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元接道︰「靜賢師太,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而矣。」
靜賢師太回道︰「張寨主,貧尼不是憑空亂猜,外面有證據,不信你可去一看。被重掌擊斃者,必然要口吐鮮血,九人之多,必有留些血跡;被快劍擊死者,旁邊必斷有幾些梅枝,即為劍氣所斷。大廳外面兩邊植有許多梅樹,皆為西關玄武夫婦所喜愛,他們決不會揮劍自斷枝的。」
天山劉奇忽道︰「凶手為什麼殺人後還要把死者搬到大廳?而且還要讓死者坐在椅上。」
靜賢師太說道︰「凶手這樣做主要是在炫耀自己的武功,使人以為西關玄武夫婦和四子五徒是在大廳中未及反抗就同時被殺死的。大家想一想,天下有什麼人能做到這一點?恐怕是沒有的。所以人們不然而然會認為是青面魔王干的。但據說,真正的青面魔王已經不是用劍,而是用鋼杖了,並且青面魔王殺人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偷襲。」
張開元說道︰「青面魔王是天下之公敵,靜賢師太卻聲嘶力竭地為其辯護,未知是否覺得可恥?」
靜賢師太道︰「阿彌陀佛。貧尼非為青面魔王辯護也!貧尼只是想實事求是,更想讓大家知道除了青面魔王之外,還另有邪惡之人存在。」
江流不由憤憤而道︰「師太,依你之言,凶手會是誰人?」
靜賢師太說道︰「沒有確鑿證據,貧尼不敢判定凶手是誰。但事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己莫為也。」
江流「格」地一聲冷笑,道︰「請問凶手為什麼要殺西關玄武夫婦及四子五徒?請問這是仇殺嗎?」
西關媳婦接道︰「我們西關大戶向來與外人和諧相處,倘未與人結下仇怨,又何來有仇殺之說呢?」
江流又道︰「古往今來,殺人者必有意圖,無目的而殺人者,今倘有青面魔王存此陋習。凶手既非報仇雪恨,也非搶奪錢財和美色,其行為豈不與青面魔王相似麼?師太,你說是嗎?」
靜賢師太念道︰「阿彌陀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江掌門,貧尼告退了。」她說著便帶著二弟子走出大院去了。
江流又是「格」地一聲冷笑。道︰「西關媳婦,目前案情已告白,凶手正是青面魔王。你等可把死者下棺入土為安了。後事要做得隆重些,以表孝順之心啊!」
侍候在大廳門口姚龍和胡錦花,此時見江流對案情已討論完畢,便開始活動著自己的事來。姚龍上前跪道︰「啟稟掌門師伯,弟子姚龍巡察河上,發現萬和門吳勇確在其船中,現已逼近瑪多郡了。另外,弟子還在吳勇船中帶來黃夫人,她說是有要事求見掌門師伯的。」
江流一听,這才有心思去打量著廳門口的胡錦花,但見她婀娜的身姿,姍姍轉過身去就走人了。這不由使江流大感疑惑,心道︰「她既有事要見我,卻怎麼又離開了?」于是,江流隨步而跟之,又見其匆匆走向後院,心便更為奇怪了,故起步又追了上去。
胡錦花忽時止步回過身,淚水隨之一淌。低道︰「江流,你好些無心肝呀!奸污了娘的,還又來強佔了閨女的,問你的良心往哪里去了?」
江流沒想到她會道出這話來,不禁是一愣。一會兒後,才低聲說道︰「花妹,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哦!不,你將是江流的岳母大人了!」
胡錦花冰冷地說道︰「不能,你不能成為露兒的夫君,就算我丟了生命還阻攔不住,你還是不能成為露兒的夫君的。」
江流辯道︰「我能,我怎麼不能?我能給她幸福,我能給她權力和金錢,甚至讓天下人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口呼聖母娘娘。而你,將是聖母娘娘的母親了!這等至高無尚的榮譽,你難道不會想要嗎?」
