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大半月過去。
余罪劇組開始拍攝進度緩慢，經過這段時間磨合，相互間默契增加很多，不管誰拍攝完一場戲，第一時間都是跑去看回放。
「臥⺪，小兔崽子，你們看歸看，誰把老子煙順走了？」
被一堆人擠到外面，汪洋笑罵。
這場戲不行，他已經說過了，但自從被林尋開了個頭，不管行不行都要跑來看回放，其他人也跟著學。
好不容易等他們商量好怎麼演，外面抽完一根煙的汪洋才坐回導演位置。
「準備，第七十八場，第五鏡，a！」
「砰！」
一記飛膝撞到肚子上。
這場是拍林尋挨打戲份，前面好幾條都沒過，在許平秋和汪洋蠱惑下，林尋讓對手演員真打。
當然，他衣服里有護具可以保護自己。
實打實挨了一下，林尋躬身，瞳孔放大，張嘴吐酸水，把打他的演員嚇一跳。
但沒收到林尋喊停口令，他只能繼續打。
一幫人拳打腳踢，林尋雙手抱頭護住要害一言不發，直到汪洋喊過。
「沒事吧！」
「對不起，剛剛有一腳歪了，沒按招規定地方踹。」
「別躺著，站起來跳跳。」
「我沒事，繼續，嘶！」
肚子，腰間，手臂，大腿，後背，這些要挨打的地方都有護墊，但依舊疼啊。
打著打著總會出意外，有幾腳是揣在林尋沒護墊地方，他也只能咬緊牙關，起身後揭開衣服看，身上紅了一大片，有幾處還發青。
「我沒事，你們不用圍著我。」扶著腰，林尋一瘸一拐走到旁邊椅子坐下。
暫時不用拍戲的邢非給他遞過去水。
「你也不用管我，閑著沒事就去監視器那邊看看吧，學習別人是怎麼表演的，多听听導演看法，這種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
在別的劇組，普通演員哪有看監視器機會，不懂的東西問人，人家也不鳥你。
憑什麼多年辛辛苦苦模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你一個剛入行新人一問我就要教給你？
也就這部戲林尋全額投資，他是大老板，別人才給他面子。
「嗯，我會認真學的。」一步三回頭，有點不放心他，邢非慢吞吞去監視器那邊。
一晃又過去兩周，在多次加班拍攝情況下，十二集全部拍完。
殺青宴上，不怎麼喝酒的林尋端著酒杯走到導演汪洋和許秋平面前。
「汪導，許老師，這段時間辛苦了，我替劇組敬你們一杯。」
表演這玩意完全是水磨工夫，拍戲越多，琢磨越多，演技越好，他前世只是個十八線小藝人，拍戲機會不多。
只靠學校里理論知識支撐是不行的，他需要更多的實戰。
許秋平和汪洋給了他很多建議，糾正很多錯誤，對他來說幫助很大。
「客氣，我只是拿錢辦事，你要謝就謝老許和其他演員吧，他們付出不比我少。」
每次都看回放，拍攝進度能快得了就有鬼了，之所以能按期拍完，全靠加班。
特別是最近幾天，每天拍攝十七八個小時。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大家。」面對眾人，林尋許諾︰「如果能有第二季，我肯定再用原班人馬，一個都不少。」
演員這個行業來錢快，競爭也大，一部戲除了內定角色，留給中低層演員角色不多。
許秋平拍戲二十多年，也算個老戲骨，但平時聊天中他透露，現在一年最多兩部戲，有時候兩三年都接不到一部。
連他都這麼難，更不能要說其他剛出校門的年輕人了。
林尋的許諾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福音。
酒後，伶仃大醉的汪洋拉著林尋語重心長勸導︰「兄弟，哥哥勸你一句，以後拍戲別用自己錢。」
……
一部戲拍完還有後期剪輯，配音，光電申請播放權，林尋把這幾場忙完已經一個月後。
魔都，天行辦公室。
「姜總，我請你幫忙聯系的買家怎麼樣？」
後期制作還在尾聲的時候他就拖姜寧聯系買家。
按照正常流程，是制作方拿出劇本，買方投資錢，然後才拉班子找演員拍攝。
但林尋名氣不大，知道沒人投他，所以才孤注一擲拿自己的錢拍，拍完拿著成品找買家。
「愛奇優三家出價最高，其中愛奇視頻兩千五百萬一次性買斷。」
姜寧說完，林尋撇嘴不屑道︰「說下一家吧。」
總投資一千五百萬，他對外報的是兩千萬，多出來五百萬名義上是他的片酬。
從改編劇本到拍攝到後期制作，三個月時間，耗費這麼多人心血，現在愛奇視頻多花五百萬就要買斷，做夢呢。
「我勸你還是好好再考慮考慮吧。」姜寧都有點不忍心說後面的報價。
「說！」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第二家是優褲視頻，兩千萬二百萬買三年播放權。」
如果是第一家是逼良為娼，第二家就是強暴，兩千二百萬買三年，三年後還有人看嗎？
見林尋面色不變，姜寧繼續道︰「第三家騰旭，一千五百萬買網絡首播權。」
這家是白嫖。
「你選哪家？」
姜寧怕林尋做傻事，雖然剛剛已經讓外面的人把窗戶關閉，水果刀藏起來，大門上鎖。
「第三家，騰旭。」林尋很冷靜做出自己選擇。
「好，我幫你……額，你認真的？」姜寧錯愕，懷疑他腦子有問題︰「你是不是沒听清，愛奇視頻兩千五百萬買斷，騰旭一千五買首播。」
「我還沒聾，賣的就是騰旭，就這樣吧，盡快聯系人簽合同。」
「你這樣就白干了。」
「我知道！」
走出公司，迎面一股寒風吹來，林尋縮了縮腦袋，雙雙放進黑色厚厚風衣口袋。
他這才感覺到，原來已經是入冬了。
公司落地玻璃前，姜寧看著他蕭索背影，愁眉不展。
幾天後，余罪即將播出，劇組唯一的宣傳就是林尋微博的幾句話。
「我主演的網劇余罪明天在騰旭視頻播出，歡迎大家觀看。」
沖著他的名字，粉絲找到這部片子，好家伙，主演一欄就林尋和邢非眼熟，其他清一色生面孔。
再一看導演，不認識，編劇，不認識，投資公司……額，有點點眼熟，好像是投資夏洛特煩惱的公司。
一查，法人林尋他爹。
懂了，這是沒人找他拍戲，自己投資錢拉劇組當男一。
當天晚上，林尋和余罪上了熱搜。
「尼瑪，笑死我了，自己投資自己當男一，上一次看到這事還是五十歲大媽說摟著我古裝男神說小可愛。」
「樓上落後了，最近一次是富家丑女出資當女主，請冠希哥拍吻戲。」
「別的不說，至少林尋還是挺有實力，十二集網劇，怎麼也得兩三百萬，大制作啊。」
「北電學生路過，上個月導演系師兄拍了一部二十八集網劇，耗資七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