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都不可能完美。
比如說找人做髒活。如果經常換人,可以保證自身的安全和隱蔽。可經常換人,就不能保證髒活的順利完成以及完成的符合想要的完美。
因為,對于新的合作對象,其能力的信譽方面,你不了解。這樣一來就比較冒險。
合作次數多了, 可以了解合作伙伴,也建立起一定的信任關系。交出去的髒活,不用擔心不能完成或完成得不完美。
有了信任關系,合作次數多了,又增加另一個風險,那就是容易暴露自己。
掮客其實也不容易。有時候不是想私吞跑路,而是雇主賴賬或者雇主根本沒辦法付剩下的錢。
作為只賺差價的中間商,能怎麼辦?難道自己貼錢堆進去?
別開玩笑了。
那麼多錢,怎麼填。
就算有錢填,也不會那麼傻拿自己的錢替別人干活。
所以,當第二次合作後,掮客總會想辦法打听雇主的消息。
風信子知道是誰出錢殺吳龍,因為他為對方做了很多髒活。
可如果隨便就說出來,那他也會走到人生的盡頭。
當然,不說,死得更快。
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他其實已經猜到。
以一人之力,滅掉一個殺手組織的殺手,綽號「狐狸」。
這樣一個人,是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的。
說殺,也就殺了。不會幽默到與他開玩笑。
他相信「狐狸」說的話,有本事查出後背的人。如果沒這本事,是沒辦法滅掉一個殺手組織。
即便是這個殺手組織內部殺手,最多也只是殺掉認識的一兩個人而已。難道殺手組織會不防範自己的殺手?
不可能的。那樣的殺手組織, 根本活不長。
所以,「狐狸」一定有自己的能量和團隊。
風信子所做的, 就是要在這很短的時間內, 想出一個理由,讓「狐狸」不會殺他。
看見「狐狸」的眼神並沒有不耐煩,這正是「狐狸」可怕之處。如果表現出不耐煩,風信子相信自己會拼死也要反抗。可沒有半分不耐煩的「狐狸」,一旦認為時間過長,就會果斷地突下殺手。
一定是這樣。
腦子急速旋轉的風信子,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
吳龍!
對,關鍵是吳龍!
風信子笑了。對,他認為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和自信,這樣才會讓自己和「狐狸」有平等談判的機會。
如果地位不平等,「狐狸」有可能不認同他的說法。
「狐狸」不認同,他的下場還是死。
「我知道我說出來後,你會殺掉我。不過你想過沒有,我其實也有活下去的價值。」
福克斯表現出思考的樣子,示意風信子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吳龍,可是你既然要幫吳龍,只憑你一個人,還不夠。這一次你成功了, 下一次呢?」
福克斯雙眼微眯, 如同老虎打盹。
「我即是掮客,也買賣消息。有很多消息,我比你知道得更多,也更快。」
「不如我加入你們,以後一旦有對吳龍不利的消息,我通知你或者通知吳龍。」
風信子講完,等待福克斯的決定。如果福克斯不同意,他決定和福克斯拼命。哪怕明知自己不如福克斯,也不願等死。
福克斯在考慮風信子的話。這一次,他只是幸運從老大口中得知有人要殺吳龍。如果沒有這樣的運氣,那吳龍就危險了。
下一次他還有那樣的運氣嗎?
不,殺手渴望運氣,但不寄托在運氣身上。
他退休後,更不可能有靈通的消息。
也許,風信子活著有他的價值。前提是,他真的听話。
「我怎麼相信你?」福克斯看著風信子的眼楮,要從風信子的眼神判斷風信子說話的可信度。
風信子沒有躲閃,迎著福克斯的目光。
「對方打過來,不會說話。如果我接听後三秒內不說話,他就會掛斷。如果你要抓住對方或殺對方,有我幫助會更快。」
福克斯思考片刻,讓對方把使用的手機都拿出來。
「你的手機,需要安裝監控程序。如果你願意,代表你暫時得到我的信任。」
「沒問題。」風信子把身上的兩部手機拿出來,打開給福克斯。通過藍牙,福克斯把他手機上的一款程序裝入風信子的手機里。
這個程序是「大頭螞蟻」編寫的,一旦裝入手機里,就會自動識別並把手機信息上傳到「大頭螞蟻」指定的服務器里。
不需要手機主人授權,程序自動獲取手機的所有權限。包括監听、監視,以及定位。
「我們馬上要出發,要殺吳龍的人就在落山磯。如果吳龍今晚不死,恐怕對方直接找落山磯的人出手。」風信子索性爽快地說出來。
「走。」福克斯示意風信子走前面。
風信子沒有耍花樣,老老實實與福克斯一起坐飛機到落山磯。到了落山磯,風信子被福克斯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你要加入我們,不能只憑你口頭承諾。現在是對你的一次考驗,你如果配合得好,算你考驗通過。」
「你願意接受考驗嗎?」
風信子心里吐槽,我有選擇嗎?
他表面微笑。「我願意。」
福克斯拿出一個特殊的腰帶,綁在風信子身上。
「這里有攝像頭,你不要離開攝像頭的範圍……」
風信子翻白眼,傻子都能看出這腰帶上的是什麼。
轟!
他就會炸成碎塊。
听完福克斯的要求,風信子點頭答應。他可以反抗嗎?既然不可以反抗,他還能怎麼辦?
福克斯離開,帶著武器來到一處大廈樓頂。
望遠鏡里,遠處一棟大廈被拉近。他很快找到一個窗口,從窗口看進去,里面是他要尋找的目標,弗里曼及其心月復。
觀察了一下弗里曼的習慣,福克斯撥通風信子的電話。
「你現在打電話,告訴他前面的殺手失手了,我已來到落山磯,很快就能幫他們解決掉吳龍。」
風信子按福克斯的要求,打電話給弗里曼的心月復。弗里曼心月復沒有避開弗里曼,就在弗里曼面前用免提接听風信子的電話。
福克斯通過讀唇語,確認弗里曼心月復是和風信子通話。如此,他確定真的是弗里曼要殺吳龍。
之前風信子說是弗里曼時,福克斯就開始查弗里曼為何要殺吳龍,了解到弗里曼的女兒是莉莉•迪倫的閨蜜,猜測弗里曼將女兒的死,歸罪于吳龍。
辦公室里,弗里曼听到了心月復與風信子的對話。結束通話後,弗里曼開始倒紅酒。
「遠距離狙擊,就一定能殺死吳龍嗎?」他問心月復。
心月復回答︰「我找人了解了‘狐狸’,他所在的殺手組織有幾個實力很強的殺手,就是被他遠距離狙殺。連高級殺手都躲不過‘狐狸’的子彈,吳龍再厲害,應該也躲不過。」
弗里曼拿著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喝下一口酒。
「如果‘狐狸’失敗,你知道怎麼辦嗎?」
心月復來到弗里曼身後。
「把這個中間人除掉。」
弗里曼看著天際夕陽的余輝。
「我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噗!
弗里曼和他心月復的頭頂,幾乎同時出現一個血洞。
一槍雙頭。
福克斯收拾武器,清理掉自己來過的痕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