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食之鼎?」
陸無傷目光閃爍,伸手點向數據上的特性。
【貪食】︰食用過鼎內食物的人,會逐漸上癮,並且會不斷加重,食量也會變得越來越大。
「貪食?」
陸無傷若有所思。
盂丘澤平推開矮山上庭院的院門,領著一位神將,滿臉喜色地走了出來,見到陸無傷連忙開口問道︰
「陸兄弟,這些黑猿怎麼處置?」
陸無傷沒有回答,伸手指向貪食之鼎,皺眉問道︰
「這里面是什麼肉?」
「仁*肉。」
「都殺了!」
說著,陸無傷伸手一揮,五位神將上前,紛紛抽出了刀劍。
「唧唧~唧~」
黑猿騷動起來,拼命掙扎,只是它們已經被繩索捆縛,根本無法反抗,盂丘澤平張了張嘴,還是沒敢出聲勸阻。
這些黑猿,他本來是打算帶去丹江城的,能賣不少符錢。
「噗嗤~」
五位神將如同殺神般,不分老幼,無論公母,將所有黑猿全部屠戮殆盡,整片場地血流成河,尸骨累累,黑猿臨死前的哀鳴聲在矮山上反復回蕩,經久不息。
盂丘澤平咽了口唾沫,走上前來︰
「陸兄弟,這件邪器怎麼辦?」
「邪器?」
「對,我剛才反復查看過了,確實是一件邪器,接觸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不是橫死就是瘋魔。若是陸兄弟信得過,我可以將其賣出去,到時候換成符錢咱們再分掉。」
盂丘澤平點頭,認真解釋了一遍。
「會有人買?」
陸無傷皺眉,這貪食之鼎價值不大,副作用卻不小,他沒打算留著,能賣出去最好不過。
「會的。」
盂丘澤平頓時笑了起來,拍著胸口保證道︰「只要進了丹江城,一定能賣掉,世上的聰明人很多,自作聰明的人也不少,總有些人喜歡冒險,每年死在這方面的人不在少數。」
「行,你收起來吧。」
「好 。」
盂丘澤平沒有親自動手,他讓陸無傷的一位神將把貪食之鼎推倒。
一股讓人惡心的味道在四周彌漫開來。
「嘔~」
盂丘澤薇最先受不了,捂著嘴巴,跑到遠處吐了起來。
盂丘澤平也笑不出來了,有人認出了鼎中之人的身份,正是昨夜被暴猿擄走的三人之一,至于剩下的兩人,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尸體。
多半啃成了白骨。
盂丘澤平手下的三人在矮山上挖了個坑,將鼎中的尸骨埋了進去,他自己則拿出了一塊白布,將貪食之鼎纏了起來,收進了一個小元袋中。
滿臉凝重地走了過來,忐忑道︰
「陸兄弟,因為這件邪器,這一路上可能會不太平,我們要當心些。」
「有這麼邪門?」
陸無傷不以為意。
他接觸過的邪器已經不止一件,一個是血肉之罐,一個操蛇之杖,血肉之罐雖然沒帶在身邊,卻也時長接觸,操蛇之杖更是一直放在身上。
這麼長時間下來,他也沒遇見什麼邪門的事情。
「不能大意。」
盂丘澤平卻不敢有絲毫放松,他凝重道︰
「邪器就是邪器,再小心都不為過,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折在這上面,這些都是前車之鑒,不能不防範。」
「好吧,我會當心。」
陸無傷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神修士,神元擁有三大超級屬性,神聖,蕩魔和泯滅,也許正是這一點,鎮壓住了身上的兩件邪器。
他想了想,開口道︰「要不將這邪器放我身上吧?」
「這合適嗎?」
盂丘澤平略顯遲疑,隨後認真搖了搖頭︰「還是放我身上吧。」
「行吧。」
陸無傷也沒強求,反正有他在身邊,應該也能鎮住,伸手指向前方的院落,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哦,是這樣的,這間院子里有一具尸體,死了很久了,應該是曾經隱居在這里的修士,留下了一些東西,另外我懷疑那只二階暴猿,就是這人喂養的」
「對了,那只暴猿呢?」
「死了。」
「好吧。」
盂丘澤平沒再追問,引著陸無傷向院子走去,院門和房門都已經被打開了,房間四處漏風,房間內,桌椅,板凳,床榻,茶具,一應俱全。
只是全都布滿了灰塵。
盂丘澤平說的那具尸體,正盤坐在床榻上。
