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貞在幻想中沉醉著,嘴角還時不時地露出笑意。吳勇依然浸在水里洗涼澡,把全身洗得干干淨淨的,有興趣時便揮動順水劍激起水柱來。原本,吳勇還想學一學游泳,但忽見楊貞已變成一位睡美人,也就失去了干勁。
陽光直曬,曬得地面有些發熱。吳勇雖然人浸在水里,但頭部總是受到陽光暴曬,故也覺得不是辦法。想到樹下去避曬,可苦著赤身,盡管此地別無他人,還是不好意思上岸去的。
又過了一會兒後,吳勇總于出聲喊道︰「阿貞,快快看看我的衣服干了沒有?」
楊貞忽聞此言,仿佛是在睡夢驚醒。她起身觀看一下衣服,見還是沒有全干。回道︰「你的衣服還沒有全干。要不要再等一會兒?」
吳勇又道︰「不要等了。阿貞,你快幫我拿過來。」
楊貞答應一聲後,便把吳勇的衣服送到那塊岩石上,稍後,她回到原地,並把自己的外衣穿上,接著收拾好行李。
吳勇穿衣完畢,一縱已落到楊貞的身邊。嘆道︰「這天氣真是酷!阿貞,咱們還是先在這陰樹下坐息一會吧!待日光稍弱時再趕路如何?」
楊貞答道︰「好吧。」于是兩人雙雙坐下,都背著樹,肩挨著肩的。不過二人這樣坐了好會兒,話卻是說得很少。
太陽已漸漸向西沉。空中的白雲也變多了。
楊貞忽道︰「呀!日已漸沉西邊!阿勇,咱還是趕路吧!要是天黑之前還找不到店,那咱就得露宿了。」
吳勇覺得她言之有理,自然也就听命了。于是二人就趕路了。
吳勇和楊貞走出重重山後,迎來的是一座小城鎮。進城之後,第一件要解決的事是租房和吃飯,因不是夫妻關系,所以得要二間房子;因一路奔波,所以飯後沐浴罷,便各自歸房睡覺。
吳勇和楊貞租住的店最高是二層,兩人就住在二樓的房子中,前門是走廊,後窗可見街景。
深夜。有一夜行人忽然出現在屋頂,他認準楊貞的房子,而後飛身而至。他落地聲微,輕功自是了得。接著,他竊听房里的動靜,爾後從懷中取出一細小管子,從門縫插入。顯然,此夜行人是欲放出藥物對楊貞行不利。這些細節都逃不出吳勇的自然感應。吳勇似夢非夢地感知有夜行人欲對楊貞不利,便立即清醒,凝神諦听且確認情況屬實,于是披衣帶劍而出。罵道︰「何方歹徒?竟敢行暗算?」說著一掌已拍向那人的太陽穴。
夜行人見情況突變,且來者速度如風,自知是遇上強敵,急忙放棄作案而縮退二步,接著運用真功全力向吳勇拍出一掌,意欲以攻為守。
吳勇見夜行人四肢不亂,還作出威力不小的反擊,便估計對方不是一般江湖人。吳勇心雖是這樣想著,空中之掌卻已迎戰對方的掌力。
「啪」地一聲響,那夜行人如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出好幾丈。情況不言已可知夜行人受傷不輕。吳勇並沒有立即追擊,揭開夜行人的真面目,而是察看周邊情況,確認楊貞安然無恙之後,才順著夜行人的方向追上去。
夜行人已經受了傷,就算不受傷,吳勇要追捕他也是綽綽有余的。此時,明月早已出現在空中。吳勇就借著月光飛行于房屋之上,忽時,耳聞側面一戶大院傳出一支男聲︰「奇怪,時已是三更,怎麼還不見張公子?」吳勇感到奇怪,聞聲而至,就隱藏于暗角處。
吳勇放目觀望,只見有四人圍坐著飲酒賞月。距離這四人十步之地有一棵顛倒人字形的樹,且此樹還倒吊有一個人,此人是道人打扮,年約二十有余,全身僵硬不動,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他的一雙眼楮還能轉動著。其旁邊還有列成隊形的家奴。
飲酒四人中有一留八字胡須的紅袍紳士,其年已過四十。他道︰「張公子少年血氣方剛,正達采花佳期。此時未現,無乎怪矣!」
他此言過後,便是一片笑聲。笑聲隨風輕輕地飄,飄到遠方、遠方。
有一身穿白袍,手揖玉扇的年輕人忽止笑而道︰「王財主,久聞貴府美女甚眾,尤其最近所獲的美歌女。不知其芳心是否已歸順于你?」
王財主就是那一位紅袍紳士,真實姓名是王政權。身穿白袍、手揖玉扇的年輕人卻是白虎鏢局的統領朱振忠之義子朱赤。此時,王政權指著被倒吊在樹上的道人而怨道︰「哼!要是服從于我,那就不會跟這小子私奔了。」
朱赤舉起一杯酒,一口一口地器嘗著。又道︰「天觀道長最得力的弟子,沒想到也是一個粘花拈草之徒。」
坐在朱赤一旁的人是其師弟陸瀅。他接道︰「此事若是給天觀道長知道,我等該如何應付?」
天觀道長在武林中的威望確實是很大,當即就把他們囂張之氣壓下去。
沉默。寂靜,就如死一般。只有空氣在流動。
王政權忽打破寂靜地道︰「天觀道長遠在武當山,所以只要我們一條心,他就絕不可能知道我們今晚所做的事。」
他此言過後,又是一片笑聲。朱赤輕嘆而道︰「此小子的武功不錯,但卻是狗咬老鼠——多管閑事。若非張公子巧施妙計將其迷倒,那就只有請青城高手陳友明兄出馬,才能將其制服了。」
坐在王政權左邊的人正是陳友明。陳友明是青城派掌門人江流的第二弟子,其武功和位置及聲望都非常高。此時,陳友明听出朱赤話中之話,故而止酒說道︰「殺一個武當弟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只要大家心有青城,一切都是可以擺平的。」
天下最有威名的是少林和武當二大派,武林中人多是敬若佛爺,對其所屬弟子多是恭敬如賓。可是今晚竟然有人敢殺天觀道長的高徒,且這伙人也是名門正派的高才生,這就不由使吳勇感到心寒了。
吳勇曾听父親言講,天觀道長的武德極高,其門下弟子也都是有德之士。可听其言,他們竟是為爭奪一美歌女而敵對。吳勇為此而疑惑不止,也感到很有必要制止他們行凶。
吳勇又一想︰江流近幾年來對門下弟子嚴加管教,量必陳友明的武功十分了得。那一位張公子能迷倒天觀道長的最得力弟子,其武功一定也不俗。看來今晚行事,我還需倍加注意。吳勇還未了解對方的虛實,雖感到自己的武功有勝握,但還是不貿然行事。
月明星稀,風好酒香。夜靜人歡,只缺一景。假如有美女伴歌舞,那便是美中之美了。
陸瀅惜道︰「張公子迷倒胡道人之後,便吩咐我兄弟先回,而他隨後即到。哼!真不知那家的美女,竟能使他一去忘返。可惜啊!如此般美的夜,若有美女作歌舞,那就不煩張公子晚歸了。」
陳友明冷聲說道︰「張玉書有言在先。他必須帶我上白石寨,去說服他的父親——青眉劍客。王財主,你就獻出最近所獲得的美女吧!讓大家好解悶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