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勇感到很意外,疑問道︰「前輩的意思是要退出白石寨麼？」
天觀道長點了點頭地說道︰「不錯。青面魔王的力量加上黃露的力量就等于我們必敗無疑。如不量力而為與之相踫撞,那就只有一死了。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那怕無柴燒啊！」
吳勇說道︰「前輩所言,晚輩已心領神會。但是該如何退出白石寨呢？」
天觀道長撫模著銀須,道︰「如果造船順江而下,時間已來不及,所以此念頭只能打消。但天也無絕人之理啊！貧道已觀察天文,預算到後天將會天寒地凍,白龍江之水將會凝結成冰,那時大家就可橫跨白龍江,悄悄地離開白石寨。只是為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穩住青面魔王和黃露及杜大等人。」
吳勇心中暗暗一喜,問道︰「于前輩之見,應該如何穩住青面魔王和黃露及杜大等人？」
天觀道長說道︰「青面魔王為何幾天來是圍而不打？原因有二,其一是要看黃露的手段夠不夠狠毒；其二是要讓大家感受死亡的恐怖。另外,黃露為何得逃之後沒有即刻帶來魔眾報仇？原因也有二,其一是她要讓江流毒性發作而為禍白石寨；其二是黃露身受內傷,也需要調治一下,同時她還有可能在青面魔王的面前掩飾自己是大敗而逃,並會象杜大一樣夸耀著自己,從而受到信任和重用。再說,他們一致認為白石寨是危在旦夕,之所以用慢兵之計,只是要耍貓玩老鼠的游戲罷了。所以青面魔王依然娛樂不休,剿毀白石寨的事情必定是交給黃露與杜大。因此只要用激戰法穩住黃露,大家就一定能夠成功地逃出白石寨。」接著,天觀道長便告訴吳勇要這般這般和如此如此。
吳勇听著听著,不由是對天觀道長的推斷事情及應變感到心誠口服。
次日近午之時,郭生忽匆匆來報,道︰「啟稟掌門人,黃露已集眾于寨門口,看樣子是要攻打入寨了。」
吳勇得報後立即帶著江、楊二女趕到寨門城樓頂觀察一陣。事後,吳勇和明文進入內帳商量事宜。吳勇是微笑相向,這般如此地吩咐明文去辦事。明文不知其詳,惑而不解,但他還是依著吳勇之言去做了。
且說明文帶著李丹登上城樓頂,對著外面呼喊道︰「黃露魔女听著,若是有本領就待三天之後在大寨門口決一死戰。嘿嘿！吳少俠已將江盟主之毒盡數驅除了,三天之後,你們不敢攻寨,我們也要沖入你們的大營殺個雞犬不留。」
黃露一听,不由疑惑重重,指罵道︰「明文禿驢,天魔丹仍是絕世之毒物,吳勇有何能耐解除毒性？」
明文大笑而道︰「哈……信與不信,三天之後見分曉,問你敢還是不敢？」
黃露大怒,道︰「有何不敢？明文禿驢听著,三天之後,你們若不敢出戰,本舵主就要殺進寨去,叫你們個個死無葬身之地。」她說罷手臂一揚,幾顆冰珠已射向明文的面門,幸好相距比較高遠,故明文才能順利避過。
黃露大笑去後,明文這才松出一口氣,急忙忙回報于吳勇。
吳勇一听,不由是開懷而笑,隨後帶著江、楊二女前去報知天觀道長了。
天觀道長听著吳勇之言,一邊是模著銀須,一邊卻微笑地點了點頭,顯得非常滿意。
轉眼二天時間已流逝,但是天氣並不會大寒冷,雪也只是時大時小,有時還沒有,因此,吳勇和江、楊二女等人感到好些著急。時至當日的夜晚,天氣突然變化,嚴寒得令人難于接受,使守衛和放哨的人群稍一離開火旁,便有叫冷之苦。
夜漸深,大概是在四更之間。吳勇在睡眠中忽听到有一陣聲音,類似是天空下著大雨的聲音,但此時是天氣寒冷的時候,那會下雨呢？吳勇越想越感到懷疑,便不由睜開雙眼觀察,首先是見到床旁的暖爐將近息滅,于是起身拿了幾塊干柴添上去。
又在這個時候,那陣聲音又響起,且是更大聲,提續時間也更長。霎時間,屋頂被打出許多個小洞,接著有幾些冰珠滾落到吳勇的跟前。吳勇覺得驚訝萬分,忙穿好衣服,然後推開窗門觀看。就這一看,才知原來是空中下著大霰,而且是從未見過的特大冰霰,把所有的屋頂打得漏洞百出。
