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告訴孟天正石昊之事，本就是希望由他指引石昊修行以身為種的道路，畢竟他也曾踏足這條路，而且險些成功。
如今雖然失敗了，但其實力同樣不可小覷，若是生在仙古那種時代，只怕已經成仙。
而且，他對以身為種這一條路有著執念，希望有後來者能真正闖過，真正踏上這條路，石昊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姜玄，他的確修出了三道仙氣，結出大道之花，但後來共享實力，直入至尊領域，同時開創自身法，並未經歷聖祭、天神時期的大道選擇。
說他修行仙古法，但他體內並無道種，而是以體內世界取而代之，說他修行今世法，但在點燃神火之前，他並未在其他境界極盡升華。
簡而言之，他的狀態很特殊，本質是在至尊之後，通過逆推遮天法，達到了近乎于以身為種的狀態，但根基卻還是自身所開闢的體內世界法。
所以，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以身為種修行者，但他是一道開闢者，雖然他的諸天法連雛形都還未成，但也讓他在此界擁有了一境無敵的實力，可逆伐真仙，擁有不世之威。
同時，他也傳了石昊遮天法，以身為種的根基早已奠定，若是再有孟天正指引，石昊會比原本的軌跡更加輕松。
「以身為種，是一條絕路，怎會有必然之說？」孟天正長嘆，昔日他也有凌雲志，想著打破萬古桎梏，開創一條無上大道，但只有親身經歷之後，他才知道，這一條路有多艱難。
便是他，也險些死在這條路上！
「道兄，這是他的命。」
姜玄嘆道，石昊原本的命，是一人獨斷萬古，他注定會走上一條無敵的路，哪怕沒有孟天正指引他踏足以身為種的道路，也會有其他生靈出現，指引他走上其他的無敵大道。
孟天正不語，目光平靜地看著正面擊潰綠陀，斗志昂揚，有無敵氣蘊的石昊。
他只覺得，現在的石昊與曾經的他很像，但能否真正在這條路上成功，依舊是未知數。
未過多久，石昊被齊道臨帶到了姜玄與孟天正所在，石昊早已見過姜玄，而且冥冥中感覺自身與姜玄早已有因果。
至于孟天正，倒是第一次見，但他也能感受到這位的非凡，哪怕如今看似和藹，但在其體內，就仿佛有一頭真龍蟄伏。
這是一位站在巔峰的強者，俯瞰人世間，有著無敵的力量。
「這位是孟天正大長老。」姜玄對石昊道，石昊也連忙施禮，隨後也靜候一旁。
「你如今已是聖祭，再進一步，便是天神，但在此之前，你也要做出抉擇，選出自己想要修行的法。」姜玄對石昊說道，距離書院弟子抉擇的時間已經不遠，在這之後，還留在天神書院的，才能得到他的指引，修行其他世界的道與法。
「還請前輩指點。」石昊躬身。
姜玄也點點頭，隨即開口︰「當世修行，將道與法分為兩類，一為仙古之法，一為今世之法。」
「仙古之法，與我們的修行體系有很大的不同，想要學習，自然需要掌握他們的語言與文字，不然一些咒語、道術等根本無法施展。而且，如今天地有變，大道不及仙古時，想修煉此道也不容易……」
「而今世之法，即為超越，在每一個境界都做出極限突破，超越過去，登峰造極，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進入另一個天地……」
說到這里，姜玄也看向石昊道︰「你在洞天境時，就達到了這一步，十大洞天合一，的確驚艷，若是你能更進一步，哪怕不修出仙氣，也不會遜色于任何妖孽。」
石昊恍然，今世法與仙古法有很大不同，今世重在超越，希冀極盡升華，在每一個境界打破極境，踏足非凡之境。
而仙古法卻不同，在當世想修行古法，首先就得學習那一紀元的文字，而真正的仙古字，足有百萬，浩瀚如星河。
這些文字是仙古法的根基，各種道術，各種咒語，都需要大道之言描述，故此有各種生僻難以理解的字，它們親近最本源的道！
任何一個字，都有一種奧義，闡釋了一些規則與道理，最終濃縮為一個字，當然，若是領悟足夠深厚，還可以將百萬奧義文字化作百字，闡釋天地至理。
如今姜玄也有一道化身在參悟仙古法，雖說九天十地不適合修行古法，但在仙域卻不同，如今參悟得足夠深，未來進入仙域，對化身也有好處。
