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夏平則是心情愉悅的不行。
沒辦法,五十頭牛啊,家里那一千畝地,現在都還靠著趙高不知道從哪里租來的五頭牛在耕種。
但是因為夏平不怎麼會弄曲轅犁這些東西,實驗了幾次都不成,
對此,他對那些穿越指南上的一些故事,只能聊表羨慕。
決定繼續多存些躺平值,等到到時候直接兌換一本天工開物。
而現在嘛,結果就是導致家里那租來的五頭牛,
即使不怎麼停歇的耕地,一天下來一頭牛也不過是能耕種一畝地左右的樣子。
五頭牛一天就是五畝地,一千畝地全靠牛耕的話,黃花菜都涼了,也不一定能耕完。
因此一千畝地,單靠牛自然是不行的,大多數都是需要依靠人力來耕的。
但是要是換成五十頭牛………
夏平立即就樂了………
一套水晶杯,雖說是系統抽獎所得,但是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堆沙子制成的。
一堆沙子就能換來五十頭牛,如果不是玻璃出現的太多就會造成玻璃貶值,夏平都有種立即將家里那剩下的十九套拿出來的沖動了。
十九套玻璃杯,一套就是五十頭牛,十九套那得是多少頭牛啊。
當然夏平也只是想想,不過即使如此,他對烏氏 的也是羨慕的不行。
這就是外貿的好處,這個時代還沒有商稅什麼的,因此一趟外貿下來,是個人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公子,這些水晶杯不能任由這烏氏 就這麼帶走了,既然一套水晶杯在大秦可以換來五十頭牛,那麼這東西如果帶去草原一定可以換來更多的牛羊。」
夏平身邊的趙高看到烏氏 出價五十頭牛,雖然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立即開口道︰
「而且公子,草原部落極多,如果烏氏 將這些水晶杯分開來,賣給這些部落,那所得之牛羊,怕更是驚人………」
趙高說著說著,就張大了嘴,越說越是心痛。
畢竟這些東西可是自家公子拿出來的,如果能由自己經手,然後賣去草原,那得賺取多少錢財來?
一想到烏氏 用這些沙子制成的東西,換來無窮無盡的牛羊,趙高就心情有些不能平靜。
夏平贊賞的看了一眼趙高,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行了,老高,雖說烏氏 如果把這東西拿去草原有得賺,但是他付出的也更多不是,這五十頭牛的代價就不說了,單單是路上的各種風險,他賺的那些錢也就不算什麼了!」
「再說了,等會兒不是還要見他嗎,嘿嘿,羊毛總歸出在羊身上不是?沒有我,他也就只能做個一錘子買賣罷了!」
一樓,隨著烏氏 五十頭牛的叫價,現場的富商也是被烏氏 的財富給震驚了。
剛剛買下金牛就花了八千兩金子,差不多一百二十萬。
現在為了買下這套水晶杯,又是五十頭牛,即使便宜了一成,那也是差不多一百五十萬錢啊。
一些所有家底加起來都沒有一百萬錢的富商,看到金姓富商開口就是一百萬錢,已經震驚的不行了。
現在只是三個人開了口,就提到了一百五十萬,一個個羨慕的不行。
就這麼一件寶貝,估計自己把所有家產變賣了,也換不來一件吧?
