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我知道你是你爹爹的掌上明珠,我也知道你爹爹為了你,他什麼傻事都可能做?但是,我這個師父和和你五爺,也是他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了我這個師父,他公告江湖︰說他偷了秘籍,秘籍在他身上,說天甲奇門和我沒無關系。
「其實,你去京城給師公看病的時候,師公就已經想到這個結果了?只是師公不想承認,只是師公不願意正視和面對。因為,憑著師公對你爹爹的了解,師公到現在都不能相信,你爹爹會做這樣糊涂的事?是的,你爹爹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說到這里,慧雨停下,想听听屋內的秦月有何反應?
他等了一會,見秦月沒答話,接著說道︰「當然,師公知道你爹爹的心意。他是想永絕後患,讓我們幾個人能徹底地過上安定的生活。但是,他怎麼能如此的愚蠢透頂?沒有了他,再安定的生活我們稀罕嗎?
「師公要告訴你,你爹爹是不對的,錯在你爹爹身上。既然愛你這個女兒?愛我這個師父?愛一直陪伴他的五叔?為什麼那麼恨心地離開我們?月兒,你當時才六歲,你有什麼錯?你沒有錯!我和你五爺也同樣沒有錯!錯的是你爹爹!對,錯的就是你爹爹。」說著,慧雨的眼楮模糊了。
他眼前浮現出秦毅從小到大的樣子,以及和秦毅朝夕相處的一幕幕……。此時此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想念自己的毅兒。如果不是為了秦月,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師公,我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拋棄?因為我是個不祥之人。我爹爹是不應該把我撿回來的,我就應該在深山野林被野獸吃掉。」里邊的秦月終于發聲了。
「你這個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想要師公命嗎?你爹爹已經不在了,你是師公的精神之柱你不知道嗎?師公告訴你,如果當初不是你五爺把你帶到到我身邊,我根本承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沉重打擊,早就跟你爹爹走了。
「你爹爹是不對的,他有權力處置自己嗎?他是他自己的嗎?不是,他是月兒最親愛的父親,師公這一輩子,最主要就三個親人,你五爺、你爹爹、還有你。你爹爹對我來說,就是親生兒子,是十輩單傳的兒子,他怎麼可以扔掉我們,自己走人。」慧雨說不下去了。
停了一會,他接著說︰「死是死者的不幸,更是生者的不幸。死還不容易嗎?死了的人,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事也沒有了。真正不容易的是活著,因為活著的人,要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要刻骨銘心的思念著他們。
「你爹爹其實是最自私的,他自己是痛快了,達到目的了,可他們痛苦留給了我們。月兒,不要為你爹爹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傷心。咱們不傷心,不傷心好嗎?」慧雨說著,自己卻傷心得眼淚奔涌。
里邊的秦月沒有回話,慧雨把耳朵貼到門縫,听到秦月在里邊哭涕。
「月兒,別哭,別哭壞了身子,听師公的。」里邊還是沒有聲音,慧雨有趴在門縫听了听,秦月還在里邊抽搐,「月兒,你開開門,讓師公進去,師公不打攪你,看你一眼就出來,好不好?」
「師公,您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吧!您不要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靜一靜。」慧雨無奈,只好走開了。
做晚飯時,趙女乃女乃問慧雨︰秦月能不能出來吃晚飯?
