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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蝦肉炮的效果對這里的老滑魚非常有效,張揚的做釣思路自然是比較清晰的。

開釣第一桿開始,張揚就雙鉤捏了兩顆三角炮轟入了面前的窩點當中。

隨後一連十多桿,張揚基本浮漂翻身快到了底部就提前提竿抖窩,開釣前幾分鐘不急著搶魚,先把窩子做扎實了再說。

前後也就五分鐘的功夫,張揚面前的食盒里,蝦肉散炮已經下去了大半截,窩點里魚口漂相也變得多了起來。

張揚眼看已經開始出現接口了,順勢就進入了抓口拿魚的下一階段,逮了個非常漂亮的一目下頓,提竿中魚!

開桿了!

用蝦餌做釣,魚挑線組的影響也小了許多,所以張揚開桿用的就是0.6#子線,對付這種七八兩斤八重的老頭魚強度足夠用。

刺魚打中之後,小臂微微上挺發力,釣竿的腰力就將魚頂出水面,隨後貼著水皮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噗通一聲,開桿魚應聲落入了抄網網兜當中,張揚左手抓著抄網桿往上一壓,輕松端到了魚護口。

檢查魚鉤掛在嘴上的位置,摘鉤入護,so easy!

蝦肉做餌的效果非常突出,接下來的做釣,老滑魚愣是被張揚給釣出了生口魚的感覺來。

浮漂到達臨底十多公分的水層之後,動輒都是一目多甚至兩三目的頓口動作,稍微放口就是雙尾,開釣不到15分鐘的功夫,張揚已經十多條半大的鯉魚拐子入護了。

隨著散炮不停轟炸窩子越做越厚,這個連桿的速度還在以肉眼可見的提升。

看到張揚漸入佳境,又是一場非常暴躁的連桿秀,旁邊四號坐著的錢文君有點坐不住了。

開釣前張揚話里話外已經拿話點過他了,這些鋪墊的話還真對錢文君執行毀窩戰術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

如果不是張揚給錢文君來了一波‘話聊’,可能開釣短時間里,錢文君就動手開始搞事情了。

此刻錢文君的心里心情非常的矛盾,一邊是一萬塊的賭注以及當眾丟面子的磕頭道歉,一邊是撒上秘密武器就能讓對方停口,但是自己卻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怎麼選?錢文君一時間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個猶豫的狀態,在錢文君親眼看到張揚連續上了三個雙尾之後,徹底失衡了。

就這種上魚速度,別說一小時爆連了,半小時過去,估計就能拿小組第一,再猶豫會兒,最後取勝的機會都沒了!

想到這,錢文君一咬牙,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沒有標簽兒的30ml小瓶。

塑料瓶里裝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的白色粉末,錢文君擰開瓶蓋,就非常熟練的將整瓶小藥粉末倒在了食盒散炮盆里。

就在這個當口,突然間,一支鐵箍似的大手重重的抓到了錢文君的右手手腕上。

錢文君扭頭看了一眼,跟張揚四目相對,鼻尖都快踫到一起了!

「想玩陰的?盯著你呢!報告!裁判員,我要報告!!」

張揚根本就沒給錢文君任何思考反應的時間,直接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

原本在正常的比賽當中,釣手就不允許干擾其他運動員比賽。

張揚這種從自己釣位起身,跟其他的隊員發生肢體接觸的行為嚴格來說的話,也算得上違例了。

巡場裁判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動作,已經往這邊趕了,沒想到張揚反倒大聲招呼起了裁判。

被抓住手腕的錢文君,此刻腦袋里一片空白,瞬間慌了神!