看著烏氏 出價五十頭牛,再次讓全場安靜下來。
金姓富商也只能滿臉惋惜,如果只是單純的金錢,一百五十萬,他也不是拿不出來。
但是要是牛羊也可以算作競拍價格,那他自然是拍馬也趕不上烏氏 的財富。
畢竟烏氏 背後可是連通著整個草原。
水晶杯拍賣結束,這時鐘安才拍拍手,又是兩個旗袍女子捧著兩個托盤走了上來。
這次托盤上沒有紅布遮掩,可以讓人清楚的看到托盤上的東西,是幾個不大的木盒。
木盒以黃金瓖邊,其上刻有幾行小篆。
有人離得台子近,看的清楚,也就將一個盒子上的小篆念了出來︰
「髣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這是誰的詩?」
有人問,有人茫然,
建安才子的稱號顯然也不是白叫的。
顯然這首提前了四五百年出世的詩,一出來,就將一些人給震驚了一下。
鐘安沒理會這些,而是在一些人探究的目光下,將其中兩個盒子打開。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這些盒子里裝的竟然是一個個玻璃制成的東西。
像是一個瓶子,隨著晃動,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還有一些金色的液體流動。
不過這會兒已經有了金牛以及水晶杯打底,一個個富商雖然也有好奇,但是看到這兒到是淡定多了。
畢竟香水瓶子雖然看上去也還不錯,然而和水晶杯以及金牛比起來,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了。
「鐘掌櫃,開價吧,這東西應該是那甚玻璃制成的酒壺吧,雖說也算精致,但是和水晶杯比起來,可是差的遠了!」
有人開口催促,這人身家比不上烏氏 個金姓富商。
金牛和水晶杯,此人沒有辦法得到,畢竟價格太高。
但是一見到鐘安手里的香水瓶,眼楮就立即亮了。
說歸說,鬧歸鬧,他畢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好歹也是咸陽有頭有臉的人物。
水晶杯和金牛就算了,買不起。
但是這東西看上去就沒有水晶杯以及金牛的樣子好看了,價格想來就不會那麼高了。
這不就是他的機會嗎?
總不可能,參加一場拍賣會,就圖看個熱鬧吧?
這人話落,也如同刺激到了一大波同樣心里的人,于是紛紛開口催促。
鐘安只是淡淡看著,一點也不急,他現在算是總結出了一些經驗。
拍賣會上,競價人也好,拍賣師也好,誰急誰完蛋!
看了一眼買下水晶杯後,瞥了一眼香水瓶,就有些漠不關心的烏氏 。
這是大客戶!
鐘安淡淡一笑道︰
「諸位,這次拍賣的主要東西,可不是什麼玻璃制成的瓶子,或者什麼酒壺,這個瓶子不過只是陪襯罷了。」
說這話時,鐘安看了一眼先前開口那人,
這家伙他也認識,只是一個身家差不多四五十萬錢左右的富商。
在咸陽城的所有商人里面,也算得上小有名氣了。
以前或許他還會羨慕一下,但是在他現在看來,卻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受。
畢竟這家伙的所有身家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品樓幾天的盈利罷了。
那富商見鐘安看他,還以為是鐘安特意為他在解釋。
聞言立即就道︰
「鐘掌櫃,既然不是拍賣這瓶子,難不成還拍賣里面的酒水?」
這富商將瓶子里面的香水認成了酒水,開口就道︰
「鐘掌櫃,不是某說,一品樓的酒水的確是絕世佳釀,但是要是和這玻璃制成的瓶子,相比較,卻也還差了些。」
「呵呵!」
鐘安尷尬不失禮貌的笑笑。
感覺眾人好像都是極為認同那富商的話,鐘安也沒再拖拉什麼的。
舉起手里的一瓶香水,將其展示出來,這才道︰
「此物乃是一種奇香,采集天下奇花異香共計七十二種,經歷一百二十余道工序,精心制作,據我家主人所說,若是使用此香,只需往身上滴上一滴,便可使香味數日不絕,其香幽幽,宛如空谷幽蘭,因此我家主人特將其命名為空谷幽蘭,意為使用之人,會像空谷之中的幽蘭一般,香氣迷人。」
「當然,我家主人也說了,此物無毒,若是有人想買下來當做酒水飲用,也是可行的!」
這話說的,話語剛落,台下就響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向那先前的富商投去了一個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先前開口的富商,一張圓潤的老臉也是立即一片通紅。
有些氣惱,立即就道︰
「鐘掌櫃,口說無憑,對于香草,某也是見過的,但是說來說去,香味也就是那樣,更別說什麼其香幽幽,數日不絕了,難不成,鐘掌櫃家的主人,將香草制成了水,再用這甚玻璃瓶一裝,就能變得不同了?」
這富商的話說出來,一些其他富商,雖然依舊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笑意。
但是一些有意購買的人,也是點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這富商的話。
「諸位莫急!」
鐘安壓了壓手,臉上始終有一種極為淡定的笑容。
等到眾人聲音小些,鐘安這才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台子邊緣,然後舉起了手里的香水瓶子。
看到眾人的目光也隨著自己的動作吸引。
然後下一刻………鐘安握著香水瓶的手微微一松………
而隨著鐘安的這麼一個動作,所有人的心髒都好像瞬間停頓了那麼一下。
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想到了剛剛似乎有和這一刻極其相似的一幕。
然後那個原本五萬錢左右的金牛,就成了當今世上唯一的牛氣沖天!
