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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回 淚干心也死 (4)

楊貞接道︰「這樣就對了。其實師娘要你們去做的事非常簡單。鐘響,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青城,無論如何都要請你的二師娘回到萬和門,就說我兒吳江楊特別需要她的母愛。」

鐘響躬身一禮,說道︰「是。師娘,弟子何時動身?」

楊貞說道︰「現在就動身吧!」

鐘響遲疑片刻。道︰「師娘,那麼你怎麼辦呢?」

楊貞輕輕一嘆,道︰「已經四年了!鐘響,你放心去吧!師娘自有分寸。」

鐘響對師娘的話是不敢不听,但是此時要去卻又放心不下。最後,在楊貞的再三推促下,鐘響只得兩足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娘,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弟子可就走了。」

楊貞見鐘響去後,便對著馬劍華說道︰「劍華,你回到萬和門去吧!特別要為你的師父設下祭壇,以後每年蓬祭日都要厚禮祭拜。」

馬劍華不由暗吃一驚,道︰「師娘,那咱們一起回萬和門吧!」

楊貞痛苦地搖著頭。道︰「吳郎已經不在人世間,楊貞回去又有什麼意義?馬劍華!師娘的心有多痛苦,你是不能夠體會到的。回去吧!不要逆著師娘的話。」

馬劍華不禁又鼻酸淚落。道︰「不。師娘,弟子決不能丟下師娘而離去。」

楊貞長長一嘆。道︰「劍華,你不要這般執意。回去吧!萬和門需要你。」轉身又對著溫麗說道︰「溫姑娘,吳江楊就拜托你了。你……你就與馬劍華帶著吳江楊一起回去吧!」

溫麗兩眼含淚,說道︰「夫人,難道恩公不在人世間,你就不能活了嗎?起碼你要為吳江楊活著啊!」

楊貞非常矛盾和痛苦。道︰「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生不如死,可死又不知該死于何方何地!雖然我放心不下我聰明可愛的兒子,但有江清妹子和溫姑娘照顧,我就有一萬個放心了。」楊貞說到這里,便深情地撫模著吳江楊。又道︰「吳江楊,你已經有四周歲了。要听話,好好學習武藝,長大後要象你的父親一樣,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吳江楊啊我的好兒子!你要記住娘最後的話,江清才是你的親生娘,吳勇就是你的親生爹。」楊貞說到這里,忽揮淚便欲離去。

馬劍華大驚,急忙擋住師娘的去路,跪地求情。道︰「師娘,你不能走,你一定要為吳江楊和我們活著。師娘,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們!」

此情此景,吳江楊不由被嚇得大哭起來,本能地撲向母親的懷抱,緊緊不肯放。這麼一來,一門主僕四人竟是哭成一團。

忽然,有一支宏亮的聲音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楊貞覺得聲音很熟悉,不由抬頭觀看,卻見原來是靜賢師太,于是起身行大禮。道︰「師太到來,量必知道楊貞之事,也理解楊貞之心。」

靜賢師太面上的皺紋已深了許多,但給人的感覺是顯得更加慈善。她點一點頭,說道︰「阿彌陀佛,老尼知道你還有一段不了情緣,故此特來為你化緣的。楊貞,老尼想要收你為徒,以後你只要一心向佛,來生自能與吳少俠重結情緣。」

楊貞一听,眼楮不由一亮,上前跪下,並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在上,弟子楊貞給您叩頭了。」

靜賢師太十分高興,一邊扶起楊貞,一邊說道︰「好徒兒,起來,快起來。」

溫麗和馬劍華見此情景,不禁又驚又喜。行禮說道︰「師太,難道我家師娘(夫人)真就這樣出家了麼?」

靜賢師太念道︰「阿彌陀佛。此仍必經之路,別無選擇了。溫姑娘,馬劍華,你們回到萬和門之後,要好好教養吳江楊,協助你們的小主人繼承父業。」

馬劍華和溫麗躬身行禮,道︰「是。我等遵囑不違。」又回頭看著楊貞,道︰「師娘(夫人),你真的要……」

楊貞雙掌合什,念道︰「阿彌陀佛。楊貞已定決進入空門,溫姑娘,馬劍華,我兒吳江楊就拜托你們了。」

在這時,靜賢師太又念道︰「阿彌陀佛。徒兒,我們走吧!」

楊貞恭恭敬敬地道︰「弟子遵命。」楊貞說罷,就跟著靜賢師太走了。

吳江楊見母親突然要走卻又沒有帶上自己,便不由「媽媽」地哭鬧起來。溫麗急忙將吳江楊摟入懷中千般萬般地撫慰著。

楊貞突听到吳江楊的哭鬧聲,不禁又是一陣心痛,腳步也就不覺地停了下來,回首望著吳江楊,淚水不斷地順著臉龐滴落大地。忽時,耳邊又響起靜賢師太的聲音︰「徒兒,我們走吧!」楊貞只得恨下心來,揮淚辭去了。

馬劍華和溫麗看著楊貞的背影漸去漸遠,忍不住已是淚流滿面。

二月之後,楊貞在峨嵋庵正式削發為尼。從此,楊貞便成了靜賢師太的得意高徒。

—全書完

97年至07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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