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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蒸騰著白色的水霧, 陸呦在潔白的浴缸里放了滿滿一缸熱水,熱水上漂浮著白色泡沫和花瓣。

她回頭對蔣鐸道︰「水放好了,可以過來了哦。」

蔣鐸走了過來, 身上不著一物, 跨進了浴缸,寒意被驅散,冰涼的身體得以緩解。

陸呦羞澀地移開了目光,將泡沫往他身上懟了懟, 說道︰「你在我面前,半點不需要忌諱的嗎?」

「忌諱什麼?」

「你不怕被我看光啊?」

「遲早的事。」

蔣鐸說這話,神情非常自然, 絲毫不似玩笑。

然而, 這句「遲早的事」, 卻讓陸呦不禁有些臉熱︰「你先泡著, 可以在里面睡一覺,這段時間沒聯系,都不知道你失眠癥好了沒有。」

「沒好。」蔣鐸沉聲道︰「更嚴重了,每天大概睡三四個小時。」

「難怪看著這麼疲倦。」陸呦伸手摩挲著他的側臉和下頜,心疼地問︰「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沒事了。」

「那你泡一會吧,干淨衣服我放在架子上了,今晚別走了。」

蔣鐸漂亮的桃花眼, 微微勾了起來︰「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了。」

陸呦拍拍他的腦門︰「我走啦,你自己泡吧。」

蔣鐸拉住了她的手腕︰「寶, 吻我一下。」

「說了別這麼肉麻地叫我。」

「吻我一下。」他固執地堅持。

陸呦將頭發掛在耳後,俯身吻了一下他的眼楮,如蜻蜓點水般、輕觸了下。

「好啦。」

「沒好。」蔣鐸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然後吻住了她的唇。

白霧氤氳中,陸呦的臉一點點從緋紅慢慢變成了脹紅,她睜大了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英俊的五官。

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水霧,他很認真,也很專注,仿佛在做著一件需要全情投入的事情。

「別東張西望。」

親吻的間隙,男人睜開眼,看著她,略帶責備道︰「接吻你都走神。」

陸呦心髒砰砰砰砰地跳動著,回過神來,剛覺出滋味之後,便有些意猶未盡。

「我不走神了。」她看著他,嬌聲道︰「三爺。」

蔣鐸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她。

陸呦閉上了眼楮,這一次,她的全世界都被他佔據了,無論是氣息、還是觸感、還是想像都是他。

她急促呼吸著,唇齒交融間,輕聲問︰「哥哥,你很喜歡我,對嗎?」

「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他吻著她的耳朵,溫柔而堅定地一臉說出三個「很喜歡」。

陸呦不依不饒,貪心地問︰「有多喜歡啊?」

「喜歡到想要對你為所欲為,卻又變成了膽小鬼。」

陸呦胸口起伏,捧起了他的臉,在他耳邊,用輕柔的氣息說道︰「你好好休息,我讓你對我為所欲為。」

說完,她紅著臉、起身離開了浴室。

出門的時候,蔣鐸克制著瘋狂的心跳,問了一句︰「我可以相信你?」

這句話沒頭沒腦,陸呦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啊。」

【502咸魚少女群】

呦呦鹿鳴︰「救命,蔣鐸在我家浴缸里!我該怎麼辦!好緊張啊!」

小洱朵︰「wow!祝xing福」

沈思思要暴富︰「淡定,家有套麼?」

呦呦鹿鳴︰「怎麼可能有!」

沈思思要暴富︰「還不快去買!」

呦呦鹿鳴︰「這也太奇怪了吧!本來沒什麼,如果我去買了,反而像是有什麼似的。」

沈思思要暴富︰「人都被你拐到浴缸里了,你還想要沒什麼?」

呦呦鹿鳴︰「不是我拐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qaq。」

呦呦鹿鳴︰「等等,可能是我那封告白情書」

小洱朵︰「你還給他寫告白情書?」

呦呦鹿鳴︰「因為我遇到他前女友了,前女友跟我說,他好受歡迎的,我就想既然真的很喜歡,就努力追一下。qaq」

小洱朵︰「你真的從來不知道,你是他的女神嗎?」

呦呦鹿鳴︰「是嗎?」

沈思思要暴富︰「別廢話了!快去買套!」

呦呦鹿鳴︰「外面還下著雨呢。」

沈思思要暴富︰「要不,你叫個外賣給你送過來?」

呦呦鹿鳴︰「= =」

沈思思要暴富︰「保護好自己啊。」

陸呦退出了聊天群,然後果真上了外賣app,點開了超市外賣。

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是沈思思說得對,保護好自己,有備無患。

她可不認為蔣鐸這會兒來找她,還淋著雨,會顧得上「裝備齊全」?

就在陸呦挑選下單之後,手機屏幕上忽然跳出了蔣思迪的名字。

蔣思迪給她打電話了。

陸呦像是被大人抓包做壞事的小孩一樣,有點心虛地接了電話︰「姐姐,怎麼這會兒打電話來了?」

「陸呦,蔣鐸是不是在你這里?」

「沒有啊。」陸呦過于心虛,下意識地就否決了︰「他怎麼會在我這兒呢,這麼晚了。」

蔣思迪似乎听出了陸呦的掩飾,加重了語氣,說道︰「陸呦,你听我說,他現在很危險,如果真的在你這里,不要隱瞞。」

陸呦察覺到蔣思迪語氣的嚴肅,皺眉問道︰「姐姐,怎麼回事,蔣鐸他怎麼會危險?」

蔣思迪將剛剛在康養院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精神分析報告是他大學室友遞來的,不可能作偽,他的病又復發了,並且越來越嚴重了,甚至有可能做出一些相當危險的事情。」

