外,又從側後面的車窗,看著他一步步走過去,最終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瓦連卡揚了揚眉,試圖想出這位領導同志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從一名小小的士官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而對于維克托來說,他可沒有心情了解自己司機的想法。從車上下去,他迎著安麗娜看過來的,帶著幾分怯意和期盼的目光,一路徑直走過去,直到她身邊那輛吉普車邊上才停下腳步。

沒有第一時間與這個羞怯、膽小的女人打招呼,維克托先是低頭朝著吉普車內看了看,待看到坐在車內的那個蒼老女人和小蘿莉時,他點點頭,抬手在司機座的車窗上敲了一下。

車上的司機是一名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大士,他第一時間推開車門,從車內跳出來,站到維克托面前給他行禮。

維克托什麼都沒說,他給大士同志還了個軍禮,隨即便朝對方勾勾手指,說道︰「第一次來莫斯科吧?」

「不是,主席同志,我……」大士顯得很是激動,挺直了胸脯大聲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維克托面色平靜的打斷對方,趁著對方話還沒說完,便搶先說道,「但是,大士同志,你看,車後面這兩位女士,肯定是第一次來莫斯科的,現在,我給你的命令是,帶這兩位女士在莫斯科好好轉轉。」

話說到這兒,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抬手在大士的肩膀上輕輕一拍,接著說道︰「這個任務,對你來說有困難嗎?」

「沒有困難,主席同志!」大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大聲回答道。

「去執行任務吧,」維克托點點頭,轉過身,看向躲在他身後的安麗娜。

直到此時,維克托才真正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個女孩,對他來說,安麗娜是個非常不同的女人,這份不同不僅僅體現在心境上,也體現在感情上。

自打重生以來,維克托在這個世界中所經歷的女人並不算少了,但真正能夠讓他付出一定感情的,卻真是算不上有多少,而在這其中,安麗娜絕對是極為特殊的那麼一個。這是那個自他重生之後,在還不熟悉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熟悉了的女人,當時的他幾乎一無所有,而這個女人同樣也是如此。

現如今,在經過了連年的戰亂之後,這女人終于重新出在維克托的面前,因此,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

(最近出了點事,ICU走了一圈,從中秋節當天晚上到十七,連續近三天失去意識,現在只能確定是心衰,但具體病因還不知道。最近兩天爭取多更新,不過因為還有一個造影要做,後續還不太好確定,所以,正常更新可能要稍稍延後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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