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趙統以石城眾縣吏的家卷們相要挾,又輔以許諾事成以後既往不咎,依舊令眾人官復原職。
這也讓眾人決議配合漢軍的謀劃。
石城縣尉隨後奉趙統之命快馬奔赴狄道城,予以告知西羌賊援軍已至郊外,勸說主將費曜率部出城夾擊白馬羌。
趙統則在全殲鐵車兵後,集結起部眾緊隨其後,以待隨時發起對狄道的總攻。
多日以後。
石城縣尉亦是安然進入了狄道城中。
不過,趙統為了將戲做足,也特意讓其喬裝打扮了一番,裝作是混進去的。
當費曜從其口中听聞西羌援軍已至的消息,第一時間亦是不可置信!
特別是現在城外都被白馬羌眾給圍困了起來,他孤身一人又豈能回返城內?
這怕不是漢軍的奸計?
念頭剛一升起,費曜就以一股充滿懷疑之色的目光緊緊凝視于從旁的石城縣尉。
「汝是如何穿過城外敵軍重重圍困的防線所進來?」
話落,石城縣尉心下陡然是浮現出數分驚懼,不過片刻功夫他似乎是回想到臨行前趙統的叮囑。
若是那費曜心生猜忌的應對方法。
聯想于此,石城縣尉內心迅速平復下來,面色不變道︰
「啟稟費將軍,雖然城外白馬羌眾勢力不可小覷!」
「但他們的紀律性一般,在城外的每一處據點都防御松懈。」
「在下不過是喬裝打扮裝作羌人的裝束,又用錢財大肆打點,方才能夠混進城來。」
「還請將軍勿要生疑。」
一席話落,石城縣尉語氣間那是說得極其的情真意切。
說罷,費曜眼神又緊緊瞧了瞧從旁的縣尉,眼見其的確是身著羌人的服飾,心底下的戒心隨即是漸漸打消了數分。
但內心深處還是藏著數分警惕。
石城縣尉見狀,心知僅憑方才那些還不足以說服其率部出城,遂是再度高聲稟告著︰
「對了,費將軍,在下臨出發前,西羌援兵鐵車兵已然進駐至隴西邊境西北面的石城附近。」
「據路程,估模著這兩日間就能奔抵此處。」
「西羌首領稱,若是將軍您不率眾出擊,他們是決計不會出手的!」
這話一落,頓時間就讓費曜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
現在狄道被圍,形同孤城。
與外界的聯系徹底斷絕,他不敢賭這究竟是不是蜀軍的陰謀。
若是中計,那一切就全完了!
可如果鐵車兵當真支援過來,他要是不有所表示,恐怕對方真會一走了之。
這就反而不妙了,
畢竟,按行程而言,目前己方後方主力到來還得有一段時日,要是沒有鐵車兵的相助,他們困守孤城無異于是坐以待斃。
「汝先下去吧!」
「讓本將三思一番!」
話音落下,石城縣尉瞧著費曜並未迅速應允下來,面色間似是有些擔憂,此事究竟會不會成。
不過,他也不敢再行拱手勸說,深怕此舉會打草驚蛇,讓其醒悟過來。
遂是只能拱手退卻!
待送信的石城縣尉告退後,費曜隨後也是來往踱步于軍府中,面上流露著極其濃厚的焦急之色。
此番該怎麼辦?
本將是否該出城夾擊白馬羌否?
思慮良久,費曜的確是集結起了部眾,但並未立即出城夾擊白馬羌眾。
他在暗暗靜待時機。
若是西羌援軍真抵達了此處,那城外了白馬羌勢必會有不小的騷動。
到時候在率部殺出接應,也為時不晚。
……
隨著趙統攜步騎快抵達狄道時,同時也與白馬羌王子楊千萬產生了交集,稱讓兩方唱一出戲給城內的費曜看。
楊千萬本就飽讀兵書,謀略本就不俗。
他亦是很迅速的就弄明白了趙統的意圖,遂是允諾了下來。
等待漢軍逼近城郊後,在楊千萬的配合下,白馬羌各部的確是產生了調動,一部部的調度往狄道以北的方向而去!
反而是其余幾面的包圍圈似是漸漸的薄弱了下來。
這一幕自然是瞞不過時刻關注著戰局的費曜。
見狀,隨即是再也不疑有他,以為是西羌援軍已至。
他命集結而起的主力各部往城南的白馬羌薄弱面殺出,欲圖與城北的鐵車兵相互夾擊對方。
剛一殺出,營地外的白馬羌部眾因事出緊急,壓根預料不到城中守軍會忽然殺出,倒是一時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費曜率部廝殺一陣,就擊退了羌兵。
這一瞬間,無疑是讓費曜愈發的相信起援軍到達的消息。
他內心深處更是豪情倍增,揮舞掌中戰刀高喝道︰
「將士們,羌眾已被合圍,我軍殺過去全殲他們!」
「殺,殺!」
這一吼聲落下,麾下一眾將士亦是紛紛士氣高漲,舉著利器厲聲高呼著。
這下子,費曜所部就追擊著羌人一路遠去,距離城池愈來愈遠。
追殺出至少十里之外,方才是變故突生。
原本還在被追擊的羌人忽是折返殺回。
然後四周頓時喊殺聲大作,各部步騎源源不斷襲來。
從四面八方欲是圍殺曹軍。
主將趙統亦是赫然立于騎兵陣中,縱馬挺槍一馬當先馳騁而來,他更是滿面透著濃濃的喜色,高喝道︰
「費曜,汝已中本將之計,此時不降,更待何時乎?」
一語吐落,這吼聲直接令費曜所聞,他頓時間暗道不妙,望著周遭合圍而來的漢、羌聯軍,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下令︰
「撤,速撤!退守城內。」
號令傳下,方才還戰意高漲的曹軍士卒此刻也不敢有絲毫的戀戰,紛紛往狄道退卻。
但退到城下,費曜尚還未出聲,就見城頭上已然是高掛起「柳」字將旗。
片刻後,一將走到城垛上俯視下方,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
「費曜,汝已中我家將軍之計,狄道已經被我軍收入囊中!」
「汝已形同喪家之犬,還不降乎?」
此言落下,城上將領自然就是奉命來趁勢奪取城池的柳隱了。
早在趙統剿滅西羌賊回軍前,就已經命馬忠做好率部北上圍攻狄道的準備。
柳隱領一軍北上,亦是趁費曜被吸引出城後,全軍穿著曹軍戰甲詐開了城門。
費曜眼見城池失守,心下無疑是大吃一驚!
他遂也只能率殘部往側翼敗走。