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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神樹

很快來到巨柱近前,巨柱在眼中變成了厚重的高牆,將未知牢牢圈禁在內。

「當當!」

時宇伸手在柱面上敲了幾下,清脆的金玉交鳴聲傳進耳中。

祝炎嵐心中好奇,也伸手去模,入手處一片清涼,不知時日盲視帶來的焦躁,在這清涼刷過身體時全部消散。

繞著巨柱足足轉了有十幾圈,時宇也沒有找到可以進到柱內的門戶,所有強大真靈只如覲見帝王般簇擁在巨柱四周,安安靜靜等著帝王的召喚。

忽然,一枚最強大的真靈騰空而起,疾射如電向著巨柱撞去。

一蓬火花在真靈撞擊柱面時如碎星般炸開,它飄飄蕩蕩墜向地面,堅實而厚重的柱面上沒有留下一次痕跡。

失敗了的真靈仿佛不願接受現實,它搖搖晃晃飄起,再一次向著巨柱沖去,結果依然沒有改變。

時宇靜靜看著,別的真靈都是死寂不動,唯有這一枚有著些許力量的真靈,一次又一次向牆壁撞去,好似在拼命叩擊命運的大門。

時宇從小黑身上跳下,快步走到那已經黯淡許多的真靈旁,伸手輕輕托在了它的下方。

當真靈觸踫到時宇肌膚的霎那,絲縷神力從時宇掌心流進真靈內,讓它變得更加燦爛明亮。

時宇仿佛听到了那真靈的歡呼,它再次歡欣撞向牆壁。

有了神力的洗禮,被淨化的真靈終于得到了認可,柱面緩緩張開個尺許門戶,將它吞了進去。

祝炎嵐和小黑看不到這一切,但他倆听到了時宇滿意的笑聲。

祝炎嵐急聲問道︰「你做了什麼?我感覺你好像遇到了另一個人。」

時宇正看著那牆上的裂口緩緩縮小直至不見,笑著回道︰「我應該是看到了個絕主隕落,這世間每一息亡故的人太多了!」

「絕主?是哪個?」祝炎嵐驚問。

時宇拉緊了祝炎嵐,又拍拍小黑的脊背,「我哪里知道,我認識的絕主也沒幾個。

小黑,回到我身上,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小黑聞言急忙縮成豆大,由著時宇抓起塞到懷里。

「去哪里?」祝炎嵐覺得時宇越來越神秘,說的話總是讓人捉模不透。

時宇左右顧盼,尋找著不需太多神力傾注,又能引動巨柱異動的真靈。

「可能就是你說的冥界,去閻羅勾生死簿的神殿。」

祝炎嵐頓時心驚,不由自主又把時宇抓得更緊。

「我看到一枚真靈進了個奇怪的地方,一枚非常強大的真靈,也是至今我所見過唯一能飛起遁行的真靈。」

時宇一連感慨了好幾句,目光在明滅的真靈中細細搜尋。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枚應該合用的真靈。

