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說順路是真的順路, 陳工坐著郁臻的懸浮車，眼看著他熟練地將車停在研究所里的懸浮車道並在旁側的智能機上登記。
陳工稍為在意地多看了眼智能機，「郁總經常來這邊？」
郁臻道︰「嗯, 我經常過來。」
蒼穹集團跟首都星第一研究所有密切合作, 听說郁臻還是首都研究所的外聘顧問, 他以前以為郁臻只是掛名的，沒想到郁臻還經常過來在這邊, 怪不得懸浮車進來這麼方便。要是他自己打車，估計在門口的手續都得理半天。
「這邊來錄入你生物信息。」郁臻提醒道。
陳工趕緊過去錄入, 一回頭發現郁臻回懸浮車道那邊，很快就又回來了, 只是回來的時候帶上了遺放在車里的女乃茶。
郁臻隨口道︰「辦公樓的位置在這邊, 我帶你過去。」
見陳工的目光落在女乃茶上，他又解釋了句︰「我愛人在這邊工作，帶你過來，我順路接他下班。」
陳工恍然大悟，但沒多問別人的隱私，一直跟著人到辦公樓附近。剛到地方沒多久, 他見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從辦公樓處出來，與他並行的還有研究員。
那兩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陳工才看清臉, 驚訝道︰「你是中午休息室里……」
「陳教授好，又見面了。」年輕人謙虛地笑了笑。
郁臻開口︰「陳教授來所里確定合作事宜，我聯系過朱主任，他在辦公室吧？」
年輕人道︰「他在, 我們剛從他那出來。」
「那我帶陳教授過去一趟？信息都登記了嗎？」
陳教授道︰「登記了。」
「那我帶陳教授過去吧。」另一個年輕人開口道︰「宿莫你不是下班了嗎？出入驗證麻煩, 我帶陳教授上去就行。」
宿莫道︰「那麻煩師兄了。」
周師兄道︰「陳教授這邊, 我帶你過去。」
陳工跟著年輕人往辦公樓里走，半路時忽然想起來什麼，剛剛那個年輕人叫宿莫……？他回想起來在哪里听過這個名字，首都星幾年前多次邀請，從首都大學挖到一個天才，少年成名，入研究所不過兩年就獲得多數成就，由于履歷過于優秀，業內不少大佬經常提到他。
陳工之所以對這個名字熟悉，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宿莫剛上大學的時候曾發布過一篇關于v型智能基礎框架重構的論文，寫得實在太好，雖然只是理論，但當年啟發了他一個瓶頸問題，所以他對這個名字有很深的印象。
想到此處他不禁回頭看了眼宿莫，于是就看到了一個意外的場面。
落日的余暉掛在天邊，辦公樓前沙沙風聲，帶著幾片秋葉落下。
高大的男人給手中女乃茶啟封，遞給了年輕人一杯，還不忘捏捏他的臉，動作親昵地搭著他的肩膀，有說有笑，一並往停車坪的方向離去。
「陳教授？」周師兄回頭看了眼。
陳工想到中午坐在休息室里的年輕人，原來如此。
他回過神道︰「麻煩你。」
與研究所的合作是長期的，陳教授不得不延長待在首都星的時間，為兩個項目之間合作四處奔忙，來第一研究所的時間也就多了。經常地，他能看到宿莫待在實驗室里，那日隔天他獲得了宿莫的通訊號，也得知了與研究所的合作中也有宿莫的參與。
這個年輕人如今正式投入工作不到兩年，其實大學期間就已經多次出入研究所實習，實際上經驗遠遠超于同齡人。
來研究所次數多了，陳工听到不少關于宿莫的傳聞，他的厲害之處遠多于外邊的傳聞，據說他大學期間因為體質幾乎沒有上過機器操作課程，來研究所實習後從基礎機器熟悉，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就趕上了研究所的研究員，在數多研究所大佬手底下打過手，適應能力非常強。
在這次三方合作中，宿莫因為過于出色，成為項目主要核算研究員，研究所這邊的數據基本上都經過他的手，與他合作過的同事對他的能力贊不絕口。可陳工認為，基礎核算只是宿莫嶄露鋒芒的一面，再給這年輕人幾年的成長時間，他能獲得更高更矚目的成就。
除此之外，他也經常看到商場上雷厲風行的郁總在研究所的停車坪等人。郁臻有研究所的通行證，可他一般很少會去打擾宿莫的工作，經常地等在停車坪或者實驗樓外休息間。
