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黃龍見不用受死罪,心不禁是大喜,忙揖禮說道︰「多謝!多謝各位了!黃某一定從此革心改進。」
恰好在此時,陳友明忽地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他拱禮苦道︰「張大叔,天觀前輩,吳少俠,我家師父他……他好象發瘋了。」
眾人一听,不禁心中大感驚詫。張開元說道︰「友明,你的師父現在那里?快快帶我等前去看看。」
陳友明躬身一禮,說道︰「是。我家師父就在那片小樹林里。」
張開元和吳勇等等人趕到小樹林的時候,見有很多人正遠遠地圍觀著江流怒毀樹木。眾青城弟子見之暗然傷情,眾泰山弟子卻是幸災樂禍。
吳勇看著江清傷心至極,便上前輕輕地拭去她的淚水。道︰「清妹,不要傷心落淚,待他氣過之後,一切就會有好轉的。」
江清忍淚而道︰「哥哥,我心里真好害怕!爹爹從來不會這樣的,他剛才為什麼對我那麼凶狠?」
吳勇道︰「清妹,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可從頭到尾說來听听!」
江清點點頭,定定神。道︰「剛才,哥哥和天觀道長去追趕黃露,而黃龍也趁此間隙逃跑,于是大家又去追捕黃龍。但是爹爹一直都是無動于衷,時而徘徊,時而嘆息不止,樣子很是煩躁和苦痛,我開始以為是因為黃露之事而內疚,故上前勸慰爹爹不要再為黃露而苦惱,那知爹爹不但听不下,還對我斥逐不止。我真擔心爹爹會做傻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可是我每當發出聲音的時候,爹爹就顯得更加痛苦,對著周圍的樹木亂撞亂打。為什麼爹爹會那麼恨我?我可是爹爹的唯一女兒呀!吳勇哥哥,這是為什麼?爹爹突然非常凶狠地朝著我發出野獸一般的怪叫,好些恐怖啊!滿頭散發,眼楮火紅,象要把我吃掉一樣,可又象是強忍耐住了。如此,我害怕極了!我不禁淚水流滿面,哭問爹爹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對女兒這樣凶狠?可是爹爹還是怪叫一聲,並向我撲了過來,幸虧有楚三叔及時相救,否則只怕沒命了。此後,我們誰也不敢出聲,更是不敢近前去。」
張開元嘆道︰「江流兄估計是受到極度刺激引致腦筋錯亂而走火入魔,只要將他制住,再尋良醫診治或許還有救。」
吳勇接道︰「既然如此,待我將他制住吧!」他說著便縱身跳到江流的身邊。此時,江流正埋頭挖了個洞,忽見吳勇前來,便是怪叫一聲,撲食過去。吳勇不慌不忙,只一閃一抓就與江流斗起來。幾個回合後,吳勇發現他如一頭野獸,只是猛撲猛撞,毫無招式。又過了幾個回合,吳勇便制住他的幾處穴道,于是他倒在地上,昏迷不省了。
張開元見此情況,不由長長一嘆,道︰「友明,你趕快把你的師父抬回房間休息去。」
至此,天色已大亮,太陽露出笑臉,把光線送到大地每一個角落。
群雄用過早餐後,便紛紛聚集于大堂。張開元朗聲說道︰「各位,目前江盟主已臥病在床,大家切不要垂頭喪氣,要保持振奮精神,隨時做好與青面魔王和黃露戰斗。從現在開始,巡邏和守衛要再加強力度,只要稍有動靜就立刻來報,決不可馬虎了事。」
話雖這麼說,但眾人還是唏唏噓噓著,然後便各自各事去了。如此,大堂里就只剩下一些高層和較為重要的人物。張開元又道︰「張某已派出白石寨最為高明的大夫,也是寨里唯一的大夫前去診斷江盟主之病。各位,我們還是在大堂靜候佳音吧!」
大約一泡茶的功夫,有一大夫打扮的人急步走進大堂。眾人見之不由為之一陣興奮,特別是楚、朱二人。他倆急不及待地打問道︰「張大夫,我家師兄病情如何?」
大夫的名字叫張德寶,他也是白石寨的管家。這時,張德寶是長長一嘆,爾後禮道︰「哎!怪病,怪病啊!二位英雄且坐下,待小的報知寨主。」
張開元接道︰「德寶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說情況吧!」
張德寶道︰「寨主,各位英雄,小的行醫少也有近四十年了,但從未見到如此詭異的怪病。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江盟主並非遭受刺激而傷至大腦引導入魔,而是很有可能中了慢性毒藥。」
