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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10)

翌日, 謝新桃正在練武,便听見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隨後她哥被明上抱著下馬, 縴細的手腕很自然環住對方的脖子。

他非常矯揉造作靠在人家的胸前。

謝新桃︰「……」

真是非常矯揉造作呢, 一把年紀了, 臭不要臉。

她薅住了隨行的護衛,「那不要臉的老家伙怎麼樣了?」

不要臉的老家伙?

護衛可疑沉默了一陣, 才緩緩道,「公子受了涼,貴體虛弱,一路上都在大人懷里昏睡,之後沒有吐血。」比起他們動不動就被噴一臉血, 公子在十六部大人的身邊實在是克制得很, 每一縷經過唇角的血淒艷唯美, 像是精心算過一樣。

也只有這個時候, 公子才是最好帶的。

「我就知道。」

謝新桃撇了撇嘴,那家伙突然消失, 把她嚇個半死,還好他留了個口信, 不然她現在一定狂揍他一頓, 身體不好還到處亂跑, 生怕閻羅爺忘記了他這個人麼?

身為妹妹, 她過去瞅了一眼,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那臭不要臉虛弱躺在明上的懷里,手里抱著暖爐, 嘴里煨著熱湯,見她來了還柔柔弱弱地說,「新桃來了,這湯剛炖好的,你也來嘗一口吧?」

謝新桃剛要欣喜地端碗,那臭不要臉又說,「啊,最近我記得你補湯喝得多,流了鼻血是吧,那還是不要喝了,虛不受補。」

謝新桃︰「……」

從今天起,謝柏翹就是謝老東西了!

神醫進來了,謝新桃怒氣沖沖,跟他擦肩而過,他眉心微挑。

他琢磨著怎麼回事,上邊的人就似笑非笑開口,「商陸大夫配情藥倒是配得很痛快。」

「咳咳咳——」

謝柏翹險些嗆到,被緋紅用手帕掩住了嘴角,並未讓湯水濺濕狐裘。他低頭一看,她的手指細長,似一根根打磨過的精美褐色石雕,泛著蜜蠟的色澤,那男子佩戴的驅環束著她的中指跟環指,艷麗與粗獷融為一體。

當她月兌了約指,沒了束縛,猶如野獸出籠,把他弄得無力招架,感覺一條命去了大半。

謝柏翹想得過分,又是喘不上氣,咳嗽得厲害。

緋紅揚眉,看向神醫商陸,「您就這樣看著?」

商陸發現了一個為數不多的細節,她對一些年長的男人,總會用「您」的稱呼,偏偏她整張臉都寫滿了鋒芒,沒有一點敬重長輩的意思。

也是,一個亡國公主,臨危受命成了少年國主,帶著剩余的皇族精英跟四章軍,遠赴龍荒,還成了十六部梟雄,上下尊卑在她面前宛若無物。

因此這個「您」,更有意味。

神醫語氣冷淡,「懸崖峭壁,萬丈深淵,總有病人不知死活要跳下去,大夫又能如何?我早先便告訴他,他肺腑蘊毒,不宜行房,破身之後還能拖到現在,已經是萬幸了,你收拾收拾,給他準備後事吧。」

他在緋紅面前丟了一次臉,高嶺之花的地位不保,索性也懶得在她面前掩飾,有多毒舌就多毒舌。

反正這龍荒王需要他,自己一時片刻也死不了。

「……咳,還沒。」

病公子眼神游離。

「就是,稍微弄了下。」

商陸轉臉,似乎在嘲諷著緋紅,「美色當前,您竟然能克制得住,倒是令人意外。」

緋紅並不把他的挑釁放在心上,「我長兄體弱多病,還請商大夫精細照顧。只要他萬事無憂,商大夫提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

商陸︰「我要回中原。」

緋紅︰「不行。」

商陸︰「我要殺了長公主,償我昔日之恥。」

緋紅︰「不行。」

商陸︰「你不是說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

緋紅︰「客套的話你也當真?」

神醫面無表情,「我要替他診治了,無關人等,煩請離開。」

這一點緋紅很自覺,她撫著謝柏翹的臉頰,指尖纏著一兩朵烏黑的發花,「你听商大夫的,有什麼不舒服不要忍著。」

謝柏翹乖順點頭。

等緋紅出去後,謝柏翹立即從端莊坐姿癱成咸魚,怎麼舒服怎麼來。

商陸瞥他一眼,語如冷珠落盤。

「你本短命之徒,竟還敢用情,謝束心,你是當真不怕死了。」

他甩開錦緞,捏起牛毛般的細針,準備替他扎上一兩針,提神醒腦,順便讓他明白如狼似虎的女人究竟有多可怕!

病公子簇擁在潔白的雪絨里,他唇色微薄,卻微微一笑,如春花暗燃,河岸扶綠。

「所以商大夫,是不會搶一個病秧子的意中人,對嗎?」

室內驟然安靜,日光下漂浮著一粒粒塵埃。

許久,商陸的聲音才低緩響起。

「病秧子,我可沒有你那麼腥羶的口味,明知是一頭豺狼,還要湊上去,被她扯得腸穿肚爛,不知悔改。」

「你這次私自出逃,跳到她的眼前,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你身邊的面孔就會全部煥然一新,她定會更加嚴密監視你,蒙住你的眼楮,捆住你的手腳,真是籠中之雀,插翅難飛。」

暖爐涌出一縷霧氣。

病公子指尖捏了捏,暖霧四處逃逸,隱約模糊他的面容。

「豺狼虎豹,俱是所愛,別說籠中白雀,做她王座下一具無名尸骨又如何。」

「還有——」

病公子揚起下頜,認真地說,「大夫,話多,容易被套麻袋,您這麼不討喜的男人,少說為好。」

商陸︰「……」

那女人身邊的家伙,個個都帶點病!