「正常來說，書院弟子都必須在這兩種法中做出選擇，畢竟人力有盡時，且邊荒已經生變，我們沒有時間讓你們浪費。」姜玄對石昊道，這也告訴他是做什麼選擇。
仙古法與今世法，必須選擇其中之一，以此為未來修行的根本。
「當然，在書院中，還有第三種選擇，即未來法，這也是本尊開創的法……」姜玄對石昊道，「你所修行的五大秘境，便是未來法其中的一部分。」
石昊一怔，他自然知道五大秘境的強大，尤其是腦海中那幾部古經，闡釋大道之秘，直指巔峰，然而姜玄卻說，這是他所開創的修行法，而且只是其中一部分！
「原來，前輩便是傳我此法的人。」石昊感慨，昔日柳神曾囑咐他不要告知他人秘境修行之事，但卻未告訴他是何人傳授，如今才終于知曉。
姜玄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這本就是石昊自己開創的法，他如今所為，只不過是顛倒了因果順序，想看看未來會發生什麼。
「這三種法，很難說清孰弱孰強，不要覺得古法可讓人成仙就一定絕世無敵，也莫要以為今世法最適合在當世修行，至于我所創的未來法，也並非無敵，但無論是哪一種，只要能不斷走下去，都會有極大的收獲，不會比修出仙氣的人弱。」
姜玄接著道，同時也給出選擇︰「你也要在這三種法中選擇。」
石昊沉默，他自身修出了三道仙氣，也在洞天時修出了唯一洞天，更有修行五大秘境，可以說不論是哪一種法，他來修行都會有不小的成就。
只是，的確也如姜玄所言，人力有盡時，參悟其中一種道與法，對他們這個境界的生靈來說已經很不容易。
「我選仙古法。」不過，石昊很快就做出選擇，「沒有道理半途而廢，我已修出仙氣，總要領略山頂的風景才好。」
而且，他得了五大最強帝經傳承，想修煉遮天法也能自己感悟模索，至于今世法，這本就是一條還不完全的道路，寓意在古法的基礎上超月兌，他覺得先參悟古法，也能讓自己更好地做到超越。
姜玄也不阻攔他，且這本也是他所希望的，以身為種之路，本就是月兌胎于仙古法的一種設想，只不過無盡歲月過去，都無人修成罷了。
「修行仙古法，要先從文字開始，書院中有一座白玉山，上刻百萬仙古文字，再過段時間便會開啟，屆時你可自行前去參悟。」
姜玄說道，白玉山是仙古紀元留下的一座玉石山，它的作用僅僅是幫人參悟古字，不過最核心的部分被人削去了。
「是。」石昊答道。
「除此之外，選擇修仙古法，有一個條件，必須要選一枚仙種，跟自身一起進化，種子越超凡，合道時成就就會越大！」
停頓少許，姜玄再次補充︰「過段時日，會有長老帶領你們去往界墳，你若有機緣，或許可以得到無上古種……」
「當然，我最希望你走的，實際上是另一條路，那是仙古先賢的經驗與智慧，另闢他途，想不借古種，闖出一條無敵路來。」
早在仙古時，石昊就借萬道之火焚煉本身，煉出仙氣，那時的他，其實已經算是踏足以身為種的道路，所以他才說這是命運，石昊即便想躲，未來也注定會走上這條路。
石昊目綻光明，他有無敵心，不弱于任何人，想在自己所能抵達的境界做到無敵，此前也的確如此，各境界都修煉到了極致。
此後的道路他自然也會如此，如今听到姜玄所言，當然很感興趣，想具體了解。
「這天地間，無敵寶種自古至今都少的可憐，即便能發現幾枚，也是上一紀元的先民故意封存留下的，幾乎不可能得到。」
「也正是因此，古代先賢另闢蹊徑，以自身為種，祭煉真我，哪怕沒有無敵古種，也能有無上戰力。」這一次，是大長老孟天正的話語。
很顯然，在這條路上他的經驗比姜玄多得多，若是讓姜玄去教導石昊走這條路，那無疑是誤人子弟，也唯有同樣走過這條路的孟天正，才有足夠的經驗去指引。
石昊大吃一驚，這想法很驚人，以自身為道種，根本不假外物，直接肉身成道，元神歸一，真我演化。
但他現在也不明白這種法如何成功，此前根本不曾了解，就連各種法的區別，也是今日方才知曉。
「仙古紀元是否有人成功？」石昊詢問，姜玄如此推崇此法，肯定有其道理，所以他才會詢問，想知道具體情況。
「都失敗了，或者成為了廢人，或者將自己活活煉死掉了。」大長老平淡的回應，他就是一個失敗者，僥幸未死，但也遭受重創。