尸體背對窗戶,垂著腦袋,雙手握著一個四方形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一具干尸,頭頂和衣袍上盡是灰塵,已經看不清衣袍的樣式。
盂丘澤平解釋道︰
「這人死了至少也有幾十年了,房間內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有對方手拿的那個最有價值,不是武技就是功法,應該能賣些符錢,具體是什麼還沒有細看。」
「嗯。」
陸無傷走了過去,伸手輕輕抱拳︰「打擾了。」
而後,緩緩抽出了對方手里的東西,可能是動作大了點,干尸的雙臂直接折斷了,【砰】的一聲,砸落在了床榻上,帶起一片灰塵。
「呼~」
吹掉東西上的灰塵,一個四方形的碟子露了出來,上面有三個模糊的字跡︰
「鐵拳師!」
陸無傷和盂丘澤平走出了房間,將碟子慢慢展開,小心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兩人低著頭,目不轉楮地望著,不大一會,盂丘澤薇也走了進來。
三人一同觀看。
片刻後,苗苗也從神廟出來了,它跳到石桌上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楮,目不轉楮。
「喵喵~」
過了一陣,苗苗望著陸無傷叫了一聲,小臉上躍躍欲試,手癢了。
陸無傷回過神來,笑了笑,將石桌擦干淨,把納物袋中的筆墨紙硯一樣樣取了出來,擺在石桌上,然後開始替苗苗研墨。
「喵喵~」
苗苗伸著小爪子沾了沾墨汁,小臉文靜,在宣紙上寫出一個個清秀的字跡。
盂丘澤薇瞪大了眼楮,滿眼都是小星星︰
「好可愛啊~」
「一邊去!」
陸無傷拍了下抱向苗苗的手掌,翻了個白眼。隨著苗苗的書寫,一篇洋洋灑灑的轉職和進階路線躍然而出。
這是一本職業者典籍。
從最初的奔雷拳,到轉職成一階【鐵拳師】,再到進階三階的【朝陽武士】,從修煉之法到方方面面,無不描寫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很多很多的注解。
更重要的是。
最後面,竟然還提及到了五階的【霸道宗師】,以及七階的【至高之拳】。
雖然沒有後面兩者具體的修煉方法,但是這依舊是一本難得的寶典,據此修煉,可以一直修到四階【朝陽武士】。
「太珍貴了」
盂丘澤平直起了腰,手都在打擺子。
他的職業是【孤影劍客】,也只能修到二階的孤影劍客,至于進階三階【藏劍者】,也就想想,他至今都沒有門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放棄孤影劍客這條路線。
轉修鐵拳師。
只是,修煉路線一旦確定,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盂丘澤平抹了把臉,一陣苦澀︰「哎,不敢看了。」他怕再看下去,手里的劍就廢了。
盂丘澤薇要好很多。
她修的是盂丘山最正統的職業路線,從一階的【追獵者】,可以一直修到四階的【放牧者】,甚至到了四階也不是斷路。
所以,她是平常心。
至于陸無傷,也是心無掛礙,他雖然只能修到二階的【游俠兒】,卻知道後面的路在【麒麟洞】,而且他還是道武雙修,事實上,神修士才是他真正的職位。
若是游俠兒這條路真的走不通。
他其實可以一條腿往前走的,只是那樣的話,難免會浪費一部分底蘊,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瘸腿走路。
「喵喵~」
苗苗將鐵拳師典籍默寫了一份,小臉上一陣滿足。
陸無傷擦干淨苗苗的小爪子,將苗苗抱進了懷里,收起筆墨紙硯,將苗苗寫出的那份也認真折了起來,收進了封神榜。
雖然不修鐵拳師,卻不代表這份職業典籍沒有價值。
相反,這份職業典籍的價值非常高,若是他敢拿出來,短時間內肯定不缺符錢了,只是沒有人會這麼傻。
沒有好機會的話,肯定不能輕易放出來。
「這份我收起來了,至于原本,就留給你們兄妹了。」
陸無傷說了一句,抱著苗苗走出了院子,兩位神將隨後走了進去,拿人恩惠,自然要幫人收尸,兩位神將正是幫人收尸的。
兩刻鐘後,一切收拾妥當。
