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明一見大慌,連忙回道︰「大媽,我是來找人的。」
那中年肥婦嬉道︰「曉得,曉得,來這里的人都是為著找人,不過要找的人都是女人。」
此時,有二大膽的妓女上前爭拉著陳友明的袖子,道︰「來嘛!帥哥,不要害羞,我會讓你滿意的。」
陳友明這下可不但是大羞,而且是大腦了。喝道︰「退下,退下,都給我退下。今天我要找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眾妓女一听,都不禁大驚,即時逃之夭夭了。中年肥婦一怒,厲道︰「客官,請你出去,這里的姑娘不歡迎你。」
陳友明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放下。輕道︰「這回還不歡迎我麼?」
那中年肥婦不由眼楮一亮,搶步上前抓起銀子,瞧了一瞧。喜道︰「嘻……客官還這般大方的,歡迎,自然是歡迎嘍!女兒……」
陳友明一見忙打住她的話,道︰「我說過,我是來找一位男人的。他姓張,名叫玉書,二十余歲,身穿白袍,長相俊美。」
中年肥婦一怔,忽又賠笑而道︰「客官,我想起來了,昨晚確來了一位姓張的公子,就是穿白袍的,相貌也真英俊。我的女兒們可個個都喜歡上他,就連我的心都很……嘻……」
陳友明又忙打斷她的話,道︰「他在哪里?」
中年肥婦道︰「就在上面三樓第四間。嘻……客官,是不是你要上去看看呀!」
陳友明一听,當即起身上了三樓。當真,在第四間房中正傳出張玉書和女人婬穢的聲音。陳友明不禁是感到陣陣刺耳,猛地踢開房門。厲道︰「張玉書,你已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張玉書正與三名妓女光著身子鬼混在一起,突見此變時,不禁是嚇得一身冷汗。猛然間,他將被單一甩,把三個女人連同自己包在被窩里。道︰「友明兄,你也太缺德了。現在我懷中有三位姑娘,如果你要濫殺無辜,那麼就出劍吧!」
陳友明冷道︰「嗤!張玉書,給你們一點兒時間,把衣服穿上,若敢拉拉扯扯的,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他說罷便背向著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後,陳友明回轉身子,對著三名妓女厲道︰「沒有你們的事了,快快滾出去吧!」
三名妓女早已被嚇壞,慌慌張張地溜了出門去。張玉書冷道︰「友明兄,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竟迫著老朋友走投無路。」
陳友明也冷冷地道︰「這只能怪你作惡多端,咎由自取。」
張玉書不禁「哈哈」地一陣大笑,道︰「在楊貞之前,你我爭強斗勇,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著能得到清妹的芳心嗎?在楊貞之後,我以主動退出,不再與你爭了,而你還是一樣兩手空空。江伯伯要一統天下,特邀我的父親相助,且強迫八大門派的人質,請問這難道就不是罪過嗎?」
陳友明回道︰「二師叔和八大專家皆死于青面魔王之手,青城派的家園也是毀于青面魔王之火,這不能歸罪我的師父。」
張玉書又道︰「你這是強詞奪理。若非你師父,他們那會有此劫難?而我的雙親也不會死在劍春莊中。好吧!我再問你,咱心愛的女人被人所奪,你說能恨不能恨?」
陳友明一怔。道︰「師妹愛吳勇,這是她自己的追求和選擇,而你我根本無權過問,更無權記恨。」
張玉書冷冷一笑,道︰「陳友明,你原來是一個孺弱之夫,面對強敵就如老鼠遇上大貓,一點能耐也沒有了。作為男人,心中既有了愛,就非取之不可,這才會激發拚搏和沖刺的精神,人生道路才會有光輝。」
陳友明回道︰「不管你的理想有多大,志氣有多高,都必須在正確的軌道上發展,否則就成了世人皆誅的惡魔了。」
張玉書又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知道快樂永遠是寄居在別人的痛苦上。比喻說,當你憤怒不滿的時候,就得拿別人發泄出氣,心情就會舒服了。友明兄,你總不會導致到別人打你一拳時,你還是喊著快樂吧!」
