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脾氣,屬實是有些暴躁了。
不過,陳遠還是推門進了房間,看在女孩那麼有家教,又已經成為合作伙伴的份上。
很快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永嘉本就緊緊裹著被子,小臉通紅,羞得不行,一看陳遠這樣,當場便有惱了︰「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
陳遠搓了搓臉,這才勉強止住,貌似一本正經問道︰「不好笑,那請問,你是冷嗎?」
「你,說,呢!!!」永嘉板著小臉,目光犀利得,恨不能像刀子一樣戳戳戳戳戳,把這可惡的小賊戳個稀巴爛。
陳遠端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也不像。」
說完移步,榻前坐下,看著女孩微微笑道︰「尿床了吧?沒事,很正常,好多人三四十了還尿床呢!」
「是嗎?」
「是啊,只要不是經常尿就沒事。」
「哦,那你呢?」
「我啊……」陳遠想了想,違心道︰「偶爾吧,總而言之,沒事的,相信我。」
永嘉便看著眼前目光溫和充滿鼓勵的男人,某一刻,實在是忍不住,爆笑出聲。
「笑死我了,你,你居然尿床!」
「哈哈哈哈,陳遠你這麼大了,居然,居然還尿床,回頭,回頭我要告訴長樂!」
「……」
笑得那叫一個歡快,就差沒原地打滾了。
陳遠滿頭黑線︰「你夠了啊,我這是安慰你,你還真以為我尿床?」
「你自己說的呀,我也沒逼你。」永嘉眯著眼,越看陳遠越覺得可愛。
陳遠嗤笑,一聲不吭,起身就走。
永嘉急了︰「好嘛好嘛,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開玩笑,不走好不好?」
陳遠側目,這才停下腳步︰「那你到底怎麼回事?」
永嘉眨眨眼,半響,幽幽一嘆︰「我,受傷了……」
果然。
那幽怨的語氣,哀婉的表情,頓時陳遠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一陣過去,才嘴角抽搐道︰「就直說出血了唄,還受傷了,人類高情商說法麼?」
永嘉這會已經不臉紅了,吸了吸鼻子︰「受傷了,就會出血啊,不沖突不是麼?」
說罷,又眨了眨眼,可憐巴巴道︰「好幾年了,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你呢,是不是也經常受傷?」
陳遠頭皮發麻︰「我說你夠了啊,裝蠢也得有個限度,再調皮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永嘉呵呵笑︰「那你說怎麼辦嘛,塌上都是,要不,跟你塌上的換一下?」
人都是有遠近親疏的。
很多事情,親近的人可以說,外人,卻絕不足道。
而陳遠之于永嘉,其親近,信任,足可排進前三。
甚至更高。
只不過她自己也沒仔細想過。
陳遠有點泄氣︰「你就想,弄髒了丟給我,你怎麼不說帶回去自己用呢?」
說完便出了門。
回來的時候,多了一杯糖水,一包七度空間,少女系列。
純棉的那種。
這也是從未預料到的,原本這是為鄭愔姜籬準備,結果她們還沒用上,先便宜永嘉了。
永嘉的確就不冷。
不但不冷,甚至有點熱,因為,她的衣服都沒動過,之前是穿著衣服捂在被子里的。
被扶著坐起身來,要說爽,自然不爽,卻也通透暢快了許多。
捧著糖水喝了一口,溫溫的,甜甜的,便仿如心底照進了陽光,流入了蜜糖,一雙眼,也不自覺眯了起來。
「真甜!」
「嗯,真甜,我看你現在就像個傻白甜!」陳遠白了一眼,拆開包裝,遞了一小包過去。
永嘉歪頭好奇看著︰「這又是什麼?」
「創可貼,你不受傷了麼,拿去傷口上墊著,髒了扔掉換新的。」
「哦!」永嘉便放下杯子,接過研究起來。
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軟軟的,透氣,不用試也知道,吸水性肯定很好,墊著會很舒服。
便問︰「怎麼墊呢?」
「啊?」陳遠頓時也呆住,回過神來,差點沒炸了︰「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受過傷!」
永嘉吃吃笑︰「可東西是你拿出來的,你應該知道怎麼用啊!」
陳遠無語︰「你想多了,雖然東西是我拿出來的,可是,我真不知道怎麼用。」
「真的?」永嘉偏著頭,有點不相信。
陳遠泄氣︰「真的,我又不是變態,長這麼大,我也是第一次踫這玩意。」
「是嗎?」永嘉偏著頭,單手托腮,不自覺又笑成了傻白甜。
好一會過去,才苦惱道︰「可是真的不穩啊,帶子都沒有,這樣夾著會掉呢!」
陳遠便從鄭愔姜籬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中找了一條出來︰「穿這個,應該就不會掉了。」
永嘉眨眨眼,終于有些明白這玩意到底怎麼使的了。
小臉亦不自覺紅潤了些,道︰「那,能不能讓愔兒黎兒幫忙準備點熱水,我想,先清理一下。」
陳遠如逢大赦,這才出門,讓鄭愔姜籬準備熱水端入房中。
很快又出來。
之後不久,永嘉便好了,捧著糖水,走來走去,喜滋滋的。
陳遠好笑︰「你至于麼,再怎麼樣也好不過沒受傷的時候吧?」
「那是你沒受過傷,你都不知道以前每個月這幾天我有多難受。」永嘉輕哼。
陳遠想了想︰「那你以前都用什麼?」
「想知道?」
「一點點。」
永嘉噗嗤就笑,湊到耳邊悄聲道︰「回頭送你一條……」
也是壞得可以。
陳遠驚訝的發現,他居然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片子給撩了,盡管當下來說,這年齡一點不小了。
永嘉也適可而止。
她今天很開心,不因為糖水,也不因為那神奇的創可貼。
只因為,有人願意為她沖糖水,願意為她準備那麼一片創可貼。
對她來說,相比糖水和創可貼本身,那份心意更加難能可貴。
她也不怕鄭愔和姜籬知道今天來那事了,她不想讓她們知道的,僅僅只是她弄髒了她們的床榻而已。
畢竟作為一個上位者,那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反而是弄髒了陳遠的床榻,在她而言沒什麼大不了。
是以,哪怕明知是掩耳盜鈴,倒掉污水之後,她還是對犯罪現場進行了轉移。
之後就不管了。
愛洗不洗。
反正,我永嘉沒有弄髒奴婢下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