殺口用的藥已經徹底混進了散炮里,只要隨便正常拋幾桿散炮,周圍幾米的範圍內都會受到影響停口。

現在手被張揚抓住,如果對方較真的話,一切都完了。

中釣協對這種國賽投毒毀窩干擾比賽的規定處罰是非常嚴格的,一經查實,嚴懲不貸,最低也是個永久取消會員資格的懲罰,如果影響惡劣,追究法律責任也有可能。

「你干嘛張揚?瘋了?不比賽抓我手干嘛?」

錢文君腦袋懵了一秒鐘,很快回過神來,不停的掙扎,想要月兌離張揚的限制。

張揚死死的抓著對方的手腕跟錢文君角力,臉上依然帶著笑︰「你自己做了啥,你自己知道!老老實實的等裁判過來,我自然會撒手!」

「你…你欺人太甚!故意干擾我比賽!」

錢文君反咬一口,面色不受控制的漲紅起來。

「隨便你怎麼說,如果我做錯了,肯定給你道歉!但是在這之前,你不能動!」張揚寸步不讓。

「你們這是干嘛呢?五號位的釣友,你放手!」

倆人糾纏在一起不到十秒鐘的功夫,最近的裁判員已經走了過來。

張揚看了對方一眼,發現過來的裁判員不是陳光祖之後,當著裁判面放開了對方的手腕。

下一秒,張揚說道︰「報告裁判員,我旁邊的四號釣手,見我這邊連桿,從褲兜里掏出了一份白色粉末撒到了魚餌里,被我抓了現行!

我現在嚴重懷疑他在餌料里投毒,企圖影響我的比賽成績!」

「臥槽,你特麼才投毒呢,老子沒投毒,我剛才加的是釣魚用的小藥!!」錢文君急忙辯解。

听到張揚公然控告對方投毒,裁判員微微一愣。

原本是以為倆人有啥矛盾,或者口角啥的引發了肢體沖突,現在看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比賽里毀窩投毒,這可是大事兒!

如果處理不好,是會鬧出輿論危機來的,作為經歷過正式職業培訓的裁判員,深知其中的危險。

「你怎麼知道他是投毒毀窩?」裁判員隨口問道。

張揚指了指散炮魚餌︰「窩子就在那里,是不是投毒,去外面調漂坑里隨便一試就知道!他裝藥的小瓶在右手褲兜里,這也是關鍵性證據!」

「這位釣手,你用的是什麼?據實回答!」裁判員意味深長的看了錢文君一眼,沉穩問道。

「誘魚用的小藥!我自己三場成績不錯,還指著這一場發揮好了拿成績呢,怎麼可能毀窩子,這不是自己坑自己嗎?」

錢文君也初步恢復了冷靜,裝作非常無辜的樣子說道。

「你憑什麼說人家故意毀窩呢?比賽允許正常添加釣魚小藥!」裁判員听完解釋之後再次扭頭看向張揚。

張揚撇撇嘴︰「上一場比賽,我朋友在錦園挨著他們的人,三場一分,第四場魚情不錯的情況下,同樣的套路被陰了,直接被毀窩剃了個光頭!

現在我申請賽事仲裁組跟總裁判長全部介入!

如果冤枉了他,我任憑組委會處罰,如果沒冤枉,那就要給我一個說法!」

眼看張揚對比賽的規章制度這麼了解,率先過來的場控裁判有點為難了,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點棘手。

正當他猶豫著該如何處理時,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的小跑聲音。

胸前掛著裁判員證件的其他幾個裁判員,包括陳光祖在內,四個人全都一 小跑趕了過來。

張揚重新重復了一遍訴求,目光灼灼的要求仲裁組跟介入,監督執裁!

听完張揚的話,陳光祖左側眉角不受控制的挑了挑,一秒鐘之後,陳光祖沉聲道︰「張揚,毀窩投毒的事兒可大可小!可不能亂說!

目前比賽還在進行中,你前面的成績都不錯,可不能因為子虛烏有的事情就終止比賽,這樣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你的成績肯定會受影響!」

張揚抬頭問道︰「所以呢?陳老師您覺得現在該如何處理?」

陳光祖用商量的語氣提議道︰「你對他用的餌料跟疑似小藥的物質有質疑,可以將這些東西暫時封存,等比賽結束之後再行區分查驗!

反正他就算搞了小花招,也沒入水,對你暫時來說沒實質性影響,撐死也就是個未遂!

