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2點了，光鮮的辦公大樓還亮著燈。
王常田組織會議。
「王總，我總覺得這個項目不那麼靠譜，劉得華拉遠程做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們一直是合作關系，但程玉安為什麼要拉我們做？如果這是個好項目，他們兩家分了不是更好？」說話的是光鮮的執行副總裁李得來。
「老李，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光鮮常務副總裁李小萍說道，「我們為什麼要做電影？從生意上講，電影是個高風險高收益的投資。遠的不說，就說程玉安的第一部片子《狙擊電話亭》，這片子港島票房2800萬，東南亞票房超2000萬，內地票房破4000萬，海外版權收益4800萬，可它的制片成本才不到300萬，加上後期亂七八糟的拷貝和宣傳費用，總成本最多500萬。
「大家想想，這里外里能賺多少？說難听點，人家一部片子抵我們辛辛苦苦干半年的活。」李小萍說完。
「但是風險問題也是我們要考慮的，萬一這項目折了……」李得來爭辯道。
「世界上哪有沒風險的投資。」李小萍很有冒險意識，「我估計，他們拉我們入局也是為了攤薄風險，而且在我看來，這個新導演計劃一開始不會鋪得太開，每家最多一兩千萬意思意思，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
李得來和李小萍還在爭論，其他業務主管也基本分為支持與不支持兩派。
「好了！」王常田用筆敲桌面，「我們是開會，不是菜市場買菜。」
兩派說的都有道理，王常田說道︰「我覺得小萍的看法很對。」
王常田一表明態度，李得來就想勸他，王常田伸手制止︰「先听我說完。
「我們為什麼要做電影項目？實際點講，是為了擴展公司業務，為公司增加新的利潤點。如果是其他項目，比如說電視劇，我估計老李就不會說風險太大，因為電視劇的盈利方式和電影不一樣，電視劇盈利更穩定，風險也更小。但我們既然選擇做電影，就要有做電影的覺悟，不能再帶著以前的思想了。電影是個冒險的投資，沒有人是常勝將軍，一兩次投資失敗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光鮮十幾年風風雨雨走過來，還是經得起這點折騰的。
「所以，哪怕這個‘亞洲新星導計劃’是個火坑我也要往里面跳，不失敗怎麼總結經驗，不失敗怎麼成功？就像小萍說的，大不了我就扔了這一兩千萬嗎，這點錢我光鮮還是虧得起的。」
…………
第二天一早，程玉安就接到王常田電話，答應參加「亞洲新星導計劃」。
「那改天等華哥來京城了，我們一起把具體的細則議一議。」
「行，等老弟的好消息。」王常田絲毫沒有熬夜開會的疲倦，聲音洪亮有力。
春節過後的京城還有點冷，程玉安裹著羽絨服開車來到中影集團。
「程導來了。」
「程導新年好。」
「新年好。」
「恭喜《動物世界》票房破億。」
「謝謝。」
程玉安中影來得勤，很多人都認識。
順利見到韓三萍，韓三萍問道︰「喝點什麼？」
「你這里除了茶也沒什麼了。」
「你要能拿到今年的票房冠軍，看見我這辦公室沒有，我劃半拉出去給你擺倆貨架外帶一冰櫃。」韓三萍說道。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愛哄人玩呢。還票房冠軍，今年開歌導演要上《無極》，馮導憋著心思想搞大片，缺席今年所有檔期，張一謀導演就一個《千里走單騎》的文藝片，今年票房冠軍太明顯了。」
程玉安清楚地記得《無極》的票房——1.75億！
口碑和票房雙爆炸！
要知道《無極》總投資超過3億。
也就國內對導演寬容，換去好萊塢，這成績足以把一家大公司坑破產，導演這輩子也別想再接戲了。
我沒說你哈，吳白鴿。
但這1.75億的成績確是實打實地坐上了2005年度票房冠軍的寶座。
現有的條件下，程玉安也沒把握一定能打破這個記錄。
「不說他們了，你的本子呢？」韓三萍也就說說，他也不信程玉安能拿到票房冠軍。
至少5年之內拿不到。
程玉安把自己的劇本遞上︰
《時空線索》
「又是科幻？玩概念？」韓三萍也知道國內條件做不出硬科幻，所以他一拿到劇本就猜到程玉安又要像《蝴蝶效應》那樣玩一把時空穿越的概念。
「差不多吧，這回會稍微硬核一點，會有時光機出現。」
「你這開場就爆炸，還有動作戲，得費點錢吧。」韓三萍已經在想中影能出多少了。
「嗯，公司預算了一下，成本在4500萬左右，不多。」程玉安說道。
「4500萬還不多？」韓三萍開始壓價了。
「這還多？《天下無賊》都4000萬，我這科幻要場面有場面，要噱頭有噱頭，4500萬我都嫌少。」程玉安可是想著至少從中影這里摳出1000萬來。
「劇本留下，我們開會研究研究再給你答復。」每次韓三萍拿不定主意就用這句話搪塞程玉安。
程玉安剛從中影出來，就接到秦海露電話︰「喂，哪兒呢？」
「街上呢，有事啊？」
「在新外大街呢吧？」電話那頭的秦海露現出狡黠的笑聲。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在這里！」秦海露從後面突然出現，重重地拍在程玉安的羽絨服上。
「一個人啊？」程玉安問道。
「誰告訴你她是一個人的。」從秦海露背後傳來聲音，側步出來，是劉燾。
「你們倆逛街呢？」程玉安和劉燾在天龍八部劇組時就認識，來往雖不多，但也算是朋友。
「燾今天剛回京城，我陪她逛逛。你呢？」秦海露把程玉安當弟弟，說起話來很直接。
「這不剛從韓董那里出來嗎，車空調壞了，走回去。」程玉安對她也沒什麼隱瞞。
秦海露眼楮一轉，一把薅住程玉安︰「說，是不是要拍新電影了？！」
「是。」
「去年怎麼跟我說的，有了新劇本第一時間給我看，啊！」秦海露死死拉住程玉安。
「不是，你先放手，這大街上的，你也算知名演員了，讓人看見像什麼話。」程玉安想掙月兌秦海露。
「你先說角色。」秦海露仍不放手。
「新片子女主角沒什麼戲份，再說也不適合你。我想找個小姑娘。」
「你說我演不來小姑娘？！」
「你覺得呢？你刀馬旦出身，演什麼小姑娘。我這戲真不適合你，明兒我單寫一個劇本給你怎麼樣。」程玉安說道。
「不行，先把你這個戲的劇本給我看了再說。」秦海露一路「裹挾」著程玉安回到遠程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