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
南齊京都建康城西,隆德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而位在隆德街上的平安巷里,卻是庭院幽深,杳無人影,偌大巷子里朱紅高牆,連綿伸展,只有寥寥數幾戶人家。更新最快若是身為京師的百姓,見此絕對不會驚訝,因為他們知道這平安巷里所住的,皆是官宦人家。此時,在這巷子的最深處,有一個朱紅大門、琉璃高牆、院深幽靜的院落,這處院落便是當家建康衛游擊將軍衛寧的府邸。
這座剛剛被皇帝賜給衛寧,已經的廢棄了很久的院落,今日有人為其斑駁的大門重新粉了漆,並且還在大門正上,懸掛了一塊門匾,上書兩個溜金澄黃大字︰衛府。不但大門和院牆修葺了,整個院落在衛寧的義兄蕭雲的指揮下,又重新裝修了一遍。兩日前他們把主要的房屋裝修了一遍,今日,他們主要是修葺一下次要的房屋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院落的東跨院中的正房,是衛寧特意留出來給何婉清做寢房用的,而這間房子也是蕭雲最先指揮裝飾的,在前堂二堂還沒有動工前,這里就已經裝修好了,里面不但華美富麗,而且里面的一應家具全都是蕭雲親自去挑選的全新的。此刻,蕭玉燕正坐在這間房間的床榻旁,轉著腦袋觀察著這房中的一切。
躺坐床榻上的何婉清見她還在看個不停,不由地笑了,道︰「燕子,這房中有什麼呀,你都看了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看不夠呀?」。
蕭玉燕聞言守回四處亂轉的腦袋,扭頭看向何婉清,道︰「姐姐,這樣漂亮的房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耶!我現在才知道,嫁人原來那麼好呀,不但不用干活,而且還有那麼好的房子住!」。「那你也趕緊嫁人呀,嫁了人,也可以住上這麼好的房子!」,話音一落,高文欣手端著上放著藥碗的托盤,走進房間里。高文欣已與蕭玉燕相處多日,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了,開這樣的玩笑,蕭玉燕是不會生氣的。
果然,蕭玉燕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道︰「才不呢,我才不要嫁人呢,我答應過姐姐,要一輩子賴著姐姐!是吧姐姐?」,話著蕭玉燕轉過身來,趴進何婉清的懷里,摟抱住何婉清的腰撒嬌。何婉清聞听她又出了以前的瘋言,不由地被逗笑了,摟抱著她不由地笑著嗔道︰「真是個傻丫頭!你能一輩子跟著姐姐呀!」。
蕭玉燕聞言離開何婉清的懷抱,直起身來,撒嬌地道︰「哎呀,不要這麼人家嘛,人家不傻嘛!」。何婉清被她惟巧唯妙的撒嬌給逗笑了,連連笑著道︰「嗯嗯嗯,我家燕兒不傻,我家燕兒是最聰明地女孩!」。蕭玉燕聞言,這才反嗔為笑,道︰「就是就是!」。
高文欣听著蕭玉燕言,一邊把藥碗遞給躺在床上了何婉清,一邊插口道︰「燕兒,句實話,如果某一天,你爹突然讓你嫁人,讓你嫁給一個你們從來就沒有見過面,從來就不認識的陌生人,甚至你連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你會嫁嗎?」
蕭玉燕聞言想也不想,道︰「會呀!」。
高文欣聞言笑了,蕭玉燕瞧見她得到自己的回答竟然笑了,不由有些納悶,問道︰「文欣姐姐,你笑什麼?難道,難道燕兒的不對嗎?」。高文欣聞言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你並沒有錯什麼,只是,姐姐覺得,我們為什麼要按照父母的意思去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不認識,從來就沒有見過面的男人?」。
蕭玉燕聞言不由地瞪大了眼楮,一臉不可思議地,道︰「姐姐,你在什麼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是如此,我們應當顏律戒守才是,否則便為不孝啊!姐姐,姐姐今日怎麼了?怎麼會出這樣的話來呀?」。
高文欣聞言輕嘆一口氣,看了蕭玉燕一眼,笑了一下,道︰「姐姐沒怎麼,只是談及此事,偶發些感慨罷了。」。她話雖然這樣,但是蕭玉燕聞言後,還是不由地有轉著兩個烏溜溜地大眼楮,左瞧瞧她右瞧瞧她,一臉的狐疑。