慧雨搖了搖頭。
「家主,那可怎麼辦呀?」趙女乃女乃心疼的直掉眼淚。
慧雨想了想,問趙女乃女乃︰「我听譚五說,小天宏把茶水給月兒送進去了,是吧?」
「是的,天宏在外邊哭了半天,總算把門喊開了。」趙女乃女乃點頭。
「那好,一會兒做碗手 面條,打幾個荷包蛋,咱們月兒從小就愛這口。做好後,讓小天宏送進去。月兒不開門,就讓小天宏在門外大哭。月兒心軟,小天宏一哭她肯定受不了。」慧雨言道。
趙女乃女乃高興地答應一聲,張羅去了。
慧雨和譚五在廳里又商量好半天,也沒想出辦法。
「家主,你還記得那一次吧?知道她爹爹不在了,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兩整天天,不吃不喝。出來後發瘋的學武功,立志要為父報仇。」譚五說。
「可不嗎?這孩子心思重,重情義。」慧雨點頭。
「上次為了給您看病,發瘋一樣的學天甲奇門。」譚五接著說。「
她這是練成了,要是出了狀況她肯定不能輕易放棄。」慧雨道。
「真是萬幸,想想都怕。毅兒走了,月兒再出事?我這土埋半截的人還活個什麼勁兒?」當著老主人的面。譚五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大哭起來。
面條做好了,有湯有水,上面有幾個荷包蛋,湯里漂著綠綠的青菜葉,一看就有食欲。
慧雨讓小天宏去給秦月送過去,他小聲的對趙天宏說︰「你就說就你自己,你也不進去,讓你姐姐把面條接過去就行。」
趙天宏鄭重的點頭。趙女乃女乃在一旁囑咐了一句,讓趙天宏一定要小心,湯很熱,小心燙了手。
幾個人都沒敢跟過去,在廳里等消息。
過了一會兒,趙天宏樂得直蹦高回到廳里,一進屋就說面條送進去了,幾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譚五高興地把趙天宏舉起,說我們天宏立功了。
趙天宏說,上次姐姐也說他立功了,但他到現在也不知立得什麼功?
慧雨好奇的問起是怎麼回事?趙天宏復述了當時的情況。
慧雨听明白怎麼回事後說︰「小天宏,你那次還真的是立功了,立大功了。」
趙天宏問慧雨自己立什麼功了?
慧雨想了一下說︰「小天宏太小,等長大再告訴你。」
趙天宏說姐姐當時也這樣說的。
估計,秦月面條吃完了,慧雨又打發趙天宏去找秦月要吃完面條的碗。他是擔心,秦月不吃。過了一會兒,趙天宏把空碗拿回來,大家總算放心了。趙女乃女乃高興的流眼淚,說自己這碗面條總算沒白做。
第二天早上,幾個人都眼巴巴地盯著秦月的房門,但結果令人失望,好在趙天宏還是把早飯和水送了進去。
一天、二天、三天過去了,秦月都沒有從房間里走出。隔著房門和她交流,雖然她的話很少,但還是有答話的。但慧雨和譚五想進去,總是那句話︰「對不起,您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可是,三天多過去了,誰也不知道秦月的這「一會兒」是多長時間?雖然不是不吃不喝,但也不能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呀?這一家人都愁容滿面。
該說的也說了,該勸的也勸了,就是沒有效果,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四天的一早,慧雨又在秦月的門外苦口婆心,雖然這些話都說了不止一次,但慧雨還是不厭其煩。慧雨也沒指望有奇跡出現,他只是想听听秦月的聲音。但是,秦月隨口說了一句話,︰「我想找我爹爹去。」讓慧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慧雨說給了譚五,譚五也六神無主了。人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往往能發見柳暗花明,這時候的慧雨就是這樣。
「你覺不覺的我們在毅兒這件事上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慧雨問譚五。
「家主想到了哪一個?」看到家主兩眼放光,譚五驚奇地問。
「李如剛,月兒的義父。」慧雨回答。
譚五沒說話,他在思考。
「你想呀?毅兒出事的前一天,把月兒的小馬送到了軍營,在軍營和李如剛在一起待了好長時間。毅兒出事後他很快趕到,把咱們這個院子征用,其實是保護起來。如果不是事先計劃好,能那麼趕巧嗎?」說到這里,慧雨停了停,「我听月兒說,他從不去毅兒的墓地,月兒想把她小馬的遺骨遷移過來陪伴毅兒,他堅決不同意。還有最重要的︰他肯定知道很多,但卻從來都閉口不談這件事。」
譚五想了一下,「听您這麼一說,這里邊還真有些蹊蹺?家主,您的意思是?」
「把他找來,說不定他有辦法勸說月兒。」慧雨說道。
譚五眼楮一亮,「我這就去請他。」
中午的時候,李如剛跟隨譚五來到老宅。已經听了譚五介紹了全部請況,但如剛好像一直在猶豫不決。
當他听慧雨說秦月想找她爹爹去,李如剛終于有了決斷。
「知道了,我這就去見她。」听話听音,李如剛顯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李如剛來到了秦月門前,「月兒,我是義父,開門讓我進去。」
「義父,您怎麼來了?對不起,您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您放心,我沒事的。」秦月還是那句話。
「月兒,義父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听了一定會特別特別的高興。」李如剛說。
「這世上已經沒有能讓我高興的事了。」秦月已經心灰意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