矮山上堆滿了黑猿的尸體,一行五人翻過矮山,向山下走去。陸無傷還沒有離開,等眾人走遠,他翻手取出了招門鈴。
「叮叮當當~」
「當當叮叮~」
幽幽的鈴音在矮山上響起,陸無傷踏著音節向眾人追去,矮山上,無聲無息,出現一個青銅門
「哥,你听見什麼聲音了?」
盂丘澤薇狐疑著望向身後的矮山,只是因為樹木遮掩,並不能看到那扇青銅門。
盂丘澤平搖了搖頭︰
「什麼聲音?」
「鈴聲,很奇怪的鈴聲。」
「啊哈,怎麼會有鈴聲呢,我的傻妹妹,你耳朵不會幻听了吧」
「二哥~」
「好吧,其實哥也听到了,既然陸兄弟不想讓咱們見到,我們裝作沒听見就好了,裝傻一些並不是什麼壞事。」
「嗯,好吧~」
陸無傷在山腳下追上了眾人,小黑虎正在不遠處,身邊躺了五具黑猿的尸體,見到陸無傷走來,快速迎了上去︰
「啊嗚~」
陸無傷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低頭望向手里的招門鈴。
【賣尸錢︰347.3】
【賣尸錢︰357.7】
【賣尸錢︰383.9】
七具一階暴猿的尸體,幾十具黑猿的尸體,一共賣了不到四十個賣尸錢,接近四十個元符錢的收入,想了想,陸無傷翻手取出了三十枚元符錢。
九竅石這種難得一見的寶物被自己獨佔了,再把賣尸錢全吃掉,就顯得有些貪得無厭了。
陸無傷走向前去,將三十枚元符錢遞給了盂丘澤平︰「黑猿的尸體我都收起來了,這些錢就給大伙分了吧。」
「這這太多了吧?」
「拿著吧。」
「好吧。」
盂丘澤平沒再推辭,接過元符錢,開始給手下分錢。
你三枚,他三枚,再三枚
「多謝二少爺。」
「謝謝」
片刻後,盂丘澤平手腳哆嗦著走了過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陸兄弟,你給我三十枚元符錢沒錯吧?」
「對啊,怎麼了?」
「我大白天,我可能遇見不干淨的東西了。」
盂丘澤平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停擦著額頭的汗水,堂堂一階孤影劍客,嚇得像個普通人。
陸無傷神色詫異,問道︰
「怎麼回事?」
「是是這樣的,我給手下分發符錢,每人給了三枚元符錢,手下只剩下三人了,可可是我分出去了12枚元符錢,手里還剩下18枚」
「這樣麼」
陸無傷眯了眯眼楮,望向不遠處的三人。
三人得了元符錢都是興奮不已,這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將符錢收起,他們沖著陸無傷抱拳行禮,感激不盡︰
「多謝陸兄弟。」
「感謝陸小兄弟慷慨。」
「多謝」
陸無傷點頭致意,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個人信息,也都是普普通通的純陽境,沒什麼亮點,于是扭頭望向盂丘澤平,皺眉道︰
「你不會算錯了吧?」
「不會的。」
盂丘澤平連忙搖頭,一旁的盂丘澤薇也是皺起了秀眉,一把抓過剩下的十八枚元符錢,走向三人,她大大咧咧開口道︰
「三位兄弟辛苦了,這一枚元符錢是本姑娘送的。」
「多謝五姑娘。」
「謝謝」
三人都是大喜,一個個感激不盡。
陸無傷目不轉楮地望著,他突然發現,盂丘澤薇向空無一人的地方遞了一枚元符錢,那枚元符錢憑空消失了。
身旁的盂丘澤平也看到了,他的身體猛地一顫。
盂丘澤薇走了回來,手掌攤開,果然只剩下了14枚元符錢,臉色嚇得一白,剛才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多拿出了一枚元符錢。
「我明白了」
盂丘澤平好像想通了什麼,他突然轉身向山頂沖去。
「哥,你做什麼?」
「你們等等,我片刻就回。」
盂丘澤平擺了擺手,快速沖向矮山,片刻後,扛著一個包袱回到了山腳下,包袱打開,里面是一堆白骨。
他喘了口氣,解釋道︰
「這位兄弟死的才慘了,化成了一種莫名的存在,它不想待在這里,可能要跟著我們回家,我們不需要大驚小怪,捎他一程就是了。」
陸無傷默默感應,發現背上的紅衣並沒有異常,點了點頭︰
「應該是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