畢竟，就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這是一條斷路，哪怕是在仙古那個天才輩出、群星璀璨的的時代，那些絕世英杰也死在了路上，倒在半途中。
其中的凶險，哪怕姜玄與孟天正都不曾說，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只是他不明白，姜玄為何極力推崇，還特意強調，希望他修行此道？
姜玄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並未解釋，以身為種本就是遮天法的前身，但這條路的要求實在太高，自仙古法開創以來，都只有石昊一人成功，可想而知其中難度。
「在古代，無上種子能尋到幾顆？自古至今可以數的過來，偶有蓋代天才走到那一步，沒有道種融合，不甘平凡，只能走斷路。」大長老似乎也看出了石昊的心思，不由嘆道。
昔日的他便是如此，至于今世，的確還有幾顆流落在外的無上古種，但都有恐怖的生靈看守，便如那萬道樹，就有一位仙道生靈守護。
「如何抉擇，你之後好好考慮，也不必顧忌我的意見，遵循本心即可。」姜玄道，實際上他已經逼石昊做出選擇，九天十地的無上古種太少了，除非姜玄親自出手，自界墳中奪來萬道樹、天種。
否則，石昊就只有兩種選擇，一，選擇差一個等級的古種，第二，即是走這條斷路。
石昊沉思著，姜玄和孟天正都沒有對他進行隱瞞，告知了真相，這的確是一條凶險萬分的路，不過他也明白，姜玄不會指引他走上一條死路，肯定有幾分把握。
「我要走這條路！」
最後，石昊做出決定，目光堅毅。
他曾見到過一角真相，仙古時慘烈的大戰中，九天十地一方敗了，哪怕是有著無上道種，最終也很慘烈，十凶戰死、仙王裹尸，延續古路或許也只是再次重現昔日的慘狀，他要做的是超越！
所以，哪怕這條路再艱難，他也會踏足。
孟天正聞言，臉上泛出光彩，目光中有贊許，道︰「好，沒有路，我們就造出一條路，超越古人！」
他是這條路上的失敗者，但他真心希望有人能夠成功，闖出一個朗朗乾坤，達成他昔日未曾達到的目標。
「既然如此，以後你便隨大長老修行。」姜玄最終敲定，以身為種雖是斷路，但有前人智慧一代一代的積累，自然也有很多辦法，去驗證以身為種的大道。
此前孟天正就不斷的總結，將各種以身為種的理會以及真實的經驗等，都匯總在一起，後又邀九天上的至尊一同參悟，早就有了一些眉目。
……
在這之後，孟天正也開始指引石昊修行，以身為種需要諸多準備，分為一個個階段，石昊現在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關，便是在天神境，現在做的準備，也只是這條路的第一步而已。
時間飛逝，世間越來越多的妖孽生靈在突破，世界樹、鴻蒙紫氣種、生命之種、陰陽種等完美無缺的古種現世，為生靈煉化，成為道種。
那些生靈也因此成為天神，戰力驚世，當世之中少有人可敵，但天神書院卻依舊平靜，自從一些絕世妖孽被仙院、聖院帶走之後，天神書院也沉寂了，好似落寞了一般。
然而，就在某一日，九天中的一片奇異古地中，一枚奇異的種子破開，裂開一道縫隙，外面的光亮透進來，大天地的濃郁精氣也隨之撲來。
同時，一道身影自其中遁出，轉瞬間化出本身，正是消失已久的石昊。
也就在他出現之後不久，孟天正也出現，他看著破關而出的石昊，此時也難以維持平日的穩重，聲音都在顫抖，很是激動。
他看得出，石昊成功了，他也曾踏足此道，哪怕最後失敗了，但當世之中，無人比之更了解這條路，如今的石昊，正是真正成功的狀態！
這讓他也激動，如今的九天，可謂極度絢爛，因為奇才輩出，天驕崛起，出了許多璀璨的人物，接連跟完美的種子融合，可謂震古爍今，且都散發出滔天的異象，震動了九天十地！
然而現在，一個以身為種成功的生靈出現了，注定超月兌在上，會超越這個時代所有妖孽，甚至超越古今先賢，站在諸世之前！
他在石昊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戰勝異域的希望，自然驚喜，自然激動！
第284章 三種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