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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果斷

听得蘇晴真摯、動情的告白,就像是積蓄許久終于忍不住發泄出來的呼喚,陸沉驀地大腦一空,望著蘇晴那倔強、勇敢的面龐,一時無言。

雖然終于鼓起勇氣對陸沉將心里話全部倒了出來,可蘇晴豈能不緊張,雙手擱在桌子底下,將裙子攥起來一團,白皙的肌膚下,依稀可見細長的青色血管。

「陸大哥……」她將心里話一股腦都傾瀉出來,而接下來則是等待陸沉的抉擇,她不由得開始緊張,繼而愈發忐忑,聲音微若蚊蠅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

不喜歡?

陸沉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不敢對蘇晴輕易許諾。

卻也不想因此而傷害蘇晴。

見他默不作聲,蘇晴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去,咬了咬唇,說道︰「陸大哥,你……不喜歡我?怕我會傷心?」

陸沉搖頭。

蘇晴一喜,羞澀之意重新爬上臉龐,說道︰「那你就是喜歡我的了。」

陸沉又是搖頭。

蘇晴面色一變,默然許久,忽地面露黯然之色,說道︰「是不是因為那日陳毓對我那樣……讓你覺得我……不干淨……所以……」

陸沉苦笑道︰「你多想了,難道在你眼里,我竟是那種老古板麼,且不說陳毓未曾得手,就算……真的如何,我也不會以異樣的目光來看你。」

只覺陸沉的回答不似違心之言,蘇晴心里美滋滋的,可陸沉說來說去,到底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蘇晴是個剛烈女子,不想就這般曖昧不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陸沉直言對她毫無感覺,她至少知道了答案。

「你喜歡我麼?」蘇晴追問,說道︰「陸大哥,如果你不喜歡蘇晴,直說就是,蘇晴有自知之明,絕不糾纏。」

陸沉無奈,他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可唯獨面對兒女之事,優柔寡斷,難下抉擇。

實在是怕傷了蘇晴的心,他只能說道︰「喜歡……總歸是有些喜歡的,蘇姑娘你這般聰明能干,又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又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蘇晴面露驚喜之色。

陸沉隨即又道︰「可……」

蘇晴正色道︰「看來陸大哥您也還未模準自己的心意。」

陸沉點頭。

蘇晴嫣然一笑,說道︰「我給你時間,等什麼時候你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告訴蘇晴,不管到時結果如何,蘇晴都毫無怨言。」

陸沉無聲嘆息,听這意思,這丫頭是當真打算非自己不嫁了。

想著既然不忍傷蘇晴的心,陸沉突然一股熱血涌上頭顱,月兌口而出道︰「我不會辜負你!」

說完就覺後悔。

不會辜負蘇晴?

言外之意,就是要對蘇晴負責了!

這是什麼話!

他也不明白怎的竟說出這等顧頭不顧 的話來,可話既已說出口,也沒有後悔的余地,也只能是任由事情演變下去了。

大不了……就收了!

這丫頭一通真情告白,倘若拒絕,這丫頭倔強,即便明面上不露分毫傷心之色,可暗下里又豈能不是個滋味?萬一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從此青燈古佛,孤老一生,自己豈非罪過?

再者,自己對她未嘗便無一絲好感。

回想起與這丫頭之間的點點滴滴,沒有什麼蕩氣回腸,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更沒有什麼海誓山盟,可無聲無息之間,仿佛始終都有莫名的情愫夾雜在里面。

如今這丫頭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自己又為何非要再將窗戶紙糊上呢?

陸沉剎那間全都想通了,可能也是因為受了與綾華公主之事的刺激,面對感情之事,他不想再瞻前顧後,躊躇不絕,有時就該果斷一些。

既然有好感,也是緣分,那還猶豫什麼?

他想通了,可卻不好立時就答應下來,畢竟,家里還有兩位夫人,兩位夫人不拍板,他豈敢擅自決定這等大事。

我絕不會辜負你……

听得他的話,蘇晴一愕,隨即開心的流出淚水來。

不想讓陸沉看到自己這番模樣,她扭過頭去,掏出手帕,將眼淚擦拭干淨後,才再看向陸沉,破涕為笑道︰「我很高興,陸大哥。」

陸沉強笑道︰「我先回去,你……」

蘇晴急忙起身道︰「陸大哥,你自去忙。」

「嗯。」陸沉也站起身,說道︰「我走了,蘇姑娘。」

蘇晴幽幽道︰「你到現在都不肯叫我一聲晴兒麼……」

陸沉默然片刻,說道︰「晴兒。」

蘇晴梨花帶雨,又哭又笑。

……

離開蘇晴的家,回到府邸,陸沉又陷入沉思,本來已決定的事情,又不禁開始打起退堂鼓來,不過經過一番艱苦抉擇,他到底還是堅定了決心——

就和蘇晴好了,咋滴?

又不是前世,只能一夫一妻,老子就三妻四妾了,咋滴!

感情模糊不明確?

那就慢慢培養!

反正是蘇晴,又不是外人。

他氣勢洶洶地走到葉芷柔的廂房,準備將此事匯報。

咚咚咚!

他敲響房門。

「誰?」

里面傳出葉芷柔的聲音。

隨即又傳出鳶鳶的嬉笑聲︰「一定是相公。」

「我。」

陸沉推門進去。

只見葉芷柔和鳶鳶正坐在床榻邊,小陸策睡得正酣。

「相公您好像有事?」小妮子奇道。

陸沉點頭。

葉芷柔柔聲問道︰「怎麼了?」

陸沉原地踱了幾步,旁敲側擊道︰「我……若再納一房,你倆會不會介意?」

鳶鳶一愣,沒說話。

葉芷柔則波瀾不驚,淡然說道︰「侯爺突然說起這個,想必是在外面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了。」

陸沉苦笑道︰「也不是中意……只是……算了,不說也罷。」

葉芷柔道︰「侯爺還是說清楚為好,那女子家世如何,人品如何,怎麼也得說個清楚,家世尚且可以讓步,倘若品行不端,妾身就算遭侯爺疏遠嫌棄,也絕不讓她進家門來!」

雖然侯府名義上鳶鳶是當家主母,可鳶鳶委實沒有當家主母的款兒,大事小情,還得葉芷柔這位大夫人拿主意。

陸沉最擔心的,也正是怕葉芷柔會反對,雖然再納一房,他無須經過任何人同意,可若是傷了夫妻感情,那他寧願不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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