那先前開口的富商,更是眼楮都微微張大了些。
「不能吧?這可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牛氣沖天,某可是看到了,那些女子捧著的木盒還有好幾個!」
「而且就算是獨一無二,這瓶子難不成還能像金牛一樣,有那麼多寓意?」
不過,不管這富商內心怎樣的活動,玻璃瓶依然在降落。
一品樓的一樓的地面采用的都是石制的地板,
台子本就大約一米的高度,加上鐘安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舉起手也能勉強差不多兩米。
三米的高度,眾人只听見「砰」的一聲脆響。
這聲音清脆,透明的玻璃碎片,金色的液體,伴隨著撞擊地面的力量,瞬間濺射開來。
前排,原本因為香水瓶不及水晶杯賣相,正在閉目養神的烏氏 ,突然眼楮微微一睜,然後下意識吸了吸鼻子。
而這時他不遠處,金姓富商的話就已經響了起來︰
「這是香草的香味?不……不對,這應該是蘭花的香味!只是……蘭花香味怎得如此濃烈?香,太香了!」
烏氏 下意識的偏過腦袋,看了一眼金姓富商,就見後者,此時正微微眯著眼楮。
似是享受,似是沉醉,又似是探索。
這時,烏氏 身邊的一個富商眼楮瞬間死死盯著鐘安面前,那個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依稀可以看到,那些玻璃渣子里面,還有許多金色的液體。
「是這甚香水!」
「太香了!」
「怎麼可能這麼香?」
「就算是大秦最好的制香之人,也不可能制作出如此香味濃烈的香囊啊?」
一個個富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僅僅只是一兩分鐘的時間,香味就迅速開始在一品樓內彌漫開來。
二樓,原本還在為一樓的突然驚呼感到驚訝時。
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香味就彌漫進了包廂。
蒙毅的包廂里,蒙毅正在給自家兄長,描述著和夏平相處的點點滴滴。
然後就見自家兄長聳了聳鼻子。
「大兄,怎得鼻子不舒服嗎?」
蒙毅下意識問了一句,然後下一刻,他自己也聳了聳鼻子。
「這………哪來的香氣?」
蒙毅微微一怔,一樓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並沒有在意。
他這次來原本就不是為了什麼拍賣會,只是想帶著難得回一趟咸陽的兄長來一品樓看看。
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此時聞到這香味兒,也是懵了一下。
「是一樓的拍賣的香水,蒙毅,你與公子相處極多,此物你可听過?」
蒙恬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弟弟,開口道。
「這………大兄……」
蒙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畢竟他還能說什麼,皇帝陛下每次帶著他們去找夏平,哪次不得剝削一番夏平的東西。
久而久之,很多的好東西,就被夏平藏的死死的,
對自家老子都這樣,更別說他這個皇帝身邊的跟班了。
他能知道就見鬼了。
好在蒙恬也沒指望他能回答什麼。
只是淡淡道︰
「原本以為,五十頭牛,那套水晶杯已經是這場拍賣會的壓軸了,此物一出,只怕這場拍賣會才到了真正的巔峰吧?」
「尤其是那烏氏 ,此人速來與那大月氏有所來往,那大月氏本就是草原之人,草原之人多食牛羊,又不喜沐浴,身上體臭難聞,特別是那些草原部落的貴族,為了遮掩體味,對香料更是喜愛至極,更甚者宛若性命,這烏氏 不是蠢笨之人,此物一出,只怕他去年從草原換回來的那些牛羊馬匹,都得交出來了!」
蒙恬話落,蒙毅眨了眨眼楮,感覺自家這兄長話里有話。
