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翰的木屋中。
沈一帶著馮慶和闐韞同九澤、齊修翰見了禮。
「九澤道友,又見面了。」馮慶笑著朝九澤拱拱手道,「容我問一句,一進這皇宮就覺得不同,二位道友可是布了什麼陣法?」
九澤詢問的看了看齊修翰,見齊修翰點點頭,便對沈一三人說了蘊神陣的事。
「怪不得」,馮慶道,「我一進這里就覺得神識舒暢。」
「對了,我听元嘉說,你們發現了一卷記載邪功的書?」
九澤點點頭,「馮道友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請教。」
馮慶︰「請說。」
九澤便問道︰「這邪功需要借助關竅轉化才能形成孽力,所以,應當封住哪幾個關竅,可以讓神識中吸納的戾氣無法轉換,且在體內實現循環?」
馮慶挑眉︰「好想法,容我想想。」
齊修翰在這時候開口︰「馮修案,若封住風息、觀尋、天芝三個關竅,引戾氣涌入心竅,再催動心竅,將戾氣推回識海,可行?」
馮慶想了想,道「可以一試,不過,神沖一竅鏈接識海若是我,就直接封了神沖。」
九澤借口道︰「可是神沖一竅十分隱蔽,且會隨神識強弱程度變換位置,想精準找到神沖有些困難。」
馮慶指了指自己︰「澤道友莫不是忘了我?」
九澤恍然,沒錯,眼前這位馮慶可是問道宗修案一輩的佼佼者,想來定位神沖必然不在話下。
于是拱手︰「那就有勞馮道友了。」
「客氣。」
馮慶說著又看向齊修翰,到︰「在下還有一個想法,若是你們想要那人在修習邪功時,識海膨脹,最好讓他的身體與神魂互相排斥。」
九澤和齊修翰對視一眼,九澤眼中一亮,馮慶所說與她們當日商議的不謀而合。
齊修翰率先開口︰「還請馮修案賜教。」
修習邪術者,從識海到身體都會逐漸變得穢暗陰邪,若是能將邪修的身軀變得至陽至剛,那必然與神魂相悖。
更何況,按照他們的推論來看,這榮明選的身體里本就藏著另一個神魂,到時候,排斥的效果或許會更好。
只是齊修翰推算過用咒術或符,來改變榮明選的身體屬性,但都不夠迅速。
馮慶道︰「我可以利用榮明選自身的身體特性,以飛星連針之術,三息之內讓他變得至陽至剛。」
接下來的日子,皇宮里風平浪靜。
倒是安城的市井中漸漸有了些傳言。
每天朝著祈福塔進香的人多了起來。
「看樣子是張榜起作用了。」馮慶站在承天殿的琉璃頂上,看著安城中央那一方專門用來為祈福塔進香的巨大香鼎中,滿是燃盡的香蒂,青煙裊裊,匯聚成了薄霧。
闐韞︰「這些願力當真能助榮師姐解除魂契麼?」
馮慶︰「既然他們敢用百姓的願力害榮道友,就說明願力對榮道友有用,姑且一試吧。」
闐韞︰「也對,馮道友,你幾天見著沈兄了嗎?」
進了皇宮後的這幾天,闐韞幾乎就沒見著沈一的影子。
馮慶︰「我昨兒見著他和澤道友在上書房寫著什麼,後來齊道友也去了。他這些天好像都在上書房呆著。」
闐韞听罷,身形一閃便躍向上書房的方向,口中道︰「去看看。」——
丞相府中,張銀國自從在書房中昏睡過去,便再也沒有醒來。延請數位京都名醫,都說張銀國無論從哪方面判斷,都應當只是熟睡,可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張銀國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丞相夫人身體本就不好,這一來更是病怏怏的。二少爺張栩終日守在父母病榻前,也沒了輔助哥哥的心思。整個丞相府多虧有大少爺張榜撐著,否則會因為張銀國的病徹底亂套。
可盡管有張榜,管家張福依舊眉頭緊鎖。
相爺的打算他是知道的,可如今他看著勢頭,怎麼有點不大對?
「大公子,」張福硬著頭皮找到張榜,「相爺吩咐地事,可有需要小人的地方?小人還有些用處,能替大公子盯著底下人。」
張榜看著張福,眼楮眯了眯︰「你這是什麼意思?」
听出張榜語氣不善,張福忙道︰「只是想替大公子分擔一二,也好早日完成相爺交代的任務。」
張榜擺擺手︰「不用,你照顧好父親母親,和府中大小事務。」
「可……」張福話還沒說完,就收到了張榜的一記冷眼。
張福嚇得脖子一縮,「 」地跪下,一磕頭朗聲道︰「可如今的局面與相爺交代的相去甚遠,小人……」
話沒能說完,張福整個人便被張榜甩了出去,背脊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張福摔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張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張福,冷聲道︰「我怎麼做不用你來教。」
再抬眼時,張榜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迷茫,但轉瞬又被他壓了下去,相府的事情還很多,他沒時間因為一個下人的話費神。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
好在那些消息已經放出去,如今安城的百姓比從前更崇敬祈福塔和榮家人,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張榜離開自己的院子,朝張銀國辦公的書房走去。
陽光將張榜的影子拉的老長,盡管張榜已經走遠,他的影子還能延伸到張福眼前。
張福咬咬牙,掙扎著爬起來,看著張榜遠去後,忍著痛悄悄離開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