江清在睡夢中驚醒,疑問道︰「楊貞姐姐,那是什麼聲音？呀！屋頂掉下來些什麼東西？」
楊貞回道︰「是天空下著罕見的大霰。清妹,快快起床！多穿些衣服。走,看看外面是否已結冰了。」
吳勇已當先外出四下觀看著,果見地面已凍結出一層冰,心不禁是驚喜交集。返回之時正好踫見江、楊二女走在屋檐下,于是高興地喚道︰「阿貞,清妹,地面果然結冰了。」
此時,大霰已經停止了,但卻弄醒了很多人。天觀道長和張開元都是顯得非常興奮,即刻吩咐楚、朱二雄和羅、劉等人向各堂發出緊急命令,所有的人都帶點隨身財物,聚集于白龍江邊候命。
如此一來,白石寨里顯得忙亂非常。有人剛在睡夢中驚醒,也得糊糊涂涂地跟著走；也有人對這一命令感到懷疑和怨言,但最後還是跟著行動起來。
天觀道長和張開元嚴肅地站在白龍江邊靜候。江流也連人帶籠被拉到白龍江邊。這時,楚輝上前報道︰「天觀道長,張寨主,現各堂人馬都已到齊了。」
天觀道長與張開元相視一笑。稍後,張開元朗聲說道︰「各位,並非無故召集你等到此受風寒之苦。只因大勢所趨,我方必需保存實力,侍機反戈一擊,所以只有離開白石寨。」
眾人一听,這才恍然大悟。張開元又道︰「後退也要有紀律秩序,以防遇襲。張某本人和各位青城好漢護著病弱人員和婦女們在前面,靜賢師太和泰山老怪守護在中間,吳勇和天觀道長斷後。如此不得違命！」
張開元說罷,便深情地回望著白石寨,爾後是揮手離去。幾千人橫跨白龍江,馬匹僅只有幾十匹。因氣溫極寒,馬蹄都包扎著厚厚的綿布,行走在冰地上才不會那麼難受。張夫人白媚騎在馬上,不時地回眸于白石寨,二滴淚水也暗暗地掉下。張玉書穿著母親剛剛為他做好的虎皮大襖,手握長劍地侍在母親的馬後,面容卻顯得無耐和憂郁。囚禁著江流的鐵籠,在二匹馬力地牽引下也不停前進著。楚、朱二雄和陳友明等人就守在江流的周圍,而江流根本就不懂他們是誰,只會不時地怪吼著。
張開元很理解妻子此時的心情,道︰「只要有人就有一切,失去了白石寨,他日一樣可以擁有。」
大隊人馬不停地向東南方向走去,日夜兼程了二天,人和馬已是疲憊不堪了,于是在當晚便找了幾家客棧好好地休息一下。
次日清晨,眾人飽食一頓之後,便是議論著何去何從？有的人說峨嵋山不會太遠,干脆就上峨嵋山去。有的人卻說要一鼓作氣,繼續前進直抵嵩山,與少林寺的各位高手連在一起,那時再同青面魔王決一死戰才是正理。但又有的人說這樣不符合實際,因時正近嚴冬臘月,天氣極為寒冷,往嵩山的路途又很遙遠,就單說這二天來已是失損了六匹好馬,若再行程在一月以上,恐怕連人都活不成了。
忽然,黃龍朗聲說道︰「其實與青面魔王大決戰,嵩山並非理想之地。大家可想一想,青面魔王的武功天下無敵,正面與其一戰,勝握是非常渺茫的,只有尋求秘密可隱身之地再與其斗智斗勇,服利才有希望。」
眾人听了此言,覺得頗有些道理,于是都投目光投注到黃龍的身上。黃龍又道︰「如果大家信賴的話,那麼某抖膽邀請天下眾位英雄聚集于劍春莊。劍春莊四季如春,周圍皆為密林,是藏身之最理想之地,且周邊的樹林在黃家世代根據八卦圖精心修造之後,外人是極難進入的,有冒昧闖入者都是迷失在林中或饑餓而死,或遭禽獸所食。」
眾人越听越覺得很不錯,但也有人要疑問。道︰「黃莊主,黃露生為劍春莊的小主人,對路道自然是滾瓜爛熟,倘若她引著青面魔王殺進劍春莊,大家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黃龍一听,不禁是大笑了起來。道︰「這個問題大家盡可放心,有道是知道兒女之心莫過于為父為母也。露兒雖是劍春莊的小主人,但從來不學習八卦,出入只憑感覺和路標,如果略為修改和變動,那她就一定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