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重點,于是頓了頓才問道︰
「大兄………的意思是?」
蒙恬看了一眼蒙毅,然後看向包廂外。
蒙毅也順勢就看了過去。
然後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烏氏 已經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他手里還有一片碎掉的香水瓶的碎片。
那拿著玻璃碎片的手微微顫抖著。
目光一片火熱,已經絲毫沒有掩飾。
蒙毅還在呆愣,就見蒙恬淡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秦崛起于荒蕪,本是為周王室牧馬之民,然某鎮守長城,所見匈奴之馬,卻數倍于大秦,匈奴犯邊,某曾數次追擊,雖每戰必勝,以至于匈奴至今已不敢輕易南下。」
「然則,匈奴之馬,膘肥而體壯,某每每追擊,匈奴觸之既退,草原無際,大秦之兵卒雖遠強于匈奴,馬匹卻與之相差甚遠,戰雖勝,但匈奴難滅!」
「蒙毅,某日夜深思,究其緣由,實則為大秦缺馬啊!」
蒙恬臉上帶著幾許嚴肅,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樓的烏氏 ,繼續道︰
「這個道理,某明白,陛下明白,因此這烏氏 得以以君侯之禮上殿,便是因為此人為我大秦帶來了草原之馬,只是此人生性貪婪,大秦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
蒙毅點點頭,立即明白了蒙恬的意思。
說到底自家這個兄長就是看上了夏平手里的香水。
不過自家兄長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秦。
他一時間也有感慨︰
「大兄所言不錯,原本某對烏氏 以五十頭牛換取那玻璃杯,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卻沒想到,這香水才是公子拿出來最重要的東西。」
「嗯!」
蒙恬點頭,道︰
「此物不能任由公子隨意出售了,以此物對草原那些部落里貴族的吸引力,既然一套水晶杯,能從烏氏 手里換來五十頭牛,那麼這香水,就能從草原那些貴族手里換來更多的牛羊,戰馬,甚至是種*馬!」
蒙恬想到可以借此得到草原上的馬匹,說著說著,「 嚓」一聲,一把就捏碎了椅子的扶手。
中華第一勇士不是白叫的,原木的扶手,在其手中,就好像比妙脆角來的還要干脆一些。
蒙毅見到碎掉的扶手,嘴角抽抽,小聲提醒道︰「大兄,前些日子,有人在一品樓醉酒,然後損毀了一張椅子,賠了一品樓三千錢,這還是一樓那種,據說二樓的椅子木材更好,一把就得五千錢!」
「呃………沒控制好力氣,五千錢罷了,走的時候賠了吧!」
蒙恬一臉尷尬。
蒙毅欲言又止。
蒙恬見此就好奇道︰「怎麼了?不過是五千錢罷了?家中還拿不出來?」
蒙毅縮了縮脖子︰
「大兄………那個………小弟不才,去歲與公子玩那麻將,然後于公子那里寫下了一張三十一萬錢的欠條,今年年節,陛下又于咸陽宮內設局,某手氣不佳,再次欠下五十萬錢,再加上通武侯府上以及丞相府上的幾次設局,蒙家總計欠公子夏平三十一萬錢,丞相李斯十四萬錢,另外還欠皇帝陛下二十五萬錢,以及其他大臣加起來總計應該…………嗯…一百萬錢左右…………」
蒙毅聲音越說越小,蒙恬一張臉,就越听越難看。
蒙毅被這虎視眈眈的表情看的有些害怕,然後立即就道︰
「兄長放心,通武侯欠的更多,他還欠某二十萬錢……嗯,另外……公子那里的錢,陛下說了,不用給的,所以實際只有七十萬錢!」
蒙恬︰「………」
好像打死這個弟弟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