眾人一听,不禁又驚又奇。朱昌說道︰「大夫,昨晚初更,大師兄從黃露房中出來,一直都沒有什麼中毒抗體現象,為何會拖延到黎明才發作,並且會如此瘋狂怪狀?」
張開元說道︰「不錯,如果是中毒也應是急性烈毒,決非慢性之毒,因為慢性之毒初步發作一般不會這樣狂。可若說是急性烈毒,卻為何毒發之後沒有使生命結束?這可真是奇怪啊!」
張大夫說道︰「所以說這是怪病。應該說江盟主之毒是在接近二更就發作了,大家只是一時沒有注意而矣。首先毒侵入五髒六腑,再慢慢進入大腦。小的推測,當毒進入大腦之後,感覺就如有無數微小毒蟲在汲食和活動,故而令人的理智全失,比野獸還要昏。」
朱倡忽時全身戰栗著,聲音顯得很激動。道︰「我想起來了,昨晚糧倉失火時,我發覺大師兄徘徊不安,常有怒容相向之態,每當我上去慰問時,他總是粗暴地責罵于我,並對著救火的人吆喝不止,動不動就是要打。當吳少俠與黃露大戰起來的時候,大師兄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浮躁不安,有時還顯得非常痛苦,捶胸揪頭的。在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大師兄是內疚和自責,卻沒有想到是中毒反應。」他說到這里,已是悲痛成泣。
楚輝听著听著,不禁也痛切入骨。道︰「大師兄慘遭此劫難,純粹是黃露之罪。四弟,咱要尋覓機會為大師兄報仇雪恨。」停頓了一下,又道︰「張大夫,請問大師兄之毒能治好嗎?只要有一線希望,再苦再難我們兄弟都甘願承受。」
張大夫面上有難色,搖搖頭而道︰「江盟主已經是毒侵大腦,毒蟲成倍繁殖,現已多得互相擠壓,被擠壓出的便順著血液游行周身,有的還棲身于肝髒及腸胃之中,故此引致血脈和內室行氣十分逆亂。哎!能夠活著一月就是一月的事,二月就是二月之幸。」
眾人一听,無不感到驚駭。吳勇道︰「大夫,未知此是何種毒物?竟是如此厲害!如此殘忍!」
張大夫又是搖著頭,說道︰「小的只是憑著近四十年的經驗和切脈推斷,雖然對判斷有幾份把握,但對毒藥卻是一無所知。」
天觀道長說道︰「非常明顯,下毒之人就是黃露。黃露是青面魔王的傳人,自然擁有青面魔王之四大法寶,即是天魔大法、天魔劍法、天魔丹和天魔劍。據說天魔丹是烈毒之物,常人不能服食,只有會天魔大法的人視之為稀世奇寶,食之既能增功,還可煉成左掌毒功,常人與一踫便會中毒身死,當年空智大師就是接了青面魔王的毒掌才致斷臂。由此看來,江流必定是誤食黃露的天魔丹。哎!天魔丹是沒有解藥的。」
張開元疑問道︰「天觀道長,依你之言,江流兄他……他已是無法挽救了。」
天觀道長憾嘆一聲,爾後是點一點頭表示回答了。楚、朱二人一見,更是愕然無神。
張開元又道︰「楚、朱二位賢弟,事已至此,大敵又當頭,還須化悲痛為力量,侍機而報仇雪恨,以慰江流兄在天之靈。」
張開元的聲音未絕,大堂之外忽地闖進一位少女,神色慌亂異常。她泣道︰「大事不好了!師……師……」她言至此,竟已泣不成聲。
眾人見此情況,都是大感不解。楚輝問道︰「張琪,你不在病房侍候光豪,來此作甚?又為何如此啼啼哭哭?」
原來,她正是趙光豪的女徒張琪。這時,張琪強忍哭泣之聲,道︰「我的師父已經被掌門大師伯剖月復而死了。」
眾人一听此言,都不禁是大吃一驚。楚輝怒問道︰「胡說,你家大師伯與光豪情同手足,怎可能慘殺光豪?你快給大家說明白來。」
張琪拭淚而道︰「剛才弟子正見師父的氣色好了許多,基本也能起坐飲食了。因此弟子很高興地為師父煎藥去,那知當藥煎好並送到房門口時,突嗅到房里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于是加緊一步看個明白。但是,就這麼一看,弟子不禁是大驚失叫,手中一碗藥水也是失落于地,因為眼前有一披頭散發的怪人正蹲在師父的床前,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什麼?而床前卻出現大量大量的血。這個時候,那怪人听到弟子的驚叫聲,便猛一轉身朝著弟子張開血盆大口怒吼著。也就是這樣,弟子才明明白白地看到那怪人正是掌門大師伯,他的手還緊抓著師父那血淋淋的肝髒。在此情景中,弟子已是恐懼至極,慌忙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