九月,是龍荒祈紅的生辰,諸部帶著奴隸、牲畜、珍寶等禮物,熱火朝天趕赴第三部,為他們的龍荒王獻上今年的貢禮。

而千里迢迢的朔漠王,因為換了新主人,更是提前數個月籌備賀禮,比起赫連族,他們更害怕這個喜怒難測的龍荒女王,所以費盡心思猜測她的喜好。

毫無疑問,朔漠這一次大出風頭,獻舞的美人們媚眼如絲,踝系金鈴,幾乎奪走了在場男人的目光。

「這是蜃樓女的後裔。」

朔漠王侃侃而談,「早年我與蜃樓有所交往,得了一百五十名蜃樓女,她們生兒育女,男女皆是貌美,善舞善畫善音律,可惜男子命數不長,皆亡于三十歲,實在令人惋嘆!如今我願獻上這十八名蜃樓後裔,祝女王萬壽無疆,早日問鼎中原!」

女王彎唇一笑,「賜酒,我與朔漠王同飲一杯!」

朔漠王身邊的大王子沉穩出聲,「我父王近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還請女王見諒,讓我替父出征,飲了這杯美酒!」

女王並未駁斥,目光饒有興味,從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轉到那涂滿烏油的寬闊胸膛。

那鉤子般的纏綿挑逗,讓大王子呼吸微微急促。

父王跟祭司說得不錯,這女王喜好剛猛男色,雖然來之前他很不情願,誰願意蟄伏在一個女人的身下呢?但朔漠勢弱,被龍荒跟雲赫兩面夾擊,國土一分為二,有了現今的南朔跟北漠,他與父王這一支,就是北漠,歸屬于龍荒女王。

他們必須要取得龍荒女王的信任,重奪南朔,再次崛起。

出發之前,祭司語重心長跟他說,「大王子,您是朔漠第一勇士,如今要委屈您做小伏低了,但我們若能靠近女王的枕邊,離我們的成功就又進了一步!」

大王子懷揣著爬床的念頭,也放段,刻意勾引緋紅,那酒水溢出一些,淌過年輕男人的喉結與赤紅胸膛。

緋紅飛來一眼,男人的心跳聲頓時蓬勃密集起來。

場面很是「活色生香」。

各族小帥表面笑嘻嘻,內心遍地生草。

又是蜃樓美人,又是猛男誘惑,真當他們十六部兒郎是吃素的?

謝新桃坐在第四部小帥的位置,馬尾高束,一身勁裝,是座上為數不多的女性統領,她殺氣騰騰看向大王子。

——敢跟我哥搶明上,你完了!

大王子則是把謝新桃那一眼當成了愛慕,內心愈發沉重,他要為朔漠獻身于女王,再多的美人也無福消受!

不等十六部兒郎上場,朔漠王又神秘地說,「最後一件賀禮,還請女王外出一觀!」

以緋紅為首,眾部族大人跟著她出了氈帳。

囚籠,男奴,猛獸,枷鎖。

各族小帥倒吸一口冷氣,這朔漠,玩得是真野啊。

那男奴似乎是中原血統,長發似泅墨一樣烏黑,散開時候又如緞子光滑,在光線下折射出深邃的葡萄褐色澤。他的臉上蒙著一段黑龍綃,垂在半果的胸膛上,暗紅的野果若隱若現。綠松石與紅玉髓點綴著金飾,又被披掛在男人那細如淨瓷的皮膚上,好似雪山皚皚,銀光燦燦。

人們都在驚嘆這個男奴的美麗,緋紅卻注意到他血跡斑斑的十指。

暴戾又血腥。

他麻木冷漠待在囚籠里,眼珠眨也不眨,凶狠盯著對面的猛虎。

「表演開始!」

朔漠王拍了拍手,于是那猛虎被放出,攻擊男奴。

男奴瞬間動了,他身上金飾作響,如同一道艷麗的流火。

「 !」

他騎在虎背上,竟然硬生生將猛獸捶暈過去,氣力無窮,令人駭然。

「這是我朔漠特有的獸奴,可以一當百。」朔漠王得意介紹,「我們唯一保留的,就是他們的戰斗天賦,而且一個獸奴,只忠于一個主人,現在,女王,他是您的奴隸了,從今往後,他就是您最忠誠的影子!」

朔漠王奉上一把彎刀,「他還沒有聞過人血,第一縷人血,就是他的主人。」

「是麼?」

緋紅抽出彎刀,割破掌心,她走到獸籠前,血液被她鮮明涂在對方的額頭。

「噗呲!」

她被一口利齒咬住了,血珠滴落在他的面紗上。

而緋紅的彎刀同時橫在他的脖頸。

「大人!」

「女王!」

「獸奴放肆!」

各方驚呼不斷起伏。

魏殊恩最終緩緩松口,雪白的牙齒漫溢著血漿,染紅了胸廓,麻木的雙眼注入了仇恨。

他許久沒開口說話的嗓子摻著嘶啞。

「我遲早……要啖淨你們的肉,喝光你們的血!」

那龍荒女王笑吟吟地說,「隨時恭候,不過你現在,該從籠子走出,享受一下自由了。」

她伸出手,面容勾勒金線,在天光之下。

像神明。

他遲疑地,生硬地,握住了她的手掌。

緋紅尤為痴迷男人此刻沾血的臉龐、悍戾的身體,以及,凶狠又隱約尋求援救的眼神。

我的主神,終于跌落神壇,滿身是傷,等我救贖他。

女主[緋紅]愛意值235。

作者有話要說︰  草原強勢女王vs失憶凶狠活好小獸奴

(完了男朋友xp是不是太冷了,就像這南方無處可逃的冷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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