陳友明憤道︰「你這是狡辯!在我的心中,只有一個理字,理該為則為之,理不該為則不為矣。」
張玉書又是大笑著,道︰「天下有多少事出自一個理?你所要得到的別人也想要得到,如果不排斥別人又怎能得到呢?」
陳友明有點煩了,道︰「張玉書,我沒有象你一樣靈利的口舌,我也不想和你多費時間,我只希望你能跟著我回去,讓大家對你進行公正的處罰。」
張玉書長嘆一聲,道︰「沒想到我費了這麼多的口舌,最終都不能讓你開開竅兒。好吧!就算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讓出一條路給我走吧!」
陳友明道︰「跟著我回去自首,這就是你最好的出路。」
張玉書沉思著,忽上前二步,說道︰「好吧!既然你非要我回去不可,那我就跟著你回去吧!」那知,他的話音剛畢,一劍已是刺了過去。陳友明萬沒想到老朋友會如此卑鄙襲擊自已,倉促一閃,胸膛已是被劃出一道小傷口,鮮血就流了出來。
張玉書一劍得利,心中不由大悅,第二劍也就隨之出擊。陳友明這回是跳身避過,劍也已握在掌,迎上前便與之戰起來。約二十多招過後,雙方互相一接掌,便各自退出幾步。陳友明怒聲說道︰「張玉書,你最好不要迫我。」
張玉書面上充滿幸災樂禍之色。忽訝道︰「咦!清妹,你怎麼也來了?」
陳友明聞言信以為真,回頭一看時,卻不見到人,這才知中計了。張玉書卻已趁間撞破窗戶跳下樓去,就順著街道逃之夭夭了。陳友明十分惱怒,縱身也跳了下去,緊追而不肯放。街上的行人見況,都感到害怕,慌忙閃避一旁。
忽時,張玉書剎住了腳步,因為他已發現有一個人正從城門外走進來,而且這個人明顯已發現了自己,所以他不偏不倚地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這個人是道人打扮,立如鐵塔,不言自威,其眼楮竟死一般地盯著張玉書。不用多說,這個人就是胡道人了。
張玉書這下是大驚失色,回頭又見陳友明傲然地站在後面。道︰「陳友明,你可曾想起,那一天你我兄弟聯手擊敗胡道人之事?現在胡道人就站在眼前,你我兄弟就再次聯手將他擊敗吧!」
陳友明冷冷地道︰「彼一時,此一時,你要分清楚才是。」
張玉書感到絕望和怨恨,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陳友明要致我張玉書于死地以達美其名,所以你們事先約好,要前後包抄于我,以絕我張玉書。嘿嘿!我張玉書也是名門之後,難道會怕你們不成?」他說罷已一劍進擊陳友明。
陳友明這回並不客氣,出劍而迎戰。五十招過後,張玉書已漸覺不妙,慌忙尋間欲逃,可是後面卻又有胡道人,于是又大戰近四十招,稍後便是敗下了。顯然,張玉書已是戰之不勝,逃之不能,成為甕中之鱉了。張玉書忽把劍一收,哀嘆道︰「沒想到我張玉書會如此慘敗!好吧!要宰要割,你們請便吧!」
陳友明厲道︰「這里沒有人想要你的命,但有一個非常清楚的目的,就是要你回去認罪。」
胡道人一劍已入殼,二話不說,轉身便向城外走去。張玉書在陳友明的監視下,只得無可奈何地跟著走了。
一路上,三個人是居前中後,始終都保持在一定的距離,盡管張玉書想要逃走,也是毫沒有勝算的。行行之中,已來到一道狹窄山崖。張玉書不由惡念頓生,忽而哭喪著臉。道︰「胡道人,是我對不起你!你就一劍殺我解恨吧!反正遲早都是一死,我又何苦去遭受吳勇的羞辱。求你了,你快殺死我吧!」他說著,便故意搶步上前去。
胡道人冷冷地道︰「要你死的人不是我,給你生的人也不是我。」
張玉書又道︰「不,我求你了!求你殺了我吧!我確實無顏去見他們!」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住胡道人的衣袖,猛地用力一推,胡道人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當時是足下一踩空,人就墜下崖去,幸虧他動作快捷,伸手時抓到山崖的沿邊。
張玉書一見,卻已露出猙獰的面目。笑道︰「哈……胡道人,你去死吧!」他說著一腳已踩向胡道人的手,不料用力太大,竟將沿邊的土石踩個崩塌,一站不穩,連人也就掉了下去。
陳友明不由是被眼前這一幕劇所驚呆了!他是一時無計可施,茫然失措。
後事如何?且待下一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