雖說這真靈沒有剛才那枚強大,但至少是個活物,比那些落地等死的強多了。

時宇抬手一招,那枚真靈便在神力的托舉下來到了時宇面前,垂死的它似乎感受到了生的希望,在時宇面前不住輕搖,期盼時宇能把所有神力都灌進他的身體。

「嗤!」

輕響過耳,那真靈在時宇神力滋養下陡然壯大,比剛才的那枚真靈還要強大。

有了足夠的力量支撐,那真靈好似發出陣陣歡鳴直沖高牆,高牆再一次張開三尺方圓的門戶將其吸納。

時宇緊緊攬住祝炎嵐柔軟腰肢緊隨疾沖,霎那就沖進了巨柱內。

巨柱的陣法似乎只會自主運轉,對時宇的闖入毫無察覺,或許布下這處秘地的高人也從未想過,會有人隨著真靈沖進去。

眼前驟然明亮,時宇帶著瞠目結舌的祝炎嵐,站在了一棵金燦燦的巨樹前。

祝炎嵐久不視物的雙眸,差點被突如其來的強光致盲,眼中模糊流淚許久,才真正看清眼前巨樹的模樣。

小黑也從時宇懷中探出頭,感受著久違的活力世界。

「凌霄……」

祝炎嵐看著眼前巨樹,訥訥低語。

眼前巨樹,就像當年帶著幾十萬靈種返回炎嵐城的凌霄,枝里葉間上上下下掛滿了各色生靈。

只不過眼前巨樹上的生靈更多,也更加強大,巔峰絕主也不過是墊底的角色。

而巨樹本身,更像是金鐵鑄就的神器,而非凌霄那般生機勃勃的鮮活樹軀。

最讓人驚異的是,所有強大生靈都雙目緊閉或站或坐,對時宇幾人的到來毫無反應。

時宇目光掃過巨樹,便緊盯著方才進來的那枚真靈。

那真靈進了秘地,飛速落在一根光禿禿的枝頭上,啪的一聲炸開散成薄霧,而後便凝成了形似巨犀的靈體,立在枝頭一動不動。

磅礡的神力立刻纏上巨犀,一遍遍洗刷著靈體,也在漸漸賦予靈體真正的身軀。

小黑也看到了這一幕,對著滿樹果實般的生靈瞪圓了眼珠,每一個生靈都強大至極,他覺得到處都是威脅。

「或許這才是秘境守護誕生的地方,外面那些,不過是普通生靈。」時宇輕聲自語,尋真眸緩緩張開。

尋真眸中一切無可遁行,巨樹的里里外外都落在了時宇眼中。

「走!上去!這顆巨樹居然全由真靈凝聚而成,太神奇了!可惜都凝成了金鐵,我無能吸納!」

時宇略有遺憾地抓緊祝炎嵐的手,拉著她向前走去,卻發現祝炎嵐的手從他手中迅速滑月兌。

在這里,祝炎嵐竟然一步都走不動!

「嗯?怎麼會這樣?」時宇驚訝地看著寸步難行的祝炎嵐。

祝炎嵐也滿面驚異,蹙起眉頭努力抬步,精致的紅靴微顫卻不能離地。

「來!我背你!」時宇彎下腰,讓祝炎嵐趴在背上,她本來輕盈的身軀猛然一沉,好似扛起了一座山。

「唔!」悶哼一聲,時宇雙膝一彎差點摔倒,驚得祝炎嵐立馬就要跳下。

「別動!一時不查罷了。這里越來越像第一次見到凌霄木的時候,連迫力都強大至極。」

時宇嘿嘿一笑,將背上的祝炎嵐托到更舒服的位置,沿著皸裂的樹皮,或者說是雕飾,一步步攀上神樹。

沉重的腳步,就像是一個凡人在滿是淤泥的河道中跋涉。

才上行沒幾步,左右顧盼的祝炎嵐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隱在枝頭的人族形體輕輕顫栗。

時宇舉目望去,那人族果實竟好似有所感應,也微微睜開了眼皮。

「有意思,竟然是天初,他不是早就死了麼?還沒變成秘境守護?」時宇幾步來到天初面前,伸指在他額頭彈了一記,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哈哈哈!」時宇大笑。

仿佛吃痛,天初微張的眼楮睜得更大,隱隱的怒火也從眼中射出。

「,居然會生氣!這是活人嗎?」小黑瞪圓了眼楮,想要用他的圓鰭去拍天初,可他動起來萬分吃力,半天都沒拍過去。

時宇沒打算客氣,他伸手抓住天初緊握在樹枝上的手臂, 嚓一聲將其折斷。

天初飽滿紅潤的臉色立刻蒼白,接著就像還沒成熟便從樹上月兌落的澀果,急速干癟驟縮,最後只剩絲縷枯皮落向地面。

果中滿含的神力,也一縷縷逸散,重新融入虛空。

「死了?這麼簡單?」小黑伸長了脖子去看天初,直到他徹底消失,又扭頭去看其他凝止生靈。

「這算是真的死了麼?」

祝炎嵐憂心忡忡看著天初消失的地方,時宇差點被天初奪走一切的場景,她至今都不敢細細回憶。

「他早死了!就算他再回到馭命之地,也是個完全不同的秘境守護,或許實力更強,但絕不會再有曾經的記憶。」

時宇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徹底毀掉這個只長著天初面容的怪物,但出于心底的厭惡,時宇還是親手結果了他。

「那里!你們看那里!」

小黑突然大叫,他對天初並無太多感觸,但天初的出現卻提醒了小黑,他在林葉間悉心尋找,終于找到了期盼的面孔。

雕,這個因為無法駕馭龐大威懾力而早夭的故人,此時正靜靜蹲坐在一根金枝上。

與天初不同,他是雙爪緊緊扣在枝條上,接受來自神樹的饋贈。

「四叔!四叔!」

隔著老遠,小黑就開始大叫,雙鰭在時宇胸口奮力拍打,催他快點走過去。

雕靜靜蹲踞在枝頭,神禽本體像是直接從樹枝上長出的異果,對小黑的急切呼喚沒有任何響應。

時宇心中暗嘆,伸手在小黑頭上輕輕撫模了幾下,「小黑,別急。那不是雕。」

小黑怎會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雕,但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對外貌的看重更甚于本質。

剛走到雕近前,小黑就努力掙扎著躍出時宇胸口,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早一步躍至雕面前,卻啪嗒一聲摔在了神樹枝干上。

時宇走在神樹上並無異狀,但小黑一踫到神樹,整棵神樹竟驟然癲狂起來。

所有枝條同時亂舞,將充斥空間宛若實質的神力攪成了激流,定在樹上的生靈,絕大多數都被甩月兌在地,迅速變成飛灰消散。

其中也包括連眼楮都沒睜開過的雕。

「啊!四叔!」

情急無措的小黑趴在樹枝上拼命掙扎,想要在雕消失前把他撈起。

但沉重的迫力讓小黑只能在原地揮舞四肢,一步都無法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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