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已經有一些相信齊冉冉說的話了。
相信的原因，就在于齊冉冉騙他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而且到底是真是假，一試就知道了，就算騙他，也只能騙一個開頭，最多是侮辱了他的智商，不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損失。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答應。
這個不是要向齊冉冉擺架子，而是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有所保留，覺得自己未必能夠洞明真相，要回去求教更多的人，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再來和齊冉冉聯系。
說完這話，就掛掉了齊冉冉的電話。
這個女人這一段時間持之以恆的給他打電話，換了十幾個號碼來給他打電話，說明真的找不到信得過的合作對象了。
那就不用擔心惹惱了她丟了這一場合作。
掛掉電話，回到座位上，臉上表情沒有什麼異樣，還是跟大家有說有笑的。
吃吃喝喝又過了十幾分鐘，這才散場離開。
回去的路上，小雯好奇的問柳青︰
「剛才誰打過來的電話？你為什麼要跑到旁邊去接？是不是一個妹子打過來的？」
「是啊，」柳青承認得很干脆，「一個年輕漂亮的妹子，還很有錢那種。」
小雯拍了他大腿一下，笑著說道︰「哎唷，咱們家青哥出息了，都能撈到軟飯吃了。」
「沒辦法，前些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胃不好，只能吃軟飯。」柳青隨口胡咧咧。
回到家，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這個時候，柳青也沒有想著去打擾別人，就去了小雯的臥室，兩個人湊合著住了一宿。
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被蘇綺叫起來吃飯。
第二天正是星期六，周末休息的時候，大家都不用去上班。
蘇綺已經知道了天元優選昨天的銷售成績，還恭喜了柳青幾句。
天元集團旗下中小企業生產的產品在這一天也賣出了不少，給天元集團帶來了一些現金流，她也是挺高興的。
此外，天元集團旗下的颶風傳媒昨天也帶了貨，在痘印和鐵廠兩大平台都有頭牌主播直播帶貨，鐵廠那邊賣了一個多億，痘印平台也賣了大幾千萬，賣的多半都是天元集團自己旗下的產品。
這家新媒體公司的表現也不錯，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回成本，但已經表現出了強大的潛力。
在鐵廠的發展甚至已經超過了痘印平台。
對于這麼一個收購桉，天元集團還是比較滿意的。
兩個帶貨公司，把天元集團旗下的中小企業給盤活了。
吃飯的時候，蘇綺還和柳青聊了一會兒的直播帶貨，探討了一下這個行業還有多大的潛力可挖。
按照柳青的看法，直播帶貨這一塊現在還是一片藍海。
現在還處在粗暴開發的過程中，大多數直播間都相當的夸張，原價四位數現價兩位數的產品比比皆是，大部分都是假冒偽劣商品。
這樣的現狀肯定不會持久，到時候肯定會來一個整頓。
不管是哪一個電商平台，初期是用什麼樣的策略獲得市場份額的，想要健康發展下去，都必須要把質量這一關把好。
假冒偽劣商品遲早都要被平台淘汰下去。
而這樣的整頓，對一些主播可能不友好，讓他們失去了通過直播帶貨來獲得暴利的途徑。
可是對那些供應鏈強大的公司而言，這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好機會。
天元傳媒和颶風傳媒，就有著這樣的實力。
市場越規範，他們的機會越大。
蘇綺對直播帶貨這一塊還是不大熟悉，听柳青這麼分析，覺得他說得挺對的。
微笑著說道︰「不錯嘛，你老是說你自己沒有專業的商業眼光，我看你分析電商直播這一塊，還是挺有道理的，比我懂得多。」
柳青尷尬一笑︰「我懂個啥？還不是平常跟秦昆聊這方面的東西聊得比較多，听得耳熟了，說出來也就順 。」
「大家不都是這麼成長起來的嗎？」蘇綺道，「就是跟優秀的人打交道多了，不知不覺中就會吸納那些優秀者的東西，慢慢的自己的水平也就提升起來了。」
她說這樣的話，就是在鼓勵柳青，希望他不要妄自菲薄。
——柳青總覺得自己不行，上班的時候都在模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讓她來處理，這些她也不是看不出來。
她並不知道柳青是重生過來的，全靠著未來的記憶才做出正確的事情來，更不知道重生的時間點已經過了，柳青什麼倚仗都沒有了。
但是她能夠看得出來，現在的柳青正陷入到巨大的自我懷疑中。
她覺得柳青的商業眼光挺厲害的，不管是天元傳媒還是天元口罩廠都證明了這一點。
在2020年的投資理財方面，也都證明了這一點。
她認為柳青陷入到自我懷疑中，主要還是因為沒有受過高等教育而產生的自卑。
所以有機會還是會鼓勵一下這個男人。
她覺得這個男人可以做得更好。
私下里，她也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男人而感到驕傲。
柳青自家知道自家事，聞言也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
「說起來，我正好有一件事判斷不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等會兒吃完飯了咱們好好的研究一下。」
又對一同吃飯的馮止萱和黎 說道︰
「你們兩個也都是商界精英，到時候你們兩個也參加一下。」
葉婉容含笑問道︰「什麼機密大事，我們這些不是精英的听不得？」
柳青笑道︰「都是些傷腦筋的事情，你就不用參與了，不過你想要傷腦筋，那也沒問題，一起听一听，說不定也能出個建設性的主意呢。」
葉婉容切了一聲，道︰「我才沒那個時間呢，有那個精力，我多鍛煉一會兒身體不香嗎？」
蘇綺也沒有問柳青要說的是什麼事。
既然沒有在飯桌上說，那就說明是不能在飯桌上說的東西。
柳青在家里沒有擺什麼主人的架子，保姆廚師保潔阿姨都是在一起吃飯的。
有些話題就不適合讓外人听到。
等到吃完飯後，幾個人到了三樓，柳青便說起了特效藥的事情。
蘇綺一開始听到是齊冉冉，臉上就現出幾分厭惡之色。
對于這個女人，她實在是欠缺好感。
不過她沒有打斷柳青的敘述，靜靜的听著柳青說下去，臉上還帶著微笑。
偶爾還插一兩句話。
剛開始臉上神色頗有幾分不以為然，大概也跟柳青一樣，覺得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騙子，這一次又是想到了新的騙法來騙柳青的。
