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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人陣合一的境界水到渠成。

又過了一年,九澤悟出了將陣法融入斗技中的法門。

九澤站在修堂最寬闊的大廳,祭出了她新煉制的兆元絛。從煉制好到現在,九澤其實還沒有真正試驗過它的威力。

水靈力聚在指尖,九澤隨意的在周遭一拉,周遭的靈氣都為之一滯。九澤心里明白,這一拉之下,困陣已經生效。這便是人陣合一的好處,出手的時候,陣法已成,陣隨心動。

陣成的一瞬間,九澤握著兆元絛的一端,手一揚,那光華動人的彩絛在空中輕擺,看上去輕柔和緩。可實際上,隨著那彩絛的舞動,新的陣法已經成型,九澤身在其中,能感受到陣法交疊帶來的空間震動。

九澤收回手,前一刻還靈動輕柔的兆元絛,已經乖巧的纏繞在九澤光潔瑩白的手腕上。

「前輩。」已經有好些天不見四歲主的身影,九澤對著屋頂,朗聲道︰「晚輩想去一趟武斗場。」

一道令牌憑空出現,九澤一眼認出那是武斗場的準入令,伸手將令牌摘下,修堂大門口一直存在的禁制緩緩解開,九澤舉步走出。

兩年多了,九澤終于走出了這座高大寬闊又奇形怪狀的建築。

真不容易,九澤想。

武斗場的人不算多,很快就輪到九澤上場。

陣法還是當初那個陣法,九澤微微揚眉,這摳唆的太元宮竟然沒有將陣法換回最初的那個。這就好,起碼打起來不用那麼心驚膽戰。

四年前,九澤在這里修補陣法的時候,見過無數場太元宮弟子的對陣。無論修為高低和功法斗技只見的差異,太元宮的弟子出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直奔主題,沒有花哨累贅。

這很合九澤的胃口,這樣打一場,才會痛快。

與九澤對陣的這位太元宮弟子顯然還記得她,一瞬的訝異過後,有些興奮︰「小九姑娘,你成了我們師妹?」

武斗場是只想本門弟子開放的,所以看見九澤能在武斗場比試,這位弟子才有此疑問。

但這個規矩九澤並不清楚,聞言愣了愣,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搖頭︰「暫時沒有,是我請求了四歲主給我一次來武斗場的機會。」

那弟子也有些愣怔。突然想起這些年听過的一些傳言。

听說那個陣術很好的小姑娘,被三歲主和四歲主輪番教導。

听說除安居的大門已經有兩年多沒再開過。

听說四歲主終日在修堂不問任何事物……

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繼而是更多的興奮。

她很想看一看,這位被三歲主和四歲主親自教出來的人,現在會有怎樣的實力。

小陣中的兩個人戰意滿滿,開打只需要一個眼神的觸踫。

兩個人的身影幾乎同時有了動作。九澤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動用陣術,除了陣術,她也想試試這兩年來練習的斗技。

九澤空手沖向對手,兩條胳膊上縈繞著濃郁的水靈力,形成了天然的護罩,對方見九澤如此出招,也瞬間收了武器,和九澤單純的比拼起斗技來。

在兩人肢體香觸的瞬間,九澤手上的靈力陡然炸開,那太元宮弟子眼皮都沒抬,不慌不忙朝著那些炸開的靈力一點,隨後凌空劃了一個圈,那原本要炸開的靈力便瞬間收緊,形成一個靈力球。九澤打出的水靈力攻擊被包裹在其中。

這一招讓九澤的眼楮亮了亮,她能看出,眼前這位應當也是一個掌握了人陣合一的人,出手的一瞬間,便布好了一個變異的困陣。

九澤的手指動了動,躍躍欲試。

又走了百招。九澤和這位弟子打得難分難解,兩人都是越戰越勇。

這一場比斗從天亮打到天黑,皎月升到夜空的正中時,兩人同時停了手,各自後退兩步。

「玩點大的?」那弟子提議。

九澤點點頭,笑著道︰「好。」

說話的同時,兆元絛已經握在手中,九澤看著對方祭出的一柄青鉞,濃濃的戰意再一次在心中燃燒。

兩人再次對戰。

那一柄青鉞舞得虎虎生風,簡潔有力的術法攻擊也伴隨著青鉞的舞動在小陣中律動。

在這樣密集又充滿力量的攻擊中,一縷彩絛如流水般柔軟,卻一次不落的擋下了青鉞所有的攻擊,獵獵作響。

那太元宮的弟子很快發現,小姑娘手中那一根彩帶,不僅能擋掉她的攻擊,甚至在舞動間還影響了她的招式。

于是,這弟子很快調整招式,手中青鉞舞動突然快了許多,虛影晃得人眼花。九澤能感覺到,周身的靈力有了波動,一股壓力驟然落在她的肩上,那種負重感一點一點增加,好像雙肩上扛了千鈞重擔一般。

九澤笑了。

對方也將陣術的應用融入在斗技和術法中。這是她最想找到的對手。

九澤毫不猶豫的伸手朝著某處虛虛一點,耳邊似有隱隱的炸裂聲,隨即肩上一輕,那困壓她的陣法已經應聲而破。

這些年,她的解陣之術也沒有白學,九澤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一瞬也不滿,手腕一揚,那兆元絛已經入鞭子一般揮像她的對手,而那鞭子揮動的這一瞬間,那弟子只覺眼前一花,真個人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這個世界中,她能听、能看,卻動彈不得。這弟子明白,自己是中了九澤的陣法。

她看見那小姑娘手中的彩絛朝著她的雙手卷去,隨後成功的纏上了她的雙手,就見九澤手腕一揚,她已經被帶離了地面。

看樣子,這小姑娘想直接把她丟出擂台。

這怎麼行!這位弟子連忙調動體內僅剩的靈力,與九澤的力道短暫抗衡,在這短暫的不到一息的時間里,從識海中發動了一道攻擊,擺月兌了九澤的鉗制。

一來二往,直到次日天光大亮也沒分出個勝負。

兩人便認了個平手。

「小九姑娘,」見九澤要走,那位和她對戰了一天一夜的弟子道︰「我叫須沅。」

九澤回過身,盡管知道對方應該早就知道她的名字,還是禮貌的開口︰「我叫九澤。」

「好!」須沅顯得很高興,「有空來找我,我們再戰。」

九澤微笑道︰「好。」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就被突然出現的太元宗大師姐續簡拎出了武斗場。

「跟我走吧。」續簡說。

「我得回修堂。」九澤道。

「不用了。」續簡笑,「你不到三年就完成了師叔給你的課業,又能在武斗場中和她們不相上下,不需要回去了。」

九澤狐疑,撇下續簡徑直回了修堂。

迎接她的是一堆巨石累成的石碓。

「修堂已經封閉,隔著結界,你看不到了。」續簡跟在九澤身後,此時在不緊不慢開口︰「四師叔叫我轉告你,你已經學成了。」

「是麼?」九澤看著眼前的巨石。

她記得四歲主說的「殺」。

可她這次比斗卻處處留手,這也算是……學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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