何婉清聞听高文欣話,心中不由一動,因其她言而浮起了一些想法。待高文欣言畢,何婉清接過話茬,道︰「他日若是女子當權,這媒約之言便可必會被裁撤,那時姐姐便可自尋如意郎君了!」。高文欣聞言扭過臉來看向她,何婉清對她露出一個甜美地微笑。高文欣見她笑了,也對她露出一個微笑,沒有接話。片刻,高文欣相識突然響起了什麼,走到桌旁取過托盤,打開托盤上的一個紙包,對何婉清道︰「對了,婉清妹妹,這是衛將軍要我為你買的紅糖,是良藥苦口,怕你難以下咽,要你佐食。」。
話言出口,不由又引起了蕭玉燕高文欣的一陣羨慕目光,對此,何婉清只是笑笑,並沒有什麼,其實他也不了什麼,因為蕭玉燕和高文欣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時,一直忙里忙外的蕭雲走進房間中。何婉清趕緊招呼他就坐,蕭雲沒有坐下,站著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對何婉清道︰「何妹,剛才府傳來消息,今日我要回家一趟,這里的事會有何生負責,」,道這兒他不由失笑了,又道︰「今晚寧弟會回來,本來還想找喝上一杯呢,看來今日是沒機會了,只好等下次了。」。
…………
戌時已過,夜色已沉,皇宮中的御花園中,建康左衛三營的士兵們,刀槍林立,張弓拉箭,高舉火把,心翼翼地慢慢前行搜索,仔細地搜查著那個剛剛想要行刺皇帝的刺客。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韓若冰,側身躲到一顆粗大的樹木後面,此處位在一座假山旁,四處多草木,頗有些藏身掩體的便利。她亦懂得此處的地利,衛寧又何嘗不知呢?指揮士兵搜索的衛寧瞧見這里,便立刻就調派兵力,重檢查此處。
韓若冰躲著樹後偷偷觀察著漸漸搜索過來的士兵們,不由地回身背靠在了樹上,昂頭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她眉頭輕輕蹙到了一起,扭頭向自己穿的那件夜行衣,那衣服的左肩已經被鮮血浸濕透,插著一截斷箭桿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鮮血,疼痛陣陣襲來。韓若兵一手捂住左肩傷口,昂頭靠著了樹上,仰天閉目。
突然,韓若冰心扭身又偷偷看向了搜索過來是士兵和衛寧,韓若冰看著衛寧,對這個在宮中巧然發現自己,大呼「有刺客」並迅速召集士兵圍攻他的衛寧,心中厭惡憎恨不已,自己精心偽裝,悄無聲息地成功地潛進了長樂宮,只想著皇帝回來用膳睡覺這時,自己便可施下殺手,為父親報仇!不料,天不佑她,她剛剛潛進宮殿中,就被躲在里面偷懶睡覺的衛寧發現了。
衛寧一通大呼叫,立刻就招來了一大批守衛皇城的士兵。一通箭雨射過來,逼的韓若冰只好匆忙躲避,一番東躲西藏下來,韓若冰發現衛寧指揮部隊搜搜很有章法,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供韓若冰藏身的地方就不多了。韓若冰一手提著她的短劍,以後按著將肩頭的狼牙箭傷口,咬咬牙,閃身進入了假山中的洞內。
衛寧正指揮督促士兵們認真心地檢查這一片區域。就這這時,突然有士兵高聲叫道︰「將軍,這里發現了刺客的衣服!」
衛寧聞言一听,忙趕緊奔了過去,看著地上那染透血污的黑色的夜行衣,衛寧用長劍撥了撥,低頭冷笑道︰「這些都是刺客留下來的,他左肩頭受傷了!」。話到這兒,衛寧抬起都來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將佐方宏道︰「傳令下去,命令守衛城門的士兵,一定要嚴把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不的放一個人出城!」
「是!「,方宏聞言拱手抱拳答道。
衛寧又接著道︰「調集眾軍,重對御花園進行包圍、搜索,他左肩受傷了,一定逃不遠!」。、
「是!「,方宏聞言又拱手抱拳。
隨著衛寧命令的傳達,守長樂門的士兵個個刀劍出鞘,手持火把,站立在城牆之上,以防備有人越牆出逃,而身在御花園的士兵們,也開始舉著火把在御花園中搜索了起來。不多時,假山西的幾名士兵同時叫了起來︰「將軍,您快來,這兒發現了我們的人!」。
衛寧聞言,趕緊飛奔過去。到地方,只見幾個士兵圍在一具尸體旁,持槍站立,靜等衛寧到來。衛寧觀察了一下那尸體,那尸體程趴臥狀伏在地上,背部無傷痕,前胸處的地上留有一灘鮮血,鮮血未干。衛寧瞧見蹲伸手觸模了一下死者脖頸,還有溫度,看樣子是剛剛死的。衛寧雙手翻過那尸體。突然,寒光一閃,一柄短劍閃電般的挾在了衛寧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