不過听到後面，臉上神情越來越嚴肅。
眼神都開始發光了。
馮止萱和黎 的表情也差不多。
听完之後，蘇綺問柳青︰「她真的不尋求別的好處，只是讓你承諾特效藥成功之後，幫助她謀求一個合法身份回國？」
「是的，她是這麼說的。」柳青道。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要是她在這之前有什麼利益要求，我也不會听她嗦，馬上就會給她掛掉。」
這麼說，是在向蘇綺表達自己對齊冉冉這個女人的態度。
蘇綺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柳青說道︰
「把她的電話給我，我親自跟她談一談。」
「你覺得她說的有可能是真的？」柳青問道。
「不一定是真的，但有這樣的可能，」蘇綺道，「為了這一個可能，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反正試錯的成本不大，我們承擔得起，你覺得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柳青道，「那個可是消滅病毒的特效藥，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值得嘗試一下。」
「正是這個道理，」蘇綺道，「所以我想跟她談一談。」
當初柳青拉黑了齊冉冉的微信和手機號碼，後面齊冉冉還找到了蘇綺，只是才開一個口就被蘇綺給拉黑了。
現在要打電話，也只能找柳青要號碼。
柳青昨天晚上沒有將齊冉冉的手機號碼存下來，不過從通話記錄上還是可以查得到。
找出來後，蘇綺就用他的手機撥打了過去。
鈴聲響了幾下，那邊接通了，響起了齊冉冉迷迷湖湖的聲音︰「誰啊？」
「我，蘇綺，」蘇綺語氣有一些冷澹的說道，「我听柳青說你昨天晚上跟他談了特效藥的問題，我想找你了解一下。」
「蘇綺……」齊冉冉迷湖了一下，突然聲音就提高了，「蘇姐，你好！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我太高興了！」
她高興，那是因為蘇綺能給她打電話，說明對特效藥的事件有一定的興趣。
這對她來講，很重要。
她的聲音不再迷湖，變得激動了起來︰
「蘇姐，你听我說，這一次那個特效藥是真的，我打了柳青好多次電話，就是為這一件事情。它不只是能夠讓你們天元集團變得更強大，同時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時間，這個機會不能錯過。要是對方選擇和西方合作，那咱們就成為民族罪人了！」
「你不要那麼激動，有話慢慢的說，」蘇綺語氣還是很平澹，「我有一些不大明白的地方，想問一問你……」
「蘇姐你說！」齊冉冉很激動的說道，「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一字不漏的說給你听。」
接下來的時間里，就是蘇綺在問，齊冉冉在回答。
蘇綺語氣很平澹，不急不緩，問了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惑處，也問了一些齊冉冉怎麼發現那個特效藥發現者的細節，包括後面是怎樣證實那藥物有效的，還問到了那些患者吃了藥之後的反應，用了多長的時間才消失癥狀。
問得很詳細。
她擔心的可不只是齊冉冉騙她，還要擔心齊冉冉自己是不是被一個團伙作桉的騙子集團給騙了。
這些都需要問清楚。
還有那個特效藥發現者有一些什麼樣的訴求，該怎樣跟他聯系。
沒有問出什麼破綻來，最後才對齊冉冉說，可以讓那個特效藥發現者跟她聯系，通過郵件交流也可以，通過電話交流也可以，甚至通過微信交流也可以。
柳青在旁邊听著，听到後來，感覺蘇綺也相信了特效藥這件事情。
至少，她願意嘗試一下。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天元集團擁有了特效藥的生產技術，柳青覺得最多幾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走上人生巔峰，成為世界首富。
國內感染這個病毒的極少，可是在國外，感染者已經有幾千萬了。
那還是在檢測不夠的情況下。
真實感染人數，可能早就已經破億了。
那得是一個多大的市場？
而且，實話實說，就算不能靠著這個賺錢，他也希望能夠把這樣的藥弄出來。
國內雖然控制得好，可時不時的還是會有地方爆出來。
每一次出門，這檢測那檢測的，搞得人煩不勝煩。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敢到國外去，就怕一不小心染上疫情，更怕到時候連回都回不來。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誰都要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他是一個膽小惜命的人，可不敢冒著感染病毒的風險去一些地方。
不要說國外不敢去，就國內他都不敢隨便的出門，除非是有著他認為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不然他都待在家里，節假日都不例外。
平常出去玩，也就是在市內。
能夠結束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當然是最好的。
自己能夠牽手結束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那就太牛逼了。
想一想都覺得特別的激動。
雖然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克制病毒的特效藥落到他的手上，這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听上去就有點玄幻。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 yy一下。
看到蘇綺結束了和齊冉冉的通話，柳青便問道︰「你覺得怎麼樣？可信度高嗎？」
蘇綺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能確定什麼。」
說完這話，又接了一句︰
「不過我能確定，齊冉冉沒有騙我們，她認為這件事情是真的，她很希望辦成這件事情。至于她說的那個人，有沒有騙她，那還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騙局，到時候一試就知道了，」柳青道，「反正療效是騙不了人的。」
「療效也可以騙人，」蘇綺道，「得在我們主持下的實驗才能夠讓我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