第一次時候，陳工以為郁臻來接人下班是一時興起，可來的次數多了，他才從研究所旁觀的角度得知，他只是偶爾不來。
研究所的下班時間比蒼穹集團早，可宿莫忙起實驗來忘乎所以，延後的下班時間與郁臻的工作節奏不謀而合，郁臻除非加班或出差，其他情況都會過來。偶爾兩個人顛倒過來，早下班的宿莫就會去蒼穹集團等人……
而這些在研究所已經不是秘密。
「那陳教授，剩下的事情就等你的項目組來首都星之後我們再確定。」朱主任聲音和藹。
「好，沒問題。」
陳工道︰「那其他細節我們在星網上溝通……」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談話聲。
年輕的聲音持續著——
「休假，大概半個月吧，半個月後可能要連續忙半年。」
「你項目不也快到年底要忙了嗎？」
「我跟果子他們說好了，先去藍星，然後去紫水星。我們之前說要去紫水星一直沒去，這次清風他們就規劃好了，說是apple跟西瓜在那附近出差，有空能見一面。」
期間有人回復著，
「我有休假，今年的年假也沒休，下半月不忙。」
「多加個行程怎樣？紫水星旁邊新開闢了一個旅游星系，來回不到半天，也可以過去看看。」
……
朱主任︰「陳教授？」
陳工收回目光，斂去眼底的意外，「我們繼續說。」-
台階之下，下班的兩人正在往外走。
宿莫低頭看著光腦，「我把行程轉給你。」
「看點路，差點撞上了。」郁臻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免得宿莫撞倒路邊的裝飾物。
宿莫稍稍拉著郁臻的手臂，目不轉楮地看著光腦。
郁臻︰「走路別玩光腦。」
宿莫道︰「群里發更新公告了，我去看看。」
郁臻︰「到車上在看。」
「我再看一會。」宿莫邊走邊道︰「我們旅行也可以把載入器帶上，我快半個月沒上游戲了，不知道果子有沒有幫我喂兔子……出了個武器光效材料，你要看看嗎？這個水墨色很適合陣法師。」
郁臻側目看向他的光腦，「召喚師是什麼光效？」
宿莫滿意地拿給他看，「是這個，酷吧？」
……
下班回家的路上，宿莫一直在跟郁臻聊游戲的事情，兩人從游戲特效聊到技改，去餐廳吃完飯後話題又變成另外一個。等到家里的時候，宿莫正在跟探索群的人聊天。
天寰這幾年更新換代非常快，群里有部分玩家已經a了游戲，但沒有退群，閑暇時間還是會跟群里的人混在一起，或打游戲或閑聊。
「幸運流被削了？」
「幸運流太強了，你沒看著今年幸運流刺客幸運流治療，被削是正常的，大家都堆幸運那沒辦法玩了。」
「西瓜已經在論壇罵了一下午了。」
「吳聊幸運裝才搞一半，也在罵。」
西瓜忍不住道︰「換你被和諧你不罵？物理劍那麼強為什麼不和諧？」
「我們物理劍還不夠慘嗎？你看最近的武器迭代。」清風道︰「物理劍的武器特效為什麼比法術劍還丑？是我們流派的玩家還不夠嗎？武器上的光為什麼是綠色？？」
「綠色挺好看的啊，綠色自然還環保。」苦瓜煩惱道︰「我們防御流也被改了，我跑得更慢了。」
踏雲中︰「戰士的打法都被說老套了，現在論壇里會打新連招的玩家很多，天寰估計又有新動作了。」
火樹銀花︰「最慘難道不是我們召喚師嗎？玄武的減傷線被砍了。我們被砍，等同戰士也被砍，一削就是兩個。」
海棠道︰「早就該和諧了，你看這兩年競技場召喚師遍地走，個個拉著玄武溜圈。我們幫會很多人看到召喚師直接秒退。」
宿莫適時開口道︰「召喚師又不是不能打，玄武砍了減傷線但加強了盾，減傷流不能玩還可以玩肉盾流。可以搞肉盾控制流，打起來比半受陣法師還能抗。」
卦不歸一︰「……你又有什麼新主意？我怕下賽季競技場全是肉盾召喚師。」
「可以考慮速攻刺客、防御女乃、菜刀戰士，毒女乃也可以玩……下版本攻擊型陣法師要加強……召喚師走防御流或者物理系更好，法術系砍得太厲害了，玩起來有點難度。」
郁臻進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宿莫窩在沙發上正在與其他人聊天，話里都是令人頭疼的歪主意，他道︰「去洗澡。」
「等會說。」宿莫匆匆放下光腦，快步就跑去浴室。
群里的聊天還在繼續，聊天之余還貼著不少論壇的帖子。郁臻將宿莫的光腦放在桌上，隨手打開電子板開始處理剩余的工作，調低音量的光腦中持續播放著熱鬧的聲音。
「西瓜，你怎麼被論壇噴了？」紅果果道。
