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在關鍵時刻替吳勇說話,故面色一沉。道︰「清兒,這里無你之事,快快退下去。」又看著吳勇,接道︰「嗤！你也總于害怕了。也罷,看在清兒的情份上,老夫自當對你手下留情。就這樣吧！老夫讓你十招。」
江清還是不滿意,又道︰「爹爹,吳勇哥哥已是受了一處傷,你急著比武豈不是趁人之危？勝之又何武？爹爹,吳勇哥哥只需打坐調息一些時間,之後再與爹爹比武也算公平了,界時誰贏誰輸,就請別死要面子。」
江流感到很生氣,但還是忍了下去。稍後冷聲說道︰「時間雖不宜拖延,但我兒既然這麼說了,老夫就給你一個最公平的比武。」他說罷,就自行打坐養神著。
江清高興地告退後,吳勇也就打坐養神起來。不知不覺中,吳勇的傷口已是好了七、八成,直到休息完畢,傷口已是不痛了。由此,吳勇內心暗一憾嘆,喃道︰「青城派的止傷痛藥確有獨到之處。」
江流的眼楮永遠是二柄利劍,他睜開的時候,就有如二柄利劍發射出去,十分叫人膽戰心驚。
吳勇站起身子的時候,發現人們的眼楮如星星一樣閃亮著,顯然都是十分關心這最後的比武。是啊！這最後的比武決定著一切,是全局的關鍵,誰怎能不重視？誰又怎肯認輸？
江流冷冷地說道︰「老夫從來不佔別人的便宜。吳勇,如果你覺得已經是時候了,那麼就出招吧！」
吳勇舉眼看著楊貞,見她的臉充滿著關心,明顯是沒有生自己的氣,于是心便寬了。忽又一看江清,見她正喜氣洋洋地看著自己,心不由一想︰她可很古怪,自己將與她的父親決戰,她會希望誰贏呢？至此,吳勇不敢再往下推想了,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在江流身上。道︰「多謝江前輩仁義俱在,晚輩已調息無恙,理該致敬。」說著真的深深施了一禮。又道︰「江前輩,比武是各顯其能,晚輩勢單力簿,卻又氣盛貪名,若有冒失之處,還望海涵見諒。」其實,吳勇心中明白,此一戰旨在阻撓江流的陰謀,如何都不能輸。
江流「格」地一陣冷笑,道︰「吳勇,看你人小鬼大,處事也老奸巨猾,相比較其父,可謂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好了,廢話少說,歷來武功不區分老少,你就盡管出招吧！」
吳勇又深施一禮,道︰「是,晚輩自當听命。只是,江前輩,若要除惡揚善,怎可自損元氣？」
江流「嗤」地一聲,道︰「小子出語驚人,不愧是英才。但武林選主勢在必行,何道自損？哼！老夫看你是想得太多了,難道武林統一,不正是凝住了一切的力量麼？」
吳勇又道︰「江前輩之所言是要凝住一切力量消滅青面魔王等邪惡麼？如果確是如此,那倒也是好事。但晚輩有疑惑之心,江前輩既然義薄雲天,以大局為重,卻為何還要對同道屢行威迫利誘、甚至是謀害？」
江流拔然大怒,厲聲責道︰「放肆。嗤！看來果真夠年少輕狂的,竟也把老夫看扁了。好一個小子,出招吧！」
野心之所愛,任口舌多費,非雙手恭送,則武力相殘。吳勇心中明白,江流的傲氣沖氣,勢力居第一,正達稱霸佳時,自己又笨言,怎能改其志。拱道︰「江前輩,晚輩多有得罪了。」說罷便用一招「落葉知秋」迎了過去。
江流見吳勇已經出招,口中不由喊道︰「來得正妙！」說時即施技避過,不料頓時全身打著冷戰,只得急忙運功抵御。原來,吳勇一劍夾帶著寒冷的劍氣,忽意不運功反抗者,便有被寒冷劍氣入侵之險,輕則發冷戰,重則損傷元氣,減少斗志。江流過于自大,也認為剛剛開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故才會吃此一虧。不過,江流吃此一虧之後,各事就變得格外謹慎了。
吳勇再用一招「烘雲托月」攻擊過去,江流見之不敢再惺惺作態,就揮劍出招抗戰。「叮當」地一聲響,是二劍踫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音。接著,吳勇又用一招「冀馬奔原」再度攻擊對方,江流又是急忙出招化解。至此,他不由感到趨勢被動之不爽,便力圖奪得主動權,迫使其逐步陷入守衛狀況,最後落入失敗。于是,江流不停地運功施技,變守為攻,綿綿不斷地出招攻擊。