陸呦听著蔣思迪這番話,漸漸冷靜了下來︰「姐姐所說的秦書,是蔣鐸大學室友,大學那會兒我每次見他,他們都在一起,關系似乎很好。」

「對啊,所以他的話才更有真實性。」

「所以蔣鐸在覺察發病之後,才會第一時間去找他,他卻卻把本應保密的病人信息,給了你們。」

陸呦想到剛剛蔣鐸進屋時、眼底的晦暗,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滋味,肯定很難受。

蔣思迪沒想到陸呦的抓重點竟然這麼偏,她加重語氣說道︰「陸呦,蔣鐸現在是病人,甚至可能是嚴重的精神疾病,需要入院治療。而這些,家人都有權知道,所以秦書並沒有做錯,提交的精神分析鑒定,也屬于合法證據。」

「姐姐,你也這麼說嗎?」

「這件事,我也很震驚。但蔣氏集團是父親一生的心血,我不可能把它交給一個精神不穩定的繼承人手里。」

蔣思迪的話,讓陸呦的心一陣刺痛。

「姐姐,你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從小到大,蔣思迪從來沒有傷害過他。但事實上,也沒有幫助過他,她只冷眼旁觀。

在當時,不傷害,就是最大的慈悲。

所以無依無靠的蔣鐸,還是把蔣思迪當成了親人,敬她愛她,叫她一聲「姐姐」。

而這一次,在面臨抉擇的時候,蔣思迪仍舊站在了家族這一邊,選擇與蔣鐸畫清了界限。

這大概,才是他方才如此傷心的原因。

這群人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現在還想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當年,陸呦不知道蔣鐸患病,後知後覺,一直很懊惱。

現在,她要保護好他。

「姐姐,你難道忘了,蔣鐸生病是誰造成的?」

「是當年那場意外。」

「不,不是意外,是意外之後發生的一切︰失孤家庭對他的暴力、蔣家的冷漠、姐姐不作為是你們讓他生病了。」

陸呦的嗓音顫抖著,眼淚抑制不住順著臉頰淌落,心疼得難以自抑︰「而現在,你們還想把他關起來,你們想讓他死嗎?」

蔣思迪抑制這心痛,說道︰「陸呦,我只想讓他得到最好的治療。」

「但是其他人呢。」陸呦搖著頭,說道︰「其他人會怎麼做,你想過嗎,他一但進去了,所有權利都沒有了,誰會相信一個精神病人的話,百口莫辯,連律師都請不到。」

就像當年一樣,任人欺負,任人宰割,沒有人可以保護他。

蔣思迪語氣漸漸冷了下來︰「陸呦,所以他在你這里,對麼?」

「姐姐,你盡管試試看,能不能從我手里把人帶走!」

陸呦說完,決絕地掛掉了電話,手機都被她憤怒地扔了出去。

手機掉在地上,落到了浴室門口,蔣鐸的腳邊。

他俯身撿起了手機,輕松地笑了下︰「手機它做錯了什麼?」

陸呦沒有說話,眼淚很不爭氣地流淌著。

蔣鐸放下手機,走到她面前,用手背擦掉了她滾燙的眼珠︰「哭個屁啊。」

「他們太過分了。」

女孩剛剛凶巴巴地沖蔣思迪放了狠話,然而現在,卻還是禁不住難過。

她好心疼蔣鐸,因為那麼喜歡,所以代入感和共鳴很強,甚至比她自己遭遇背叛都難受。

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蔣鐸過的不開心,但是能吃能睡能跑,還能沖她笑,所以她傻了吧唧覺得沒事總有一天,他會開心起來。

此時此刻,陸呦才真的體會到,什麼是心如刀絞。

「他們太壞了。」

蔣鐸捧起了她的臉,粗礪的指月復擦拭著她的眼淚︰「別哭了。」

哭得他心都亂了。

陸呦抽抽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盡可能忍住眼淚︰「蔣思迪知道你在這里,我怕她帶人過來。」

蔣鐸輕松地笑著︰「我也怕,你保護我啊。」

陸呦想了想,直接沖進廚房,拿出了一把水果刀︰「誰都別想把你關進去!」

臉上淚痕都還沒干呢,這會兒拿刀的樣子,像只憨憨的企鵝。

蔣鐸臉上笑意越發張揚,眼神也溫柔了許多︰「你這也太可愛了,過來,讓老子親一下。」

「沒開玩笑!」

「我知道,快過來。」

陸呦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接過了刀柄,擱在桌上,然後輕輕摟住了她的腰︰「從現在開始,我要黏在你身上了,寸步不離。」

陸呦想了想,鄭重點頭︰「好,寸步不離。」

便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她防備地一把抓起菜刀,走到門邊︰「誰啊?」

「您好,外賣。」

陸呦松了口氣,打開了門,外賣小哥見她拿著一把刀,也嚇了一跳,顫巍巍把口袋遞給他︰「您的外賣到了。」

「謝謝。」

陸呦接過口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口袋扔到吧台上,便將防盜門能鎖的地方都鎖了,還插上了門梢。

「這幾天,你別出去了,也別回龍城嶼湖的公寓,他們肯定在那邊蹲你呢。」

「好。」

「就呆在我這兒,我不信他們還能硬闖進來抓人。」

陸呦回身,便看到蔣鐸從剛剛的外賣口袋里,取出了杜*斯。

原本絮絮叨叨的女孩,頓時啞火了。

怎麼把這茬忘了!!!

蔣鐸將口袋的東西全倒了出來,數了數,意味深長地望向陸呦︰「你買了七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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