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今日之事怎麼想的?」
就在兩人落座一陣寂靜無聲,楊師想了想率先打破沉默道。
楊師的面容有些憔悴,眉宇之間有著化不開的哀傷。
我怎麼想的?
江秋心中暗自思索楊師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師,今日之事大刀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估計還會對武館動手。」有些沒搞明白楊師的態度,江秋想了想沉吟道。
「是啊!」楊師點點頭,旋即他苦笑道︰「今日過後你就不用來武館了!」
「楊師這」江秋有些詫異道。
「武館怕是開不下去了。此番過後大刀門肯定會隔三差五的找麻煩。而且一旦那王治腿傷恢復,只怕他得拿我開山武館開刀了。吞並我開山武館圖謀觀想圖是其次,揚他大刀門的名才是重點。」
「可是楊師,此番我得罪了大刀門傷了他家少門主,哪怕我不在武館習武,大刀門也容不得我。」
「是為師害了你!既然這樣你就算了,這幾日你也別回去了,在武館住著我這幾日想想法子。」聞言楊師不由一陣嘆息,「我這張老臉還值點錢,哪怕豁出去我這張老臉去求李老三。讓他從中調和多少能暫時穩住劉老虎一段時間。」
「楊師!」江秋鄭重給楊師拱手作揖。
雖說現在他和楊師是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對方能暫時護佑他,他還是很感激的。況且擼了楊師這麼久的羊毛,都快擼禿了也不見有什麼怨言,光憑這點江秋就很感激。
「對了楊師,我家中還有老娘,不知可否將老娘暫時接至師尊這里暫住一段時日?」旋即江秋想起了老娘連忙道。
「一起接過來吧,反正我這里地方夠大,多十幾個人都沒什麼問題。」楊師點點頭並未反對。
「對了,外表你那些師兄弟們你去說一下,願意留下的就留下吧。我楊開山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著他們。至于那些要走的,打發點安家費也隨他們去吧!」
「箐箐拿五百兩銀票給江秋。」
說著楊師擺擺手,一臉的疲憊與愁容。
與一位正直壯年的同階交手如此之久已是傷了他的元氣,如今他氣血下滑的厲害,遠不是巔峰時期可比,能堅持打了這麼久已是極限。
聞言江秋點了點頭,接過楊箐箐遞來的銀票也沒多少徑直來到前院。
這些是楊師交給他撫須各位師兄弟們的,此番為了武館而戰一些銀子肯定是要給的。而且必須要處理好的,也算是這些人和楊師師徒一場最後的安慰了吧。
能夠看到前院地上有一些或坐或站的師兄弟們,大家都是有些鼻青臉腫,還有的甚至被刀給砍傷了。死了五人,這些肯定是要撫須的。
也沒有廢話,江秋拍了拍手,直接就將楊師的決定說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前院落針可聞,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有些人開始看其他師兄弟們的反應,似乎很多人都在猶豫著什麼。
「我我家中還有妻兒,我家那婆娘一直讓我找一份活計做工,我想我以後是沒機會習武了。我我要退出武館!」終于等了許久,有一年近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壯舉起手面色微微有些漲紅道。
他怕死!他很清楚大刀門下手是有多恨,禍不及家人這話對大刀門而言就是屁話。
見此江秋也沒攔著,直接點了十兩銀子分給了他。
「抱歉!抱歉!」
一邊接過銀子,漢子一邊連連給江秋鞠躬,滿臉的羞愧。銀子到手,他不敢在這里多做停留逃也似的離去了。
「我我也妻兒,我要退出!」
見有人打了個樣,很快陸續又有許多師兄弟們選擇了退出武館。
起初還找借口,後面的干脆直接領銀子走人。
漸漸的小半個時辰過去,院子里僅剩寥寥無幾的四五個人。
其中一個是張文遠,嚴闕。此外還有一個名叫李銘的青年。
李銘這人江秋有印象,因為此人比他還要晚入門。家里條件很不好,有著一個病重的老母和一個照顧著老母不時幫人做一些雜活年僅十四五歲的妹妹。
他本人也不大,才十七歲出頭的樣子,和江秋差不多大小。
不過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很是瘦弱,經常見江秋來此練武就一口一個江哥江哥的叫。和江秋這個晚入門的師兄關系很不錯。算得上江秋在武館除張文遠之外關系比較好的人了。
至于還有一人是江秋怎麼也沒想到的,竟然是三師兄王漢!
此時他臉上腫脹的老高,臉上還有一條被刀刃劃過的血痕,就算是敷過藥依舊顯得格外猙獰可怕。他這算是破相了,可他這時就這麼堅定的站在這里是江秋沒想到的。
瞥了一眼王漢,對方則對江秋輕哼了一聲,似乎很是不滿楊師對江秋的偏愛,很是傲嬌的模樣。
「那個江師弟!」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沒有開口的張文遠看向江秋。
「張師兄?」
目光看向張文遠,發現對方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
「江師弟,是這樣的。我很想留在武館。可你知道的,我父親不喜歡我摻和與幫派有關的事情。我我」張文遠我了半天,臉上無比羞愧,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江秋。
「張師兄!」聞言江秋了然,上前拍了拍張師兄的肩膀,笑道︰「放心,我知道的。這事本來就不好摻和,以你家里的情況,你肯定能月兌身的。看到你能月兌身,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就是這安撫費,你的我就不給了!」江秋笑著打趣,試圖緩解張文遠的愧疚。
「你小子,不過我的那份你別自己吞了,我的那份我要給小李。這小子太瘦了,別怕浪費多吃點肉。」
張文遠錘了江秋一拳,低聲在江秋耳邊道︰「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江秋默然,他如何不知道張文遠會想辦法。可張家也去充當和事佬又能如何?或許武館其他人能無礙。
但他絕對無法幸免,今日傷了劉少門主,或許楊開山都沒江秋這般遭大刀門恨。
「或許這就是玉佩所帶來的霉運吧!」
江秋覺得自從擁有玉佩之後,他的臉就跟個鍋碳似的,連照射至臉上的光都會被吸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