吳勇見對方反守為攻,已知其意,素性便順著其意而走,沉著而應戰,任其一招緊連著一招地進攻,也是毫不含糊地一一化解。雙方偶爾有以掌力一踫比,但吳勇是該進則進,該退則退,攻守嚴密,絲毫無間隙。
轉眼之間,雙方已是斗了一百多個回合,情況一樣是不見高低。江流不愧是一代宗師,自知資歷倍高于吳勇,卻久戰不優,面顏無彩,然則更加視為勁敵,冷靜而應戰,細心尋覓其破綻,于是還是顯得氣順、劍暢、招妙,並在招的變化中處于嚴密間道,令對方難有趁間而入之機。
二百個回合過去了,接著三百個回合也過去了,雙方還是斗得難分難解,不見強弱的。
時間不斷地流走,不注意已是日落西邊,之後不久又是火把四起,使鄂陵湖畔顯得更加光明。這樣,人們在月光和火光地照明下,已能清晰地看著比武二人的變幻。
江流覺察到這樣再戰上一千個回合,甚至是一萬個回合也難有取勝的可能,如此又能奈之何？心細思道︰「情況如此,需用計謀勝之。看時已達入夜了,七星劍法不正好佔有天時之利麼？嘿嘿！待老夫施展出七星劍法中的絕招勝之。」江流一念至此,便是詐敗而退,以劍氣將靠近的火把熄滅,接著回頭以一招「流星趕月」進擊吳勇。他把其功力融為一點,使速度快得難于言喻,尤其是在月光之下更顯出可怕之處。
吳勇對「流星趕月」這一招已經有了接觸,知道其中的精華是集中力量為一點,故速度十分驚人。現在是江流施展出此一招,自會有另一方面的威力,一點劍氣幾步里能殺人生命,成就先發制人之妙。吳勇還是用那一招「開門逐客」刺散眼前那點寒氣,隨後是直接擋住對方的劍。「叮當」地一聲響,雙方在近身之時再踫上一掌,又發出「拍」的響聲,接著二人已是各退出幾步。接著,江流連續施出星火燎原、星羅棋布、星移斗轉、天外煞星、金星暴發、五行克星以及滿天金星等等絕招。這此都是七星劍法中最為厲害的殺招,武林中少有人能夠平安地接住其中的一招,而此時此刻,江流竟是一連串施展起來,其威力自是更為不可比擬了。只見湖面不時跳起高高的水柱,船只也不停地搖擺著,有的甚至是折斷和翻沉,在三十步里的火把一並息滅,岸邊的泥沙也被劍氣卷起帶走。朱倡和彩女們見此形勢也都紛紛退到安全地帶。
無論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強,始終都有其竭點,而這竭點一旦出現了,一切就會結束。
總于,一切風平浪靜了,吳勇出人意料地站立在雷台上的一個角落,迎視著江流,神彩依舊,顯然是沒有任何傷損。江流的長發已散亂,伴隨著秋風飄動著,面對著吳勇不禁是目瞪口呆的。
台下的觀眾早已被那驚心動魄的武斗而息窒,此時一切突然停止,更是為之而發愣著。
驟然,有一支怪異的笑聲傳了過來,緊接著,眾人可見有一黑袍怪人出現在船桅的上面。他金雞獨立,背有長劍,在風的作用下,那散亂的頭發顯得更甚,稀稀而露出青色的面孔,另外還可見二只眼楮象火一般地閃動著。他狂笑一陣之後,便是厲聲說道︰「本魔王在此,你等也該收斂認命了。否則,本魔王一怒,雞犬不留。格……」
在場中的眾位英雄好漢此時見此人此聲此色,不由是感到一陣驚愕。忽時,又有人失聲驚叫道︰「不好！是是青面魔王。」
立即,有一陣恐怖感緊緊地包圍著他們的心。
天觀道長和靜賢師太受此氣氛的影響,也是將信將疑的,都不自覺地握住劍柄。又再見十有八、九的人已潰不成樣子,于是提氣高聲喊道︰「各位,為保武林正氣長存,我們就算丟舍生命也要與魔王拼拚到底。」
不料,天觀道長此聲未絕,青城七雄已經是出馬登台,就與江流連成一氣,布下七星劍陣。
吳勇感到十分懷疑,心想眼前的這個青面魔王有好些奇怪,但還是不動聲色,靜以待變。
青城七雄中的朱倡朗聲說道︰「青面魔王,你且看一看,這是什麼劍陣？嘿！二十年來,我青城七雄潛心研究,勤學苦練,總于創造出威力無比的七星劍陣。這七星劍陣正是那些妖魔鬼怪和自負武功無敵的狂人之克星！哈……青面魔王,今天可是你的末日了,任你插翅也難飛了。哈……」
那青面魔王顯得十分惱火,厲道︰「什麼七星劍陣？本魔王武功蓋世,天地萬物皆了如指掌。嘿！你們青城七雄也不過是後起之秀,一個小小的七星劍陣又何足掛齒？哈……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你們要生要死全憑本魔王裁定。嘿嘿！趕緊跪下拜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