apple︰「他罵著罵著拖其他門派共沉淪了，跟吳聊兩個人在論壇不分敵我，自己都噴。」
一女乃二萬五︰「這已經是失了智。」
「這些人有毛病，噴就噴，噴不過還看資料上升到年齡的？」西瓜不忘在群里吐槽，「31歲怎麼了？31歲一枝花好嗎？老子31歲照樣寶刀不老穩坐刺客第二。」
吳聊道︰「32歲也很強好嗎？本32歲玩家穩坐第一。」
apple︰「你們刺客玩家連年齡都要排先後嗎！」
「一般人玩不來刺客。」清風︰「手速那麼快不是沒有原因的。」
止戈︰「……你們有點以偏概全了。」
紅果果︰「確實，都是黃金單身漢。」
一女乃二萬五︰「單身漢我懂，這個金是怎麼鍍上的？？？」
火樹銀花︰「那麼快？原來你們都30多了？那老大不就40多了？」
西瓜︰「你這個‘多’有點多余。」
苦瓜呵呵笑道︰「沒事，等過年我買個幫會改名卡，可以改成夕陽水果。」
哈密瓜︰「老大我知道你一直有搞夕陽團的心，但幫會里年輕人還很多！！我才26歲！！！並不是個個都奔三。」
西瓜︰「26歲四舍五入也三了。」
其他人︰「……」
重點在奔三嗎？你們三十歲就喊老了嗎！
一女乃二萬五︰「oo呢？怎麼一直沒說話？」
清風︰「剛剛好像有事跑開了，他語音麥還亮著，人沒在嗎？」
「找他？」郁臻在處理工作，聞言出聲道︰「在洗澡，一會就來。」
一女乃二萬五︰「我去，你們兩人共用光腦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郁臻目不轉楮地看著工作面板，語氣漫不經心︰「這要提前說嗎？」
其他人︰「……」
宿莫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帶著滿身的熱氣，給正在工作的人一小個獎勵，之後又不顧撩撥的結果，拿著光腦跟書走了。窩在郁臻書桌的正對面沙發里，與清風等人聊起下個月外出旅行的事。
說話期間，他余光瞥了正在工作的男人一眼，與清風商定路線中又增加了一小個目的地。年初的時候去郁家的一躺，從江聿那得到了某條路線圖，就早已計劃把郁臻少年時冒險走過的路線也走一遍。
宿莫又問︰「西瓜下個月不來？」
「……來。」西瓜道︰「到時候我跟老板請個假，應該沒問題。」
一女乃二萬五︰「可憐，31歲打工人。」
紅果果︰「我就不同了，我自己當老板。」
清風︰「主播人永不認輸。」
西瓜︰「……靠，群里又不只是我一個打工的！」
……
熱熱鬧鬧的聊天聲被縮放，揚聲已經關了，僅有宿莫壓小的對話聲。
郁臻把工作處理完，點進群里看他們先前的聊天記錄，翻著翻著意外點進了論壇。論壇因為新版本鬧得不可開交，偶爾也有幾個正常的討論的帖子，他剛想退出的時候就看到了某個帖子頂著oo的id，不由自主地點了進去-
[oo大佬是不是要a游了？]
……
郁臻看完帖子的時候，耳邊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他抬頭看到對面沙發上的宿莫已經睡熟了，光腦掉在地上，懷里的書折了兩頁，睡得一塌糊涂。
神級玩家嗎……？看久了沒看出來神奇，倒是看出了一點點懶。
不過這幾天確實很忙，看來是累慘了。
郁臻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抱住人，便听見宿莫模糊的聲音，緊接著對方雙手似沒骨頭地搭在郁臻的肩上，臉頰蹭在郁臻的頸側，「你忙完了嗎？」
「不老實。」郁臻聲音低啞，「不想睡了？」
宿莫低低笑了聲，「想睡……但不想動。」
光腦群內——
apple︰「這兩人這麼會撩嗎？」
清風︰「我去！」
西瓜︰「行止知道oo的語音沒斷嗎？」
紅果果︰「31歲打工人要不發表一下感想？」
西瓜︰「那還是32歲黃金單身漢來吧。」
吳聊︰「……靠，不該是40歲已婚男人嗎？」
苦瓜︰「？」
火樹銀花︰「你們聲音太大了，我都听不到！！」
正當眾人聲音歇止想要一听究竟的時候，安靜的群里突然傳出來oo的聲音︰「想听什麼？」
眾人︰「……！」
[oo已退出智能聊天]
書房內，宿莫將光腦丟到另一邊，仰頭繼續與郁臻親吻。
暖光暈染出曖昧的氣氛，一切愛意皆在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