胡錦花不由略為動容。低語道︰「真能如此那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只是你是否還記得……哪年在杭洲客棧的事?」她說到這里,頓時顯得非常妞妮的樣子,聲音也變得更柔更弱。道︰「都怪你了我,事後不久,我……我便發現了肚里有……有了露兒。」
江流面上驟然變得十分僵硬,一點表情也沒有。良久,他才道︰「你的意思是說,黃露是我江流的女兒麼?」
胡錦花用力地點了一點頭。但她一點頭,對江流來說是無限的意外和打擊。他的聲音有點兒發羶著。道︰「花……花妹,我差點就釀成大錯!我真的沒有想到,黃露會是我的女兒。花妹,是真的嗎?黃龍那小子怎麼蠢得沒有知覺呢?」
胡錦花輕道︰「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露兒是你和我、還有黃龍的結晶。一句話,沒有咱們三個人,就沒有露兒了。」
江流忽然面色一沉,莊嚴地說道︰「胡鬧!你給我說清楚,黃露到底是屬于黃龍的還是屬于江流的?」
胡錦花一時被逼得有所失措。道︰「你……你不要逼我,露兒到底屬于誰人?我這做娘的一時也難于確定。但是不管如何?露兒就一定屬于咱們三個人的結晶。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
江流不禁噴起火來,怒道︰「混賬東西!非黃龍的,就是江流的;非江流的,就是黃龍的。怎麼可以是江流的,又是黃龍的?真不明白你這當母親的是怎麼一回事?竟然道出這等不三不四的話來。」
胡錦花受此一窘,不禁面臉一紅。也怒道︰「都是你們這二個不要臉的,竟在一夜之中,就先後了我。」她說著,便靠著樹身而哭泣起來。
江流一時也拿她沒辦法,心想︰「當年出于報復吳信,也出于妒意,爭先黃龍一步奸污了胡錦花,難道黃龍真對此無知覺?對露兒一點沒有懷疑?哦!露兒不是有些東西很象黃龍嗎?那不就說明她是屬于黃龍的嗎?」他想到這里,不由是露出一笑。慰道︰「花妹,不用愁了。露兒不是很象黃龍嗎?哈……我與她是夫妻關系不會錯的。哈……」
胡錦花拭去淚水,轉身說道︰「不錯,露兒的嘴巴很象黃龍;眼楮、面臉、鼻子都象我。但是她的耳朵和後腦骨卻很象你,所以你又如何敢肯定你不是她的父親呢?」
江流一時又無言以答,心想︰「黃龍是一個既精明又狡猾的人,露兒是不是他的親生?怎能瞞過他呢?」于是,江流心中一亮,呈笑而道︰「花妹,此事你就不用費心了,江某自有主意。這樣吧!你先安心回家去,免得遭受無聊之人閑言。」他說完,也不再理會她是有何反應,只管緊抱著她進行熱吻一陣。
胡錦花的心在這熾熱的口吻中飄飄蕩蕩起來。一切的煩惱和苦難應由男人去承受,女人如鮮花,只管散發出花香去招引男人的歡心,享受盡人間快樂和富貴。柔道︰「一位美麗倫絕的女人,長途跋涉之中,沒有人保護著,怎麼能行呢?」
江流嘆道︰「唉!中秋佳節即將至,天下英雄大會即將開始,我江流務必在大會上主持公道,領導天下英雄人物走向輝煌世界。花妹,那些煩惱和可怕的事你就全部放下吧!安心等著我的好事。」
胡錦花輕道︰「你那一位徒孫姚龍的武功還不錯,如一路上有他保護,那我就可放心了。」
江流歡心一笑,道︰「格……花妹,你倒真有目光!姚龍那小子不但武功不錯,人品也不錯,而且他還是蜀人,對路徑十分熟識,有他護送,一定安全得多,我也放心得多。」
因此,姚龍便成了胡錦花的保鏢。他們乘坐著一輛漂亮的馬車離開西關玄武的詫院,尋徑奔向劍春莊而去了。至傍晚,她們的馬車已是進入一鄉鎮。鄉鎮中沒有什麼豪華的酒店,只有普通的客棧,食物也多是山珍之類。胡錦花還是顯得非常開心,楚楚飯後,就要入室沐浴了。但在這之前,她卻對著姚龍輕道︰「姚公子,我最近總是做著一些惡夢。這些惡夢好可怕啊!就是那些討厭的色鬼老是糾纏著我。姚公子,你瞧我如此花容月貌,一個人沐浴沒有悍男守衛怎麼行呢?」
姚龍拍一拍胸膛,道︰「請夫人放心。有我姚龍在此,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