現在先繼續完成後後面的比賽,等第四場比完了,賽後再處理這件事兒如何?」

這話說出來,乍一听好像是在為張揚考慮,表面上挺公平公正的,換成六子這種沒經驗的毛孩子,可能還真就讓他給唬過去了。

但是張揚是誰?在動手之前已經腦海里預演過一整遍可能發生的情況了。怎麼可能被對方相熟的裁判牽著鼻子走。

「您的提議我接受,但是這盆散炮,從現在開始到問題處理結束之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張揚繼續提出自己的要求。

「憑什麼,憑什麼你說我是毀窩我就是毀窩了!如果我不是,你咋辦?耽誤了我比賽,你賠得起嗎?」

錢文君在倆人對話的時候,也很快恢復了冷靜,非常不甘心的招呼起來。

張揚一攤手︰「那就按照預桉程序,暫停比賽,啥時候弄明白了,啥時候再繼續!我為我做的事兒承擔所有責任!」

听到原本張揚已經松口的商討,現在又發生了變化,陳光祖重重的瞅了錢文君一眼。

「未經審核判斷的嚴重問題,不能隨便暫停比賽!那麼多領導看著呢,影響多不好啊!你這要求,不是給我們工作人員上眼藥呢?

錢文君你也別咋呼了,重新開一盆餌料繼續做釣,質疑的事兒,等比賽完了再處理!餌料就放在這!」

眼看陳光祖語氣這麼嚴厲,錢文君也沒腔調了,語氣軟了半分︰「那就听裁判的!這事兒肯定沒完!」

「奉陪到底!」張揚也微笑著眯起了眼楮。

就這樣,在裁判員的現場協調下,張揚主動挑起的鬧劇,重新回歸了暫時的平靜。

錢文君重新開了一份餌料繼續做釣,張揚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腳麻利的補了幾桿散炮,很快又繼續連桿,飛抄釣法速度很快的拿魚做釣。

經過中間這麼一折騰,第四場總共一小時的比賽,好似時間過得格外的快。

張揚神態自若,反觀錢文君,後面的比賽就有些心不在焉憂心忡忡了。

裁判員短暫的和稀泥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只要張揚咬著不放,這件事兒哪怕裁判員是自己這邊的朋友,也是很難善了的。

終日里為非作歹,今天總算踫到硬茬了,一個處理不好,後面可能就是徹底告別台釣競技圈的恐怖後果。

出了這檔子事兒,陳光祖作為參與者之一,自然是知道事情始末的。

萬幸的是,換釣位的事兒暫時還沒暴露出來,投毒未遂這事兒成立不成立沒有準確的標準,裁判員跟仲裁組這邊還有一定的操作空間。

張揚跟錢文君還在台上比賽,陳光祖已經跟相熟的領導研究如何把這事兒壓下去了。

經過一番討論,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想辦法讓張揚放棄指控,這事兒就能翻篇,真較真的話,錢文君的事兒坐實了可就難受了。

陳光祖用手機打字,偷模給錢文君發了個消息。

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張揚澹定的放下手里的釣竿開始收拾釣線浮漂等比賽中用到的東西。

這時候,憋了一整場沒說話的錢文君開口了。

「這場我認輸,放我一馬怎麼樣?」

話說到這份上,代表著錢文君慫了,徹底放低姿態請求張揚放他一馬。

張揚听到這話,嘴角微微翹起,小聲道︰「怎麼?不裝無辜了?」

「你開條件吧!怎麼樣這事兒能翻篇?」錢文君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讓張揚開條件。

畢竟現在張揚佔據著絕對的主動權,一旦到了驗證散炮是否投毒的具體操作上,錢文君就徹底廢了。

張揚眯著眼楮看了對方一眼︰「行,你也算聰明人,我就給你次機會!

跟小凡掐魚的賭注兌現了,再把上一場陰人丟掉的冠軍獎金陪一份。

最後,是追比賽的冠軍積分賠償,好不容易有機會拿四類賽冠軍的,那可是兩百分呢,就這麼沒了,賠點錢不過分吧?往少了算,一分五十塊,兩百分也算一萬!

補償金加一起三萬塊,外加這一場給我造成的精神損失費一萬塊,總共四萬,不多吧?」

「你……」听到張揚要這麼多錢,錢文君面色大變,頓時有點怒火中燒。

「為難啊?那就算了,是你求著我,我才考慮饒你一次的!我也不缺錢,要不然就按正常流程走好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加藥的畫面,我手機錄像拍下來了呢!」

說完這話,張揚從釣位上起身來到身後竿包側面網兜上,將放置的手機取了下來